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而过,帷帐扬起,如波浪涌动。
晓归心口狂跳,这……这不对吧……
晓归撑着他的胸膛,推开了他:“谢长渊!你清醒点!”
谢长渊听到晓归的声音,挣扎着清醒了一点:“走……”
喉头一口鲜血涌出,他艰难地和本能在脑海中打着拉锯战。
猝然,丝帛缠上了他的手腕,慢慢收紧。
谢长渊眼中猩红在逐渐褪去,他脱力地倒下去。
丝帛系在谢长渊的手腕上时,晓归已来不及阻止。
片刻之后,屋子里的腾蛇气息彻底消失。
晓归捉住谢长渊的手腕,试着解开那条丝帛,她不是将它好端端地放在盒子里的么?
怎么会自己跑出来?
那条丝帛像是和谢长渊的手腕融为一体,怎么拉扯都拉不开,反倒给他腕骨处留下了一道红痕。
晓归只得暂时作罢,等谢长渊醒过来再说吧。
只是……
晓归盯着谢长渊还未褪去血色的唇沿,额头那一点又滚烫起来。
长渊师兄……刚刚……
她晃了晃脑袋,血脉涌动果然不可小觑,到底是她大意了。
经过这一出,晓归不敢再离开,坐在了床边,等待谢长渊醒来。
***
晓归睁开了眼睛。
她紧张地抬起头,看向床榻上的人。
却发现谢长渊早已醒转,坐在床上,眸色恢复成了墨绿,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
晓归急忙问:“长渊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谢长渊抚摸着手腕上的丝帛:“这条丝帛压制住了我体内的血脉。”
晓归皱起眉头:“我总觉得这不是好东西,能摘下来吗?”
谢长渊颔首,他刚才在晓归睡着的时候试了,这丝帛是可以取下的,只不过摘下之后……
看晓归担忧的眼神,他咽下了嘴角的话:“可以。”
“还是拿下来吧,已经过了十五了。”
谢长渊看着窗外:“我确实需要这东西,先带着吧。”
既然谢长渊都这么说了,晓归也不便勉强:“可还有哪里不适?”
谢长渊摇摇头,他眉间的印记经过昨晚竟全然消失不见,晓归也丝毫感受不到腾蛇气息了。
谢长渊的眼神平静冷峻,不见昨晚悱恻。
晓归松了一口气,昨晚他的举动定不是出于他本意。
神识中,凌霄掌门刚巧传音道:“神龟大人,情况如何了?瀛洲山几个长老以及弟子都在等一个交代……”
晓归回过头,问谢长渊:“长渊师兄,师父那边可能需要你出面解释一下,你看?”
谢长渊现在周身并无一丝妖气,连晓归都感应不出来,想必凌霄掌门及一众长老也不能说什么,最好趁他状态稳定的时候先把事情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我已经为师兄想好了托词,到时候就说是吃了一颗化蛇妖丹,才导致那天擂台上失控的。”
宗门大比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
谢长渊的想法和晓归一样,为避免再生变故,先去见师父一面,他垂眸看了眼腕上的丝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解释完之后他一个人离开瀛洲山就是。
不能给晓归引来更多的麻烦。
“好,那你收拾一下,咱们去见师父。”
谢长渊轻轻“嗯”了一声:“我刚恢复,你御剑带我一程吧。”
白天的瀛洲山头薄雾缭绕,谢长渊站在晓归身后,她发间的栀子花香窜入鼻尖,让他想起来晓归上一次带他御剑的时候。
晓归御剑一向喜高,谢长渊遥望着远方,瀛洲山其实是一座岛,海面烟波浩渺,水天一色,看不到边际。
他就要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