“那你跑到我房间干嘛?”在一片漆黑里突然摸到一个人,真是吓到她了,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对不起。”江秦柯敛着睫毛,眼尾红得可怜,仿佛万鲤声音再大一点他就能落下泪来了。
唉。万鲤轻叹一气,到底是不忍心看着眼前的小可怜陷入那样子尴尬局促的境地,她裹住浴巾和毛毯小心翼翼地坐在床的一边,努力柔下声音安抚般轻声问:“不用道歉,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了?”
“秦柯,你怎么了?”
在她柔和地声音里,江秦柯捏着被子那双指节分明、纤长好看的手慢慢握紧,他死死地咬住牙,嘴角渗出一丝血,一言不发,只是无声地颤抖,仿佛在抗拒回答。
万鲤深吸一气,低头起身向门外走去,再回来时已换上了一套长袖长裤的真丝睡衣,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冰袋。
“秦柯,来,敷敷脸,不然明天一定会肿的。”她有意别开眼,没看江秦柯那双含着泪水打着转的眼睛——要是看着他那双眼睛,万鲤恐怕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爱怜。
江秦柯没伸手接,万鲤只得爬上她那张两米二*两米四的大床,小心地靠近他,像是在靠近一只不小心掉进陷阱而瑟瑟发抖的小鼹鼠。
他吓坏了?为什么?
万鲤轻轻地把冰袋贴到江秦柯脸上,没再追问下去:“很晚了,早点睡吧,好吗?”
这句话一出就不好了,仿佛捅了什么通天的篓子一般,江秦柯含在眼眶里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决堤。
“万、万、万总······我不是的、我、我只是、我只是第一次被人包养······我害怕——我不是那种人。”说出最后一句话,江秦柯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一样,一张好看的脸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自己都唾弃起自己起来,嘴上说着自己不是“那种人”,可事实上他现在却躺在万鲤的床上,等着倚靠她的背景从一个小明星一点点往上爬。
万鲤心一滞,一下子就听懂了秦柯的话,看着秦柯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染上慌张,她差点忍不住给自己扇一个巴掌!
瞧你干得蠢事,把人家小可怜吓的!都以为你是个居心叵测、以权压人、专吃小鲜肉的老妖婆了!
天地良心!她只不过是不想给程明觉那个种马男好脸色,才顺便拉眼前这个小炮灰一把的,根本没有一丝旖旎的坏心思。
万鲤连忙摆了摆手:“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虽然长得很不错,但我没想着包养你——那是在侮辱你······”
话音未落,万鲤就看到江秦柯原本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起来,像是一瞬间失去所有尊严和力气,他喃喃道:“万总不要我了吗?”
“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对不起,我、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是不是做的太烂了,扰了万总的兴致?”
话说到这里,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扯掉“遮羞”的被子,他惨淡一笑:“这样的话,万总有睡我的兴致吗?”
被子一揭开,就露出江秦柯白到发光的上身,精瘦的腰身上能看到皮下脉络丛生的旋髂浅静脉······
打住!打住!不能再往下看了!万鲤尖叫一声扯住被子扑向江秦柯,把他连头蒙了进去。
“够了!够了!我睡!我睡!”
这个秦柯,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是个小奶狗,没想到急起来还能这么勇!
她死死压住蒙在被子里动弹不得的江秦柯,不让他有任何让她心惊的动作:“别乱动了!我睡着你呢!”
话音一落,江秦柯果然没再有动作,任由着万鲤压住他,过了好一会儿,万鲤都要胆战心惊地睡着了,他才突然小小声道:“万总,能给我被子透一条缝吗?”
“我有点喘不过气。”
万鲤困得不行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松了手上动作滚到床的一边。
江秦柯则在黑暗中翘起嘴唇露起一抹得逞的笑,他理了理被子盖住两个人,小心地把万鲤抱到怀里贴住他赤-裸的上身。
“我的。”他轻声道,不敢再有大动作,只是虔诚地亲了亲万鲤的发梢。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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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万鲤在万恶的生物钟下醒来,睡眼朦胧地看着头顶挑高的水晶吊灯——啊!是了,她穿书了,穿成大总裁了,用不着起那么早了。
想到这儿她翻过身去准备继续睡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床上坐起,晕晕乎乎地滚下床。
秦柯去哪了?
她踮着脚站到离床最远的房间一角,伸长脖子往床上探去,终于松了口气。
真是疯了,昨晚她怎么会做梦梦到小炮灰跑到她床上哭哭啼啼,缠着她不肯走的?
万鲤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换了身衣服,洗漱一番就下了楼。
下到二楼陈管家连忙迎了上来,露出一个紧张无措,仿佛犯了大事的表情。
“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万鲤瞪大眼睛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