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怎能如此不懂礼数。”花悠悠的爹花上阳上前斥责。
盛竹青倒是有些激动:
“悠悠,你这是好了吗?”
作为母亲她最是明白,现在的女儿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之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现在居然句句清楚。刚刚她故意问有没有人轻薄她,就是为了试探女儿的思考能力。
她喜极而泣,这么多年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女儿的病,
“让娘看看,你的病是真的好了吗?”
“……”
花悠悠为盛竹青的脑回路所折服。
但她还没回答,下一秒她便晕了过去,整个灵体弹了出来,晕倒前她看到沈暮辰对她投来探索的眼神。
盛竹青慌忙地喊人,周围丫鬟乱作一团。
“郝子君,我怎么又弹出来了。”
“可能灵力消耗掉了,你现在需要点灵气,我带你回山。”
“好吧。”
临走前,她看着盛竹青抱着她喊着,“是我吓到你了吗?怎么病又犯了。”整个丞相府又乱作一团。
王府正厅内
杨韵坐在木榻上,她端着茶杯,微微的荡着茶水上的浮叶,清茶香袅袅扑鼻。
沈暮辰跪在地上,精雕的五官垂下眼眸,一旁的下人们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用在这跪了,去祠堂。”
他紧抿着唇,清澈的眸子带有一丝灰暗,目光并不能看清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他长这么大从未仔细地看清母妃什么模样。
“是。”
这时一个小男童从正门扑了过来,他一下扑倒在沈暮辰怀里。
“哥哥,你回来了,你怎么跪着啊,你带我玩。”他撒娇着,抱着沈暮辰脸上带着孩童的天真。
这时他同母异父的弟弟,沈澈,是杨韵和王爷的儿子,现在已经五岁。
“澈儿,你过来。”杨韵见到沈澈一脸温柔,眼角的宠溺是怎么都掩不住。沈澈乖乖地跑了过去。
“母妃。”
她将沈澈温柔地抱在怀里,“乖,今天有没有好好地听夫子讲课。”
“有,我还学会了背几首诗。”
“澈儿真厉害,那背给母妃听听。”
沈澈在杨韵的怀里蹭了蹭,“我不要,我想出去玩,母妃你让哥哥带我出去玩。”
杨韵看了沈暮辰一眼,随后温柔地笑着对沈澈说:“哥哥还有事,母妃带你放风筝如何?”
沈澈一听眼睛都亮了,“好啊好啊,我们放风筝。”
“哥哥我们一起放风筝。”
沈暮辰看着上一秒还对沈澈温柔宠溺,对他却梳理冷漠的母妃,摸着沈澈的头说:
“澈儿乖,哥哥还有事要做,你先去玩吧。”
沈澈有些失望,“那你弄完了,要来找我哦。”
沈暮辰点点头,杨韵牵着沈澈的手出去,临走前也没看沈暮辰一眼,在去祠堂的路上,沈暮辰的书童说:“为什么王妃这么偏心,如果她能不偏心一点,少爷你也不会被他们欺负。这次不是你犯错还要罚你。”
“别说了,走吧。”他年少的眼睛带着灰暗的阴霾。他明白自己是邻国王爷的儿子,能在这个国家有个立足之地已经很不容易,如果在冠以殊荣,或许会有麻烦。
所以,他母妃才这般对他吧。他小的时候因为发烧,因为没有太医来救治,痊愈后眼睛就有些看不清了。
他看着母妃和小澈离开的方向,模模糊糊有一群人影,那里有他从未享受过母亲的温柔。
而这边的花悠悠和山头的弟兄们聊完天后,再次等花悠悠醒来,已经是十几个小时过后。
全京城都沸沸扬扬的传工部侍郎家的千金病更严重了,把王爷府的沈暮辰公子给轻薄了。
消息之快,令人咋舌。
工部侍郎花歇府上,花悠悠躺在床上,听着侍女小陶的汇报,说是今天对面的王爷府派人送来了聘礼,说是既然俩人的名声既然系在一起,那不如结成秦晋之好。
花悠悠听到这个消息,蹭地从床上坐起,
“居然要和沈暮辰联姻???”
这怎么可以。
她今天可是从郝子君那里问到了很多关于天族太子的未来走向,按照天族太子这一世的走向,他后面会遇到属于自己的白月光,但情路坎坷,而且他还有可能变成冷酷阴霾的暴君。
她在没附身之前,原身花悠悠虽是痴傻的角色,但就是因为痴傻,才跟着其他人一起欺负沈暮辰。怎么说自己也是反派角色啊,而且自己的爹好像也是反派角色。
她怎么能和沈暮辰联姻呢??
不应该啊。
更神奇的是,她本想与她爹反对,可是他们倒是都同意,像是女儿能嫁出去很是不容易。
两家人这会正在王府商量着日后等她及笄时,选个黄道吉日便结婚日期。
花悠悠招来小陶,“走,我们去王府。”
这门亲事她可不想同意,她只是过来蹭个龙气,顺便趁这个天族太子在人间,小小的整他一顿,她怎么可能要很还自己死亡的人结婚。
如果以后他是暴君,又有自己的白月光,那她这个欺负过他的女配结局岂不是凉凉,难道又要因他被弄死一次?
这绝对不行。
门卫在得知是花悠悠来时,很意外的放行,大概是明白日后要成为一家人。
王府离花府不远,只隔了一条街。
听说这王府的沈王爷曾经是一名云游四海的皇子,无心政权,谁知对沈暮辰的娘亲一见钟情,只是那时杨韵阴差阳错嫁到了楚国,又因为战乱来到了国内当人质。
在国内和邻国人质结婚,过程可以想象多么艰难,沈王爷和杨韵王妃算是上演了好大一出他追她逃,他们插翅难逃的戏码。
花悠悠有些唏嘘,自古家国情爱最是让人上头,不容易啊不容易。
王府很大,花悠悠第一次来,她和丫鬟跟着管家都快走晕了,在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因为管家走得太快,她和丫鬟跟错了一个仆人。
来到了满是香火环绕的地方,“小姐,这里应该是王府的祠堂。”
花悠悠四处打两下,周围很是寂静,别人家的祠堂按理说都是禁地。
“我们回去吧。”这时她路过一扇窗户,她无意地扫了一眼便惊讶地发现沈暮辰跪在里面。嘴里念念有词,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在念弟子规。
“奇怪,为什么沈暮辰会跪在这里?”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在罚跪吗?
不对啊,她明明记得,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他是被冤枉的,是其他几个孩子在欺负他,怎么还在这里罚跪??
她伸头又看了看,不得不说,檀香环绕间,沈暮辰这小少年就有一副正太的脸,长大后肯定会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她的脑海想到第一次在地府见他,惊为天人的情景。
不过,不管他长得再怎么帅,上辈子的恩怨还是存在的,帅在她这可并不能当饭吃,哼。
这时,她看见一个仆人鬼鬼祟祟端着饭菜朝祠堂里走去,这个仆人她认识,好像就是沈暮辰的书童。
应该是给他送饭的吧,花悠悠突然坏笑一下,随后,在那个书童坐左看右看像是做贼一样,生怕别人看见他端着饭,在快要路过花悠悠的身边时,她直接站了出来。
吓得那书童饭撒了一地,花悠悠掩住笑意,“谁啊,走路这么不小心。”
那书童见是花悠悠,赶忙下跪,“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无意碰撞,请花小姐见谅。”
花悠悠故意问道:“干什么坏事呢?走路这么鬼鬼祟祟。”
“我只是给少爷送点吃的,并……并没有做坏事,小的不敢。”
花悠悠看他吓得浑身颤抖,笑了下转身离开,
“下次走路注意点。”
这时,沈暮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书童小飞,上前问道:
“怎么了?”
小飞站起来说:“小的小的刚刚跟您端来食物,遇见了花悠悠小姐,我没看见她是从哪里来,吓了一跳饭菜就打翻了,小的该死。”
沈暮辰看了看地上的饭菜,
“好了,这饭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你起来吧。”
小飞收拾地上被打飞的食盒,小声嘀咕说:“明明是少爷受了欺负,为什么还要被罚跪祠堂,饭也不给吃。”
他实在不明白王妃在想什么,从小就这么对待少爷,少爷明明学习最好,样样都出众。就是得不到王妃的关爱,不管是对是错,都对少爷熟视无睹。
导致少爷的性格更加的冷漠,他收拾着东西,突然发现洒落在草丛里的米饭此刻犯着黑色的光。
这饭菜有毒!!
“少爷,这饭菜有毒。”
沈暮辰靠近了仔细地看了眼那饭菜,已经把周围的小草都给毒死了。有人想害他。
这么多年,想害他的人不少,因为他的身份。楚国的质子,虽然现在是沈王爷名下的儿子,但是还有人害怕他会联合楚国间隙窃取国家机密,谋害皇帝。
而楚国新上任的皇帝也害怕,旧部会有跟随先皇的子孙也就是沈暮辰进行造反。
所以沈暮辰的位置一直都很危险。
“这饭在经过你之前还有谁碰过。”他冷冷的说。
“好像只有我一人,还有刚刚走了的花小姐,不过她没碰,只是突然蹦出来吓了我一跳,于是饭菜就洒了。”
沈暮辰的眼神有着不合乎年龄身份的暗沉,突然蹦出来吓小飞,那肯定是故意为之,难道花悠悠知道这饭菜有毒,所以故意打翻。
早上他就开始怀疑,为什么一直有些疯傻的花悠悠不在胡言乱语。
而是站出来帮他告发那群公子哥欺负他,为他谋反。
这次又帮他打翻有毒的饭菜。
为什么花悠悠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对他这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花悠悠:?????
第6章 第 6 章
花悠悠还没走到王府的正厅,就闻到了一股妖气。
对,没错,就是妖气。因为常年生活在越鸣山,身边围绕的也都是小妖精,她在清楚不过妖气是什么味道。
郝子君还在山头待着,不是郝子君的,就算郝子君再也不会有妖气,因为他在身上抹了一种药,是可以掩盖妖气的。
这王府里怎么会有妖气?
花悠悠以为自己闻错,又仔细闻了下,像妖气又好像不是,一股说不上来飘忽不定的味道,随后又消失了。
她隐隐约约看到王爷和王妃一群人穿过斜对面的走廊,她刚想迎过去就遇见了花上阳和盛竹青。
她还没说什么被拉着带了回来了花府。
“小陶,怎么没看好小姐,又让小姐乱跑。”花上阳怒斥。
小陶低下头不敢说话,花悠悠上前辩解说:
“爹,这跟小陶没关系,是我要出去的,我不想嫁给沈暮辰。”
“胡闹,这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花上阳一直都在为这个女儿发愁,其实发生这件事也好,孩子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
盛竹青为难安慰说:“你这轻薄了人家,总要负责。”
花悠悠:“……”
虽然她作为父母也并不是很看重沈暮辰,毕竟在王府里沈暮辰并不受宠,而且又不是王爷的嫡出,但好歹挂着王子的名称。以后虽然不会继承袭位,但是一辈子衣食无忧。
他们也明白自家女儿嫁给一个高官达贵。那肯定会被欺负,只要平平凡凡衣食无忧就行,这点恰巧沈暮辰合适,没有锋芒。
而且事情已经发生,女儿的清白总不能断送了。
“招惹谁不好,招惹王府的人,还是沈世子。”花上阳叹息一口,本来是很担心花悠悠的终身大事,毕竟疯疯傻傻,总想着可能一辈子嫁不出去,或者找个不如自家的人嫁了,没想到这婚姻倒是解决了。
不过他担忧,以沈暮辰这尴尬的处境,后面的走向会如何。
“我们已经和王爷商定,若是现在反悔,是会获罪的。”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女生,还有些稚嫩。“姐姐看来又是犯病了,能嫁出去就不错了,爹,别和姐姐说了。她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那沈世子学习好着呢。”
花悠悠看向这个欠揍的声音,晓得这就是郝子君跟他交代的是自己的妹妹花蓉蓉,从小到大最会欺负原身,各种的看不上原身。
“妹妹这么喜欢,不如妹妹嫁过去好了。”花悠悠回呛道
“姐姐轻薄的,又不是我,再说姐姐成绩不是不好吗?正好沈世子功课好,可以教教姐姐。”
盛竹青训斥道:“蓉蓉,不可以这么说姐姐。”
花蓉蓉哼了一声,转身又笑着从身后拿出一张纸,递给花上阳看。
“爹,你看这是我今天写的诗,好看吗?”
花上阳扶着胡子,看了眼上面的字迹,娟秀顺畅,女儿家风格十足,甚是不错。
“蓉蓉的字,又有涨进啊。”
听见花上阳的夸赞,花蓉蓉开心很多,她得意洋洋地看向花悠悠,“姐姐,你认得上面的字吗?我可以教你。”
花悠悠冷哼一声,最看不惯别人这幅看不起人的样子,
“不必,我倒有几个字送给你。”她命小陶拿来纸笔,
看着这个长得挺水灵,以后可是一个专门欺负男主白月光的女炮灰妹妹,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
他们不知道是在没来这个世界之前,花悠悠的书法可谓是从小练到大,曾荣获各种奖杯。
随后送给她,转身离开。“反正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花上阳和盛竹青一脸迷惑地看着自家女儿的背影,花蓉蓉茫然地打开纸,
“矫揉造作,有眼无珠”八个大字行云流水,字迹张扬的赫然挥洒在纸上。
这字迹明显比自己稳准狠,花蓉蓉气得腾的合上纸,她从不知道疯疯傻傻的姐姐会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