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煦微微弯了一下唇角,用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不是年少血气方刚嘛,以后我会注意一点的。”
顾余白了他一眼:“你最好说话算话,要不然我就让你后悔。”
“好,都听你的,对了,阿余你回去也收拾一下,我们定于三日后就出发。”他坐直了身子。
顾余耳根通红,用手搅了搅自己的衣袖,轻轻的应了一声,声音低的像蚊子一般。
屋外的两人一直远远的站在院子的桂花树下,元清正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
他没有注意到,一侧的裴延神色氤氲的望着紧闭的大门,一动不动,直到顾余从里面跑了出去,他的神色才稍稍缓和。
顾余走到桂花树下的时候,瞥了二人一眼,才快速的闪身离开了县衙。
“看来殿下是把顾姑娘哄好了啊。”元清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满脸笑意。
裴延朝他勉强一笑,眼底掠过无限的失落。
“裴延,那边的事情打探的如何了?”他的身后突然传来齐煦的声音,他正气定神闲的站在廊下,将手背在身后。
裴延定了定神,转过头来,眼里的失落已经荡然无存,走道他面前道:“禀殿下,二皇子那边的货物已经有一半运到了盛都了,余下的也已经过了禹州,再有一个月便会全部抵达盛都。”
“恩,做的不错,本王还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你。”齐煦满意的朝他一笑。
“殿下,还请吩咐。”裴延朝他抱拳道。
“你父亲那件事情,本王已经告知陛下了,陛下已经查明了真相,估摸着再有个一段时日,便能官复原职了。”
裴延的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有些激动道:“多谢殿下,为我父亲的事情从中斡旋,殿下的大恩大德,裴延今生定当全力报答。”
齐煦朝他摆了摆手:“你父亲本就是个好官,本王这么做也是应当的。”
他一向都十分敬佩清正廉明的好官,当时也是偶然得知裴沅的事情,在他被流放的时候,救下了他唯一的儿子。
再后来裴延跟着他一直尽忠职守,也为他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他便想着要帮他父亲沉冤得雪,顺便收为己用。
“卑职多谢殿下肯出手相助。”他弯腰看着自己的衣摆,眸色深沉。
想来他也曾是盛都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父亲官拜副都统,却因为没有站二皇子一队,而被人设计毒害,背上个伤害皇子的罪名。
以至于最后全家被流放至蛮荒之地,母亲与姐姐病死于途中,只剩下父亲一人还在蛮荒服役,他本来也是将死之人,幸得被衡王所救,才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那次以后,他便死心塌地的跟随衡王,为他鞍前马后。
“你们收拾一下,三日后我们便要回去盛都了。”齐煦扫视了一眼整个院子,“这里....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再回来。”
他想为顾余挣得一个身份,便将她留在盛都,这样也好照顾她。
“殿下,那刺杀你的那个人,如何安置?”元清问道。
“这件事情便交给裴延吧,你将他秘密送至盛都圈禁起来,务必保证他活着,到时候此人还有大用场。”齐煦看着有些光秃秃的桂花树,握紧了手。
“是,殿下。”
回到酒肆后,顾余将后面的事情交代了一番,将阿顺升为了副掌柜,将店铺里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他与惠娘,才稍稍安心。
夜里,酒肆打烊后,她又照常拿了一壶酒,坐在了屋檐上。
今晚空中却没有月亮,连星星都隐匿了起来,她只好将视线落在星空下那点点闪烁的昏黄灯光发呆。
心事重重。
许久,才拿起酒壶在空中晃了晃,正欲猛灌一口的时候,手里的酒壶却突然被人抢走。
转头一看便将看见裴延拿着她的酒壶站在一旁,一身清冷出尘,眸色深沉的望着她。
“裴延,你来了,那日我喝醉了是不是你送我回去的?”她笑道。
“是我送你回去的,夜里风大,顾姑娘还是不要在这里呆的太晚,以免着凉。”他在她的一侧坐了下来。
“我心里不舒坦,便在这里喝酒解愁,你说,人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啊。”
“是因为要去盛都才烦恼吗?”裴延看着她道。
顾余没有答话,伸手指着远处层层的山峦,眯了眯眼:“为何我们不能像那片云朵一样,没心没肺,自由自在的活着?”
“若是你觉得烦恼,那便.....做个简单的人,不要去接触那些复杂的事情。”他想了半晌才道。
第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