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想容气的呼扇着手臂,“你还敢过来?就是你干的!”
“什么我干的?”秦茉欢无辜的摆手,像是才看见地上的水盆一样,“这谁干的啊?这谁这么缺德啊,八公主,这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有那么损啊。”
“你别演了秦茉欢!除了你还能有谁?”傅想容气的脸上的肉更突出了。
秦茉欢说:“我发誓,真不是我弄的,要是我弄的我跟你姓。”
秦茉欢绕着她转了一圈,阴阳怪气道:“再说了,这么幼稚无聊的恶作剧,只有白痴才做得出来。”
“你!”傅想容指着她,“秦茉欢,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变着法的骂我!”
秦茉欢说:“那我倒想问问你,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犯得着费这么大周折整我吗?
傅想容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气哄哄的朝大殿走,原本飘逸的裙摆此刻全都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将她套娃一样的身材显露无遗。
“喏,擦擦。”秦茉欢递给她一块手帕,“要不要换件衣服?”
秦茉欢说着,朝衣橱走去,又突然回头,“哦我才想起来,我的衣服你好像穿不下,要不先穿你哥的衣服凑合一下吧。”
傅想容被她气的眼眶都红了,偏偏又说不过她,秦茉欢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句句戳她的痛处。
秦茉欢见她气的眼睛瞪得老大,无奈的摇头,“小蝶,你去找个干净毯子来。”
“不用你假好心!”傅想容坐在椅子上。
秦茉欢坐在茶几的另一端,“行了,有这么生气吗?像个悲伤蛙一样。”
傅想容堵着气,半天不说话。
“你和祖哈木什么时候办婚礼?”秦茉欢八卦的问。
“关你什么事。”傅想容没好气的说。
秦茉欢皱眉,“怎么不关我事?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要不是我你能嫁给他吗?”
傅想容无言以对,半晌,她突然转头,目光灼灼的瞪着她,“你还回来干什么?”
“什么?”秦茉欢不解道。
傅想容冷笑,“我可不是我哥,被你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你既然走了干嘛要回来?你不就是仗着我哥喜欢你吗?”
秦茉欢听得云里雾里的,“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回不回来的?”
傅想容道:“你到现在还装傻,就因为你,我哥在床上病了一个多月,吐了好多血,都是因为你!”
说到最后,她激动地站起来,随手把茶盏里的水泼了秦茉欢一脸。
秦茉欢一动不动的坐在那。
傅想容眼眶湿红,不忿道:“我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像疯了一样吃了整整一瓶芥子末,御医说他的肠胃落了病,只能吃清淡的食物,还有……他的耳朵……”
傅想容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次她在殿外叫傅晚亦的名字,可傅晚亦却一直听不到,听觉如同七旬老人一般。
傅想容哽咽道:“凭什么你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就算我哥原谅了你,我也不原谅你!”
秦茉欢觉得身体僵住了,她舔了下嘴唇,发丝上还沾着茶水,“八公主,你还有什么要骂的,我听着。”
傅想容本以为她会跳起来和她对着干,她倒觉得有些骂不出来了,“反正你就是配不上我哥!”
她气呼呼的坐下,“谁知道你哪天一不高兴就又要走,到时候你准备让我哥怎么办?”
“真不明白你到底哪里值得我哥喜欢!”
秦茉欢突然抬头,眼中带着湿漉漉的水光。
“怎么?你不服气啊?”傅想容拍了下桌子。
秦茉欢突然想起之前在现代时,她带着傅晚亦回父母家,家里的人几乎都不看好傅晚亦,秦沐甚至直接甩给他支票让他离开。
那时候她说了什么?
她非但没有站在他那边,反而一出警局就和他大吵了一架,不理解他为什么宁可住在小旅馆也不跟她回家。
秦沐那人从小就毒舌,一定和傅晚亦说了好多难听的话,肯定比傅想容说的让人难堪。
秦茉欢眼中带着愧疚和心痛,傅晚亦从小养尊处优的人,怎么受得了那样的白眼?
“你干什么?你哭了?”傅想容看着她,“我告诉你,你哭也没用!我可不是三哥,不吃你这套!”
秦茉欢挤出一抹笑,“八公主说得是,我的确做的不对,那我就更不能离开了。”
掌灯之时,傅晚亦一进殿门,秦茉欢就跑过来抱住他。
傅晚亦揽住她,揶揄道:“今天又要配合你?”
秦茉欢摇头,把脸埋在他怀里,“没有,是我想你了。”
傅晚亦觉得她心里有些伤感,抚着她的肩头问道:“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
“那你抱抱我我就开心了。”秦茉欢鼻音有些重,听起来像在撒娇。
第195章 乖,去杀了他
傅晚亦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发梢,“今天想容来了?”
这段时间傅想容一直在宫里忙着待嫁,他也是回来的路上顺耳听廖恩说八公主回来了的。
“是不是她欺负你了?”傅晚亦语气重了几分。
见秦茉欢不说话,他不悦的皱眉,“我去找她。”
秦茉欢拉住他,“没有,你别想有的没的。”
“可是你不高兴了。”傅晚亦皱眉。
秦茉欢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牵起他的手,抚摸着他手腕处的疤痕,“对不起,是不是很疼?”
傅晚亦下巴搁在她头顶,抽回手腕,低声道:“秦茉欢,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许往心里去,我想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秦茉欢坐在他腿上面对着他,“王爷,你会不会觉得我有时候太过分了?”
傅晚亦想了想,“是有一点。”
秦茉欢垂眸,“那你有一天会不会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
傅晚亦弹了下她的脑门,“整天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
“疼!”秦茉欢捂着脑门。
“往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傅晚亦威胁道。
“为什么?你刚刚不也说我很过分吗?”
傅晚亦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的拉过她的手,放在心口处,“宝宝,我这里很小,走进去,就很难出去了。”
秦茉欢眼前一片模糊,鼻息有些酸楚,又觉得掉眼泪很丢脸,把脸埋在他怀里,“哎呦,你怎么这么肉麻呀。”
傅晚亦有些尴尬的轻咳,粗声说:“那以后不说了。”
“别呀,你继续说,我喜欢听。”秦茉欢撒娇的摇着他的脖颈。
“不说。”
“不行,快说,我要听!”
傅晚亦想了想,“秦茉欢,你鼻涕好像蹭到我身上了。”
“……”
傅安这段时间一直在亦王府住着,曹氏曾派人来催过一次,但是被傅晚亦打发走了,可能是心虚,之后就再也没来催过。
傅安还是和之前一样,不爱说话,一整天都不理人,但是好在不像从前那样呆滞了,他特别喜欢看动画片,只要一看动画片就两眼放光,连晚膳都不想吃。
秦茉欢从现代买回来好多动画片的卡带和U盘,每天固定一两个时辰放给他看。
“皇上,今天想看哪个?”秦茉欢拿出好几个动画片的封面,尖着声音道:“请皇上翻牌子。”
傅安眨着大眼睛,指了指中间的蜡笔小新。
“好嘞!”
之后秦茉欢坐在美人榻上跟着他一起看,傅安小手总是拉着秦茉欢的手指,兴致昂昂的盯着大屏幕。
小蝶从后面走过来,小声说:“小姐,之前报名的一个侍女来找你,说是有事。”
秦茉欢对傅安说:“皇上,你先看着,姐姐有些事情,一会儿回来。”
走到偏殿,那侍女满脸桃花的说:“王妃,奴婢太高兴了,他昨天主动和奴婢说话了,而且还说后天调休想和我出去逛逛,奴婢来找你是想让王妃给奴婢出了主意,我们该去哪儿呢。”
秦茉欢低头思索着,“嗯……你知道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侍女摇头,“奴婢平时都不太出去的。”
秦茉欢一时竟想不出来古代有什么可以给情侣约会的地方,“那你可以和他一起去戏园子看看戏啊,然后一起吃晚饭。”
侍女满心欢喜的走后,秦茉欢心里一直考量着,要不要真的试试在这里开一个电影院呢?
可是电影院需要投影仪,一个投影仪倒还好说,数量多了怕是很麻烦。
秦茉欢坐在美人榻上发呆了一下午,直到傅晚亦回来从后面抱住她,她才猛地拍手,“有了!”
“什么有了?”傅晚亦吓了一跳。
“王爷,我想在京城开一家剧本杀店!”
*
怀王府。
自从傅远怀杀了偏殿的嬷嬷之后,殿里的下人对她的态度变了很多,但背后还是会露出鄙夷的眼神。
谖从床榻上醒来,昨晚的男人早就不知所踪了。
傅远怀从不在这里过夜。
殿里静悄悄的,谖娥眉微蹙,赤着脚推开书架的暗门,里面是一处密室,水泥地有些潮湿,随着开门的动静走廊的烛火微晃。
她听见有鞭子抽开皮肉的声音,还有男人痛苦的惨叫声。
她来到最里面的房间,一个侍卫正撸着袖子,举起鞭子狠狠的抽打掉在半空中的男人。
一下一下,鞭子沾着鲜血,男人脚底下是一个续满鲜血的铜盆。
当谖看清男人的脸时,单薄的肩膀轻颤了一下,眸子盛满了震惊。
侍卫回头看了眼谖,继续举起鞭子抽那男人,力道比刚才更狠了。
被打的男人显然也注意到谖了,痛苦的吟着:“女儿!快救救我!”
边上的男人举起铁烙,毫不犹豫的印在他胸口,伴随着“刺啦”一声,男人嚎叫声震耳欲聋。
谖瘦小的身体止不住的轻颤,脚步不断后退,清丽的小脸带着惊恐,拉开门就跑。
却在门口撞上一堵高大的胸膛。
傅远怀深邃的眸子凝望着她。
谖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口,泛着水泽的眼眸满是惧意,“他……”
傅远怀了然一笑,揽着她来到男人面前。
谖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紧紧的抱着傅远怀的腰,小脸埋在他怀里。
“救我……女儿……”那男人哑着声音喊。
这个男人就是将谖卖进青楼的亲爹,甚至连名字都没给她取,仿佛她生来就是为他赚钱的。
一听到他说话,谖娇小的身体不断颤抖,紧紧的抱着傅远怀。
傅远怀俯身,强行抬起她的小脸,让她面对着男人,“很难受是不是?”
谖别过目光,泪顺着脸颊滴到傅远怀的手背上。
“乖,杀了他,杀了他就不会难受了。”傅远怀贴着她的耳垂低语,声音低沉,仿佛来自阿鼻地狱,一步一步引导着她。
“不要……不要……”
谖翁动着红唇,梨花带雨的摇头。
傅远怀拿出长剑,大掌握着她的小手,和她一起握住剑柄,“乖女孩,想想他做的事情,去杀了他,没那么困难的……”
第196章 当然因为我爱你啊
谖的小手被傅远怀紧紧握着,容不得她抽回,“不……不要……”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谖控制不住的后退。
傅远怀蛊人的在她耳边循循善诱:“别害怕,想想他做的事情,只要杀了他,这些痛苦就都结束了……就拿着这把剑,去吧。”
谖看着手中长剑发出的寒光,被吊着的男人正痛苦地求饶着,一声一声,想让她救他。
谖的漂亮的眼眸满是痛楚,她呜咽着摇头,不知所措。
傅远怀笑的低凉,“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杀了他,留在本王身边。要么,本王放了他,你和他一起离开,你自己决定。”
傅远怀松开手,站在一旁看着她。
长剑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她无措的回头去看傅远怀,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傅远怀勾唇,“是去是留,决定权在你。”
“女儿!我是你的亲爹啊,之前、之前是爹对不起你……你原谅爹!你再给爹一次机会……”
谖的脸上闪过浓烈的挣扎。
良久,她哆哆嗦嗦的拾起长剑,转头去看傅远怀,对上傅远怀邪气的眼眸时,谖下定决心了般,拿着剑走到半吊着的男人面前。
“不!女儿!”那男人用力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谖别过脸,长剑狠狠的刺进男人的胸膛,利器穿过皮肉的声音,鲜血瞬间喷洒在谖苍白的小脸上。
随着男人的一声惨叫,彻底没了动静。
“咣当”
剑被扔在地上,谖睁开眼看到男人死不瞑目的惨状,胸前还有鲜血不断涌出的窟窿,她瘫坐在地上,无声的痛哭起来。
原本白皙的双手此刻沾满了血迹,怎么擦都擦不掉。
傅远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满意的摸着她的头顶。
谖轻声呜咽着。
她杀人了,亲手杀了她的亲生父亲。
“乖,你做的很好。”傅远怀低声,眼中带着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