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府城不同于县城,县城人少,所以有名气的酒楼饭庄也不多,能叫得上名的就那几家,水月居作为第二的酒楼,号召力也不同凡响,而府城不同。
平盐府城分东西南北四个区,每个区都发展繁荣,既有联系又有不同,从四个不同方向的城门楼进来看到的视野都不同,自然不会存在什么一家独大的酒楼,在这种背景下,水月居出名,却又不出名,因为同等定位的酒楼不在少数,所以注定客流不会庞大。
综合情况下,人少,推广力度又不够,想要取得比县城更好的成绩,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很难。
人多竞争多,县城像纪川山那样的人没几个,但是之前施府评比,涂瑶就发现,实力差的才没几个,之所以没被选中,大多都是找错了方向,如果施府给出命定题目,最后结果还真不好说。
涂瑶也没有开解元来南,这些事情还得她自己看开,以后可是需要她担当大任的,现在在这些小地方看不开,以后也难成长起来。
中秋节那天,施府的丫鬟一大早就来告诉涂瑶今天不用去施府,施颜叮嘱她在家过节,节后再去,随着丫鬟来的,还有施颜赠予的中秋节礼物,用红绸衬着的木盘上,放着一排排的银淀,涂瑶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一向简单粗暴。
涂瑶端着木盘转身回去的时候,正碰上从厨房出来的周氏,看着一盘银元宝,周氏嘴都惊的合不拢“乖乖,媳妇你这是去哪捡的?怎么开个门还能带回来一盘银子,我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见着这么多的宝贝”周氏说着上前用手轻抚银淀。
也不怪周氏没见过世面,之前卖方子刘涛给的是银票,后来铺子里生意好了客人也没有拿这么大银元宝花的,都是给的碎银子和铜板,所以在周氏这里,还真没见过这么多元宝,她满眼放光的摸着手底下得银子,恨不得揣到怀里去。
在听说是府城官员家孙女送的后,周氏更是一个劲的夸施颜人美心善,涂瑶听的忍俊不禁,在她婆婆眼里,给她送钱的都是人美心善,不过想想也没错,可不是人美心善?
收了银子周氏就招呼涂瑶快点出发,她们准备自己做月饼吃,元来南昨天晚上听到涂瑶的菜单后把冰皮月饼、水晶月饼、传统的伍仁月饼都点了一遍,晋朝的中秋节过的很隆重,一点不比年节差,一出门就能看到张灯结彩过的府城,路边的树枝系着红色的稠带和灯笼,集市小贩卖的也都是喜庆东西。
由于做的数量少,没到中午涂瑶就已经摆好盘了,正好遇上来送节礼的水月居小二,涂瑶拿了一些带给白清泉,她自己拿了一盒三屉的食盒去施府。
施府在城东,涂瑶走到城东区域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施颜在和一个书生纠缠,两人都好认,一个戴着书生模样的纶巾,另一个是前呼后拥的大家小姐,涂瑶走过去的路上就看书生不断绕道走,施颜不断转身拦,周围有看热闹的路人,不时议论几句,碍于施府下人在场,都只敢低声嘀咕。
走到近前才发现书生的脸涨红,周围人的围观也给他造成不小压力,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施颜?在这里做什么?”
“……”施颜看到涂瑶有点面上无光,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吊在穷书生身上,现在就被抓包。
书生趁施颜一个不注意,钻空跑了,施颜看了气的牙痒痒。
见到人涂瑶就不想再走大老远的路,她把食盒递给施颜身边的丫鬟,告诉她这是自己做的月饼。
施颜没拦下人,当即对下人吩咐道“你们给我把他抓回来”
得了令,几个小厮就上前追人去了。
涂瑶把施颜拉到一边低声道:“这么做,得让别人怎么议论你?快让人把那几个小厮追回来”
施颜来了倔劲,闭着嘴不说话。
涂瑶继续劝,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小姑娘受谣言的伤害,世人的嘴就是一把刀“流言如洪水猛兽,就算不在意,也不能让这么多人看笑话”
“谁敢笑话我,我就拿鞭子抽他”
涂瑶听了想打这个熊孩子,好在几个小厮不久后就回来了,说书生一转影就不见人了,施颜听了说了句没用就气冲冲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们,今天冬至,一个人孤单就把这章提前放上来了,希望大家都快快乐乐的哦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回了家,涂瑶也没放下心,当时围观人数众多,施颜一走,人群就一哄而散,她怕要不了多久就开始谣言满天飞。
不过多想无益,这样的事只能见招拆招。
元来南抓着月饼扒在厨房门框上“涂瑶姐,我可以每天都吃你做的月饼吗?我给你揉皮,给你打下手”
涂瑶手里的锅铲停顿了一下“少吃点月饼,不好消化,一会该吃不下饭了”
“可是真的好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月饼”元来南的眼睛和鼻头有点泛红,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节日想起了家人。
“好好好,每天做给你吃”涂瑶笑着答应。 “是不是想家里人了?”
听到家里人,元来南反而收了伤感的神色“我才不会想他,死也不会想他”
“为什么?”涂瑶的眼神像是带有安抚的力量。
“他不好,死了也没人心疼,反而大家都开心”元来南提起父亲不自觉的皱着眉。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元来南低下头,敛了眉眼“我……我不知道,应该也是这样想的”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涂瑶放下手里的活,摸了摸元来南的头“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都过去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是有家人的”
元来南点头“以后你就是我姐姐,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施府,丫鬟战战兢兢过去“小姐,管家派人来传话,说是已备好饭食,等您过去用”
施颜还没消气,她回来已经砸了很多东西了“告诉他,我不吃”
丫鬟有些踌躇,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姐,您从早上出去,已经一天没进食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
“我说不去你听不懂吗?”
看着发怒的施颜,丫鬟慌忙的跪了下来“小姐恕罪,是奴婢的错”
施颜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心情烦燥“出去,没事不要打扰我”她也不是真想留住那个秦枫,原本她看到对方后没当回事准备离开的,对方却一副见了阎王的模样,施颜当即就火气上来了,结果她还没怎么样,丫鬟就拉着她开始为秦枫求情,一天都因为这事心气不顺,还没人敢这么忤逆她。
地上的丫鬟应了一声诚惶诚恐的站起来,刚出门外就有人过来拉着她走到角落里“香菊,怎么了?小姐发脾气了?”
香菊听到同伴的关心,就收不住眼里的泪意“是我的错,让小姐心情不好,可我着实担心小姐的身体,小姐已经一天没进食了”
香菊说着擦了擦眼泪“我去厨房准备点粥和糕点,这样小姐饿了还能吃上”
身边的丫鬟替香菊打抱不平“小姐也是,秦公子跑了也不是你的问题,凭什么拿你撒气”
香菊上前捂住对方的嘴“这样的话你也敢说,被小姐知道了怎么办?”
“哼,我就是心疼你,你处处为小姐考虑,她却不把你们当人看”
“快闭嘴,小姐是主,我们是奴,自然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
虽然熄了声,但对方还是嘟囔了一句“奴才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呀”
香菊没有搭话,转而出了小院门走向厨房。
香客居里,施老太爷得了回话,拿起筷子叹息一声“随她去”,这个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管家看老太爷拿起筷子,立马眼疾手快的把一盘清炒藕笋放到老太爷面前,老太爷笑着夹了一筷子,总算心情好点。
中秋的夜晚,平盐府城已经开始有了凉意,施府里的树被吹的漱漱作响,香菊战战兢兢的走到假山后的树林里,隐隐约约看到黄豆大小的亮光,她吸了口气,撞着胆子走过去。
“香菊?”
“是……是我”香菊听到熟悉的声音反而安下心来。
“今天的事办的不错,我已经给了他一笔钱,足够他这次科考”
香菊听了神情有些激动“谢谢管家,管家的大恩香菊没齿难忘”
“小事,只要你听话,你也是清楚的,跟在老太爷身边,就算我也是个下人,但是一些官员还是相识的,到时候若能帮他提上一嘴,对他也是有帮助的。”
香菊听了心里对管家的感恩更浓“日后管家若是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管家对她的态度颇为满意,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香菊看周围没人也矮着身子离开,她回到施颜住的小院,没有看到秋蜜在还疑惑了一下,本想去问问外院的丫鬟,结果一开门秋蜜就站在门外。
“秋蜜?你怎么在门外,我不是让你看好给小姐热粥的炉子吗?”
秋蜜捂着肚子道“香菊,我肚子忽然痛的厉害,就出去了一趟,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实在是疼的厉害,”
香菊看着她没了平时的弱气,随后笑着安慰她“肚子难受就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秋蜜弯了腰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不好,我感觉我又开始了”说着也不管香菊的反应就跑入了黑暗中。
香菊关了院门,走回小厨房,刚站定,就听到主屋的喊声。
清晨的时候,涂瑶在厨房里做铜锣烧和牛奶小方,这里没有椰子,就只能做粗略版的,好在冰块不缺。
今天正好元来南休息,涂瑶就想着带家里人一块去制衣坊量了尺寸做衣服。
清晨的空气清新,元来南给众人乘了粥就开始说这几天遇到的趣事,说道高兴处自己笑的直打嗝,涂瑶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笑点也太低了,就看她婆婆,强撑笑意还不如不笑,总给人嫌弃的感觉。
他们几人看那个傻孩子笑,就听传来了敲门声。随着江潜进来的是纪川山。
“你来干什么?”缘于水月居的生意,元来南除了心里把白清泉拉入黑名单,对纪川山也没什么好感,原谅她,她就是恨屋及乌。
纪川山对着涂瑶讽笑道“我说平盐府城怎么没听说过你,原来是靠着水月居上位”
江潜一听当即就拽着纪川山往外走“我就不该放你进来”
纪川山拧着抽出胳膊来“我来是有正事”
“来,你来说说,你有什么正事?”
周氏看他的眼神已经开始不善了,来她家门前说他儿媳妇,这不是找骂是什么?
纪川山看着涂瑶“我想和你单独说”
“你要不想说的话可以离开了,我也不是那么想听”
纪川山沉下脸,但看对方不为所动只能开口“我想和你交换糕点方子”
作为糕点供应方,纪川山自然也会去水月居看自己糕点的售出情况,不同于涂瑶的合作方式,纪川山用的是最原始的模式,他自己来做,卖给水月居,按量算钱。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收入比较多,后来就开始下降了,水月居从他那订的频率开始降低,他想知道什么原因。
去了水月居纪川山才发现,水月居除了以往菜单上的糕点和他新提供的两种外,还有两种新的糕点出现。他买回去之后打开,一眼就想到了当时施府评比时在门外等着他的那个女人,这样的样式与手法,和她同出一辙,联想到水月居得元来南,还有什么想不明白得。
“……”为什么这么说?或者,你是怎么认为我会答应的?
“我的糕点也在水月居卖给食客,你应该知道吧?”
涂瑶点了点头。
“那你也一定吃过吧?”
“这……实不相瞒,还真没有”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吃过?”纪川山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为什么非得吃你做的糕点,就是单纯的不想吃不可以吗?谁规定我必须吃?”涂延觉着,纪川山纯属脑子有病。
“……”纪川山有气无处发,这个女人每次都能气他个半死,这品尝对手的糕点,知道诀窍和高低不是每个糕点师必做的事吗?
纪川山指了指元来南“那你问她,她尝过我的糕点,总该知道口感怎么样,和我换方子你只赚不亏”
“哦,那不巧,你就是做出花来了,我也不感兴趣,要事没有别的事,你就可以走了,我们还有事”
“你简直不识好歹,你知道平盐府城有多少人觊觎我家方子吗?就连周少华都不惜害死我家人抢夺方子。”
“既然他害死你家人,你应该去报官”
“我根本说的不是这个问题……”他算知道了,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说这些只不过是在敷衍他。
“既然不愿意,就算”纪川山带着一肚子火气离开。
周氏莫名其妙“这个人是脑子不正常吧?要人家压箱底的方子还好像求着他一样,这种人你们可少和他来往,别那天疯起来伤人”
涂瑶笑着答应,看看,连老太太都知道的事,纪川山就拎不清,他就是自信过头,也不想想要是真的需要他的方子,还能等着他登门?
纪川山胡来一通并没有影响到江家几人的心情,他们吃了饭就去城西的制衣坊裁做衣服。
平盐府城的制衣坊划分细致,有男有女,各个年龄阶段的衣服都有,各个价位的也都提供,可以说是把整个府城都囊括了,因此在平盐府城,没有几个没听说过制衣坊的人。
除了制衣坊也就还有两个布庄能和制衣坊抗衡,但是比起制衣坊的根深蒂固,两个布庄能起来也只是因为制衣坊距离太远得缘故,所以说,能在平盐府城拥有这样的地位,制衣坊不可谓不厉害。
制衣坊的人,说话客气,但也带着一股傲气,是一种从内散发出的自信,她们不怕客人不裁买衣服,因为多的是人排队,来这里的人,那个人订的衣服不得排个上月才能到手,也就达官贵人例外。
涂瑶一匹匹挑选布料,入手丝滑的绸缎,薄如蝉翼的轻纱,都让她爱不释手,身边的女子不疾不徐的为她介绍每种布料的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