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们现在板上钉钉的夫妻,想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卓仪僵硬看着她麻利脱了外衣一骨碌滚进被窝里,天气还有些冷,被窝里面冰嗖嗖的,陆芸花一进被窝就顺手把被子严严实实围到自己脖颈上,只露出一个脑袋。
卓仪:……
“呀,我都忘了只有一床被子。”陆芸花做完这一切才发现床边的卓仪硬挺挺坐着,而她把所有被褥都扯到了自己身上。
新婚当天屋里是只有一床被子的,除了新婚夫妻少有分被窝睡这点外,还有新婚当天盖一床被子寓意“一辈子”这个风俗的原因。
陆芸花想到这点,哆哆嗦嗦把一半被子铺过去,对卓仪催促:“冷,你快些。”
自从定下婚约,陆芸花就没有想自己会过什么没有肌肤之亲的婚姻,她怎么说也是成熟女性了,对这个没经历过但也不会太排斥,毕竟大概率是要和卓仪过一辈子的。
她说带家人嫁过来、说不生孩子等等条件卓仪都接受了,如果这还叫人家结了婚不能碰媳妇……说个不好听,如果不是因为“爱情”,他为什么要跟这样一个结婚对象结婚?但他们恰恰没有爱情,所以陆芸花对身体接触还是挺坦然地做好了准备。
卓仪愣了一下,犹豫着揭开外衫,捏着被子角就是死活不进去。
陆芸花身体还没热起来,从前在家她都会早早放好汤婆子在被窝里暖着,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感觉自己身处冰窖,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
“卓哥,你快些进来,我真的有点冷。”陆芸花感觉风呼呼地往被窝里灌,忍着怒气挤出一个“温柔”笑容,安抚着明显很是拘谨的卓仪,在心里怒吼——
你快进来啊!我一个妙龄少女都不介意,你一个阳刚硬汉学什么扭扭捏捏的“小媳妇”样子?!冷死我啦!
卓仪很是敏锐,二话没说熄灭蜡烛,以一种最不让被窝热气散出的姿势迅速躺下。
婚房黑漆漆的,两个人仰躺着看着帐子顶,一时间没人说话。
陆芸花不知怎么还是觉得冷,她上牙轻轻磕着下牙发出“卡塔卡塔”的声音,结结实实打了好几个冷战。
黑夜中,被窝里一只手逐渐伸向陆芸花。
陆芸花感觉卓仪温暖的手触碰到她的胳膊,就算是有所准备,她这个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地僵住了。
却见那只手也跟着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朝着原定计划轻轻放在陆芸花的胳膊边,但它只是紧贴着,就像个散发着热度的“热水袋”。
两人间还是沉默,陆芸花又等了一会儿就感觉卓仪又把小腿放在她脚边,热乎乎的小腿老老实实给她的冰脚丫子当着“热水袋”。
他……没有那个意思?
习武之人火力旺盛,卓仪就算是深冬身上还是热乎乎的,他身上热气透过亵衣亵裤不多时就捂热了冰凉凉的被窝,有了他这个超大型“暖被宝”,陆芸花也感觉身上舒服起来。
说实在的,人暖的被窝比汤婆子暖的睡起来舒服多了。
陆芸花身体放松下来,享受着整个冬天都没感受过的全身温暖,困意几乎在瞬间就将她淹没,不管卓仪怎么想……他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她就睡觉了!
现在什么都阻挡不了她睡觉!
终于等到陆芸花的呼吸平稳、陷入熟睡,卓仪呼出一口气,悄悄把搭在胸前的被子向下拉了拉,靠着外围的胳膊也伸了出去。说实话他冬天盖过没处理好的羊皮、盖过破破烂烂的草席、盖过家里薄薄一个的被子,就是没盖过这么厚的厚被子。
虽说就这么一会儿捂暖了被窝和陆芸花,但他也跟着捂出来一身汗来,到这会儿才敢把胳膊伸出去降降温。
卓仪仰躺着,感觉身边那个轻轻的呼吸声,思绪也逐渐飘远——
我成婚了,我有……一个家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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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花一觉睡到大天亮,感觉自从来这时代后第一次睡得这么舒服。
她睁开眼睛就感觉旁边有个什么,一看是卓仪斜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在看,听见她的动静放下手里的书,温和问她:“醒了?要起来洗漱吗,我去给你倒热水。”
陆芸花把被子向上向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轻轻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今天不用开摊子,她可要好好赖一赖床再起!
“在看什么。”陆芸花小声问,声音有些刚晨起时的沙哑。
卓仪早都醒了,他从幼年时天不亮就起来练功,日日如此勤修不缀,今早起来练功时候陆芸花睡得正香,他练完功本想出去做别的事情,但记得在哪听过“新婚时候妻子醒来看不见丈夫会很失落”的话,想了一下又去洗漱一番躺回被子里给陆芸花当“暖被宝”。
这书是顺手捞的一本门派的记录书籍,这种书多是门派自己编著的。
别以为江湖门派不用宣传就能有一堆资质好的徒弟找上门,现在的江湖隐在人们的生活里又远离着人们的生活,许多人根本不晓得“武林门派”是什么,只知道它们最外层负责“赚钱养家”的产业。
导致江湖门派要想补充新血液,除了去寻无父无母的孤儿带回去收养外,只能写些话本做宣传,引得那些对此向往的人“自投罗网”。
像他手里这本就是信仰道教的一个门派编撰的,但要外人说起,他们所在的道观都比门派著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