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咱们这儿派出所的好几个同志也跟她一样这么干,好了,”老人剪了线,把鞋递给秦禾,“穿上吧,保证结实。”
秦禾蹬上靴子,扫码付款:“谢谢洪爷。”
拉开车门上副驾,系好安全带,秦禾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太像车载香水,而是唐起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似无,还挺好闻:“附近有家火锅店,重庆老板开的,味道比较正宗,你往前开,我帮你导航。”
过红绿灯,再几个转弯,秦禾熟悉路,直接帮他人工导航。
到达目的地,街边已经停满了车,唐起好不容易找了个停车位,把玛莎拉蒂塞进去。
火锅店客源爆满,门口坐了两排等位的人,秦禾提前定了位置,被服务员引到靠墙角的两人桌。
“这地方我常来,不提前预定的话,可能要排一个多钟头。”
生意确实好,唐起拉开椅子坐下。
秦禾扫码点餐,拼了牛油红锅和菌汤锅底,搭配必不可少的巴蜀麻辣牛肉,精品毛肚和冰川鹅肠,牛黄喉也是她的心头好,秦禾询问唐起:“吃脑花吗?”
脑花这东西有点吓人,唐起说:“你要吃就点。”
秦禾颔首,又埋头勾了几个菜,荤素搭配着下单。
没一会儿,服务员动作麻利的端上来一打冰啤,秦禾拿启瓶器开了两瓶,给唐起倒上。
蘸料需要自己去调料台取,秦禾像个东道主一样招待他:“你吃香油碟还是麻酱?”
“香油碟。”唐起脱下西装外头,叠起来放在衣篓里,单穿一间丝质衬衫,解了袖扣,袖子挽在手肘,站起身,“我去吧,你吃什么?”
“我自己来。”秦禾跟他一起去的小料台,端了香油碟和一盘干辣椒面。
准备往回走,过道边传来一个男音:“禾姐。”
秦禾偏头,笑着招呼:“欸?小贺。”
“你也来吃饭啊,等到桌了吗?要不一块儿呗。”
“不用,我们就坐那边。”
小贺看向唐起:“这位是?”
“哦,”秦禾特别随意的介绍,“我弟。”
唐起刚要礼貌地打声招呼,被秦禾两个字堵住了嘴。
小贺有点惊讶:“你什么时候多出个弟弟啊?”
“不是亲的。”唐起补道,急着跟秦禾划清界限,“没血缘关系。”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后头有服务员传菜,过道比较狭窄,秦禾便跟唐起回到自己的座位。
锅底端上来,开了火,秦禾搅着碗里的酱料说:“刚才打招呼那个是我们殡仪馆的火化工。”
唐起颔首,目光朝那边瞥去一眼,很年轻的小伙子,看上去二十四五岁,国字脸,样貌平平。
“来,小唐总,”秦禾端杯子,“先走一个。”
唐起干了,一杯冰啤从喉咙一直凉到胃里。
红锅沸腾起来,秦禾夹肥牛进去烫:“其实不太辣,你可以试一下。”
店里人声鼎沸,唐起没动筷子,等着他那锅清汤:“你这趟去H市有什么发现吗?”
肥牛几秒钟烫熟,秦禾捞进碗里:“那个太极水的位置,就是贞观老祖的埋祟之地,我在地下十几米的位置发现了一棺祟灵。封印还在,没有破损,压得依然结实,跟密云碑楼的情形差不多,是用槐木棺倒葬的形式,目前看来应该出不了事。但有一点,棺身上画满的符文与龙脊尸瘗里的祭文一模一样,也就是我手腕上的这种。”
唐起隐约记得把疫鬼重新镇入地脉的时候,它们惨叫着喊了几句:“向盈所谋千年,祭出了你——”
“她会去找你!”
“她会去找你——”
秦禾这些天也在反复回想这番话,听起来就像个布了千年的局,可是真的有人能算计到千年之后吗?
世事无常,中间稍微出点岔子,就能导致计划翻车。
但是千年之后,龙脊尸瘗确实祭出了秦禾,这是否是那人所谋千年预期的结果?
如果是的话,那人成功了,秦禾道,“可是谁会来找我?帝后向盈吗?千年前的人,应该早死十七八遍了吧?烂成骨头化成灰,怎么来找?变成鬼还是投身成人?找我干什么?”
这些问题唐起一个都回答不上来,他只能根据现有的信息分析:“帝后向盈本该以自身封印疫鬼,最后却找了个无辜的人顶包,替她牺牲,所以她后来去了哪里?又做过什么?”唐起蹙眉,思忖道,“我在想,向盈当年知不知道她找来顶包的人怀有身孕?如果真的是个阴谋,有没有可能她为了祭出你,故意找了个身怀有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