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花秋尽像是融进了风雪里,曲境之高远就连秦溢也听呆了。
“此曲如何?”花秋尽眨了眨眼睛瞧向韩水云。
韩水云点了点头,词穷道:“好听。”
“哈哈哈。”花秋尽从雪地里爬起来,“我与二位可真是有缘。”说完又有些恼地看着自己半湿的衣衫,“我看我是要去换衣服才能待客了。”
秦溢抓紧了韩水云,指着花秋尽怀里的琴,“花掌柜刚才不是已经待过客了?”
花秋尽摇了摇头,对着韩水云说:“我刚才在后山埋了两只鸡,听说韩小姐也同我一样喜欢吃,在这风雪里遇见知己怎么能独享。”
花秋尽把他们带到后山的一处茅屋里就去换衣服了。
秦溢把一杯热茶塞进韩水云手里接着又用自己的手把她的手包裹在了里面。
“你觉得这个花掌柜如何?”
手里的暖气渐渐传开,韩水云随口说:“其实我见他第一面的时候觉得他容貌十分平常,至少是比不上你的。”
韩水云卡壳了一下,脸红了一下又继续说:“但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有一种人笑与不笑竟有这样的天壤之别。果然有时候名气这种东西也是有他一定的合理之处的。”
秦溢垂下眼,韩水云是在说花秋尽笑起来的时候比他好看吗?
“韩水云。”
“诶?”秦溢忽然朝她露出一个十分可疑的大大笑容。
韩水云张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他。
花秋尽的动作很快,不大会儿就过来了,他手上除了两只鸡还拎着一坛子酒。
花秋尽放下东西转头就把琴塞给了秦溢,笑着说:“听说秦大人也曾一曲倾倒京中贵女无数,不知道今日秋尽可有幸一听?”
秦溢摸着琴弦看了一眼韩水云,“你想听吗?”
是啊,秦溢也是爱琴之人,不然他又怎么会因为韩音云一曲而倾慕多年。
韩水云点了点头。
秦溢摆好琴,轻轻拨了拨,然后就看着韩水云开始抚琴,韩水云听不懂他弹的是什么,只是浑身都开始发烫。
因为秦溢弹琴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她,那视线热烈滚烫让韩水云如坐针毡。
花秋尽一边轻轻敲着节拍一边感叹,有人说他的琴声是天外之音。而秦溢的琴便是红尘之音,这一腔的情他听的都耳热。可是这样的人最后却喜欢上了一个不识琴曲的人。
果然世事无常。
年前二皇子派人去关中赈灾的消息传回了京里,一时间二皇子风头无两。
宫里炭火烧的旺,刘牧尧穿着一件单衣靠在椅子上,黄色的内衫上只有衣袖处绣着一圈龙纹,但威仪不减。
“倒是长进了不少。”
太子太傅一脸欣慰地说:“二皇子心系灾情,那是西岳国的幸事。”
“恢复二皇子太子之位。”刘牧尧朝青庭淡淡吩咐。
“多谢皇上。”达成目的的太子太傅急忙叩头,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去交差了。
太子太傅一走刘牧尧就眯眼问青庭,“老二身边根本就没有姓卫的能人,倒是秦溢身边有个武功不错的护卫好像就是姓卫,你去查查是不是他。”
青庭应喏。
秦崇在年节前两天才回到京城,进京后他先去宫里见了宗帝,刘牧尧留秦崇在宫里用了晚膳才放他出宫。
秦家祠堂没有炭火,秦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跪在祠堂的排位前面。
“可知道错哪了?”
秦溢抿着唇,"关中春天的时候发了水灾,百姓被迫流离失所。春亭给我来信的时候说了很多,朝廷的粮食是运过去了,但是一粒米也没分到百姓手里。刘久知用这些贡品换钱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如今我拿他的东西帮他收买了更多的人心。”秦溢吐了口气,“儿子不知道这么做哪里错了。"
“你到如今还不知道哪里错了,好,我来告诉你。”秦崇拎着鞭子狠狠往下一抽,鞭子与皮肉发出沉闷的钝声,秦溢痛的一哆嗦。
秦崇怒问:“是谁把卫璋的名字传出去的?"秦溢身子颤了颤,忍着痛努力用平稳的声音回答:“儿子不知。”
“好一个不知道!”秦崇又是一鞭。
秦溢紧紧咬着牙但还是疼的哼了一声。
“去把卫璋喊进来!”秦崇朝外头吼了一嗓子,祠堂不是谁都能进的,卫璋进来后只在门口跪着。
秦崇走过去,声音极冷,“说,是不是你贪图名声自己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