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炉香——不若的马甲
时间:2022-05-27 07:00:19

  脚下全是裸露的石块,需要他手脚并用的攀爬,稍不留神就会栽个大跟头,让刚死里逃生的南斗又差点命丧黄泉。

  好在他命硬,挺到翌日凌晨,身上扑簌簌掉冰渣子,就在自己差点快要冻僵的时候,遇到第一拨登拔仙台的驴友,得到了大家善意的救助,一听他的遭遇,驴友们惊奇地说昨天还有一男一女跟他一样,在大爷海落水,差点被淹死。

  南斗百分之两百肯定,这一男一女就是跟他一样从龙脊尸瘗活出去的秦禾跟唐起。

  南斗把自己的悲惨经历简述了一遍,讲着讲着就感觉骨头缝里冒凉风,端起杯子灌了口热咖啡。

  秦禾沉吟道:“还有谁活着出来?”

  南斗摇了摇头,当时跟这么些人进去,最后能喘气儿的除了他们仨,其他全被疫气抽成了人干儿。

  本来呢,南斗没妄想自己还能在那种绝境下活着出来,出来了就是掘地三尺,将整个地球村翻个遍,也要把秦禾翻出来。

  秦禾面无表情看着他:“所以你找我干什么?”

  “实不相瞒,我这趟找来,是因为在太白山的百子墓里长了见识,知道秦老板是有真本事的人,”南斗由衷赞许,没参杂半分虚情假意,“所以不远千里,想请秦老板帮个小忙。”

  无事不登三宝殿,秦禾淡然道:“说来听听。”

  “祖辈亡灵不安,想劳动秦老板走趟西安,帮忙看一看。”

  秦禾斜靠着沙发扶手,一直是个放松的姿态:“就这?”

  南斗笑了一下。

  秦禾拨了拨衬衣上的纽扣,是一类很有质感的黑金属扣子,在前襟钉了精巧的一排:“要不你再多编几句?起码得真像那么回事儿吧?”

  不然怎么糊弄她?!

  “欸,你这话说得,我做人很诚实的,原则上不撒谎。”

  秦禾懒得跟他兜圈子打太极,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你直说打我身上这张贞观舆图的主意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南斗把意面盘子拖到自己面前,提叉子搅拌,很是不在乎地说,“觉得我企图把你引过去下黑手?是个人肯定都会这么揣测,那也太不高明了,你铁定不可能上当,更侮辱我的智商。还不如躲在暗处埋伏起来,然后攻其不备。或者搞点迷药什么的,选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你放倒,也比这么堂而皇之过来找你强,对吧?由此可见,我南斗是个正大光明的君子,不干偷鸡摸狗那一套。况且,我对贞观舆图那玩意儿好奇归好奇,却也真没什么大兴趣。”

  “你们要死要活为了一张不清不楚的图,能得啥好处嘛?”意面拌匀了,南斗吸溜一口,味道将个就:“在我这儿,有本事才算王道,所以我是冲着你的能耐。”

  秦禾斟酌他话中虚实,试探了句:“你跟罗秀华……”

  “我跟老太婆可不是一伙儿的。”没待秦禾说完,南斗赶忙撇清关系,“倒是皮影门的老师傅当年对我有份恩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欠了些年头了,总归要还。这次就是皮影门请我帮把手,你懂得,我功夫其实还不赖。”

  这不是南斗自夸,秦禾当时跟他过了几招,虽算不上正面冲突,但这人的功夫的确练到了家,不似一般旁门左道的路数:“确实不错,跟谁炼的?”

  南斗挺自豪:“祖传绝学,南斗六宫,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听起来特别江湖气,像影视剧里那些所谓的武林门派,冷不丁搬到现实中,唐起多少有点儿听不适应。

  什么南斗六宫,秦禾却闻所未闻:“没听过。”

  南斗丝毫不介意:“没听过才正常,我们祖祖辈辈一向很低调,不像那些个派系那么爱显摆,有点儿名堂就嘚瑟个没完,挺没劲的。我还是比较喜欢低调的人,比如秦老板你,就特别低调。”

  换句话说,就是藏得深,见不得人似的那么深。

  但南斗有求于人,当然要捡好听的讲,把秦禾逗笑了,侧着头,无声地笑了一下。

  南斗却神色一肃,认真道:“秦老板以为我所谓的祖辈亡灵不安,是什么微不足道的情况?”

  秦禾挑了一下眉,静待他说。

  “其实求人不如求己,我也算有几把刷子,一般的小打小闹自己就能收拾,何必跑来劳烦你。”南斗一脸严峻,“确实因为事态棘手到我自己也搞不定了。”

  此言非虚,秦禾终于上了点心:“怎么个棘手法?”

  南斗没马上开口,像是还有什么顾虑。

  “你既然来找我帮忙,总得交代一下是个什么困境,我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确实应该,但祖上立过规矩,不方便对外透露过多,只能说,我们世代一直住在浮池山,守着历代祖先的墓穴。”

  什么墓穴需要后人世代看守?

  人力资源这么浪费,总不能埋了座金山银山?

  秦禾的视线跟唐起碰了一下,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随即不动声色地错开。

  南斗道:“我们每一任守墓人,都可以称之为南斗,守的是浮池山的南斗六宫阵,而每一个守墓人死后,都会葬入南斗六宫阵之中。”

  秦禾不甚明白,觉得听着蹊跷,追问了句:“这种葬法有什么讲究?”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