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了?
也就几天没看,收藏翻了好几倍,还没上架,单是读者的打赏也已经足够她提现好几次了。评论更是多出来数不清条,每一条的彩虹屁都能让她把嘴咧到耳根上,现在的读者可真太会说话了。
梨花喜滋滋的翻着评论区,心里无情否定着所有读者对于接下去剧情的猜想,同时还截了几个有意思的图发到自己在通讯器上建的私密记本里,有时候翻一翻,也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情。
她随手写的小说竟然红了,真是意外之喜。
梨花有时候也是个认真的性格,她觉得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红起来,毕竟上了推荐榜也已经有几天了,怎么会突然就红了呢?她继续翻着,原来是有人在站外给她做了推广,而且大概率就是做推广那位大佬,还注册了千千门户网的账号,斥巨资给她砸了两艘潜水艇。
潜水艇啊!折合成人民币,大概一搜要一千块钱!即便网站会分走一半,她也还能单落500。
不过想想,要是能把1000都给她,她大概会更高兴的。
梨花一激动,觉得自己不加个更实在对不起这位很有钱的大佬,于是她打开后台,司华附体,又开始了声情并茂、勤勤恳恳的语音输入。
毕竟是金章皇帝本人伪装的金章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他眼中的金章皇帝必然是智勇双全人见人爱的,只是夸的有些过了,又总想不到合适的事例来佐证,就会显得这个人设有些飘着,一点都不踏实。
梨花陈思了一下,决定从评论区去找找灵感。
满屏的彩虹屁里,有那么几条确实叫梨花特别注意了一下,是个叫“猜猜我是谁”的ID。
猜猜我是谁:这种时候不该亲征以示天子威德吗?这个金章皇帝在等什么?
第21章 清水溪
这个金章皇帝在等什么?
这句话说的。
梨花切了小号,回了他一句:在等你。
然后她登回作者号,沿着这个“猜猜我是谁”的思路继续往下写了,这会儿御驾亲征,确实能表示一下天子威德,而且宫里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写了,换个地图,路上就能发生许多事情,稍加整合,就是叫人设更加鲜活具体的好素材。
果然,每个阅书无数的优秀读者,都能为菜鸡作者提供一些很好的思路。
这一章写的有些艰难,就在她刚刚写完的时候,管家已经开始摇铃喊他们下去吃饭了。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梨花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今天坐在她对面的是祁工,祁工食不言寝不语,连带着嚼东西都没什么有滋有味的感觉,于是梨花更没有食欲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祁工要和老张到处走走,茉莉却拉着杜鹃要回房去继续睡觉。
梨花有些不想在房间里闷着,可是比起和那个闷闷的祁工待在一起,她宁可回房间继续去水群。
三人上了楼,杜鹃却叫茉莉先自己回去,她则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站住。
梨花有些踌躇,她想了会儿,还是站在杜鹃身后,“领导。”
仿佛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过来一样,杜鹃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意外,她只是用余光一瞥,确定了梨花所在的位置后,招了招手,“站过来点,在那能看见什么?”
“站过来……又能看见什么?”
梨花站在杜鹃左手边,开始盯着这扇门发呆。
平平无奇的黑色扇形门,快过年了,没加一点装饰在上头,与整个山庄那种喜庆的气氛是完全格格不入的。而且……梨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扇门似乎更油黑了一些。
她掏出手机,在皇帝群里发了条消息。
金章皇帝(晋):面临一扇未知的门,你们会做怎么样的选择?
文佳皇帝(陈硕真):听一听你心里的声音,与其问我们,不如问一问你的“真我”。
武则天:会推门进去,这天下没什么能拦住我。
金章皇帝(晋):不知道门后会有什么,万一是很危险的东西呢?
武则天:门外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平淡,门里是什么,还等你探索,既然你也说了是万一,那万一还是什么好东西呢?
朱元璋:今天怎么诗兴大发了,这个比喻倒新鲜有趣。
朱元璋:有机会站在门前,我一定会推开看看,毕竟事过无悔,不做才悔。
梨花收起手机,杜鹃已经打开了防风斗篷,梨花见状跟上,趁机还摸了一把自己兜里的蒙古刀,一切准备就绪后,杜鹃点头,“开门吧。”
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两人把手交叠在一起,共同朝门里用力一推。
“吱呀——”
杜鹃腾出一只手,将一直攥在手中的银粉撒了出来。
一道白光。
这道白光里春意乍泄,仿佛天高云淡,神清气爽,一枝娇嫩梨花颤巍巍探过青砖墙头,将冬日清寒刺破。
梨花一惊,回过神来。
这是……
杜鹃站在她身边,若有所思。
青砖白墙,小桥流水,古道蜿蜒又曲折,显然并非现代轿车可以通行的地方。
“第一暗时空。”
杜鹃爽快的起了个名字。
她抬起腕表,尝试与山庄里的几人进行视频通话。
茉莉那头接不通,也不知是什么设备出了问题,倒是老张很快就接到了,屏幕一闪,老张憨厚的笑就跳了出来,“领导,成啦?”
“祁工那边有没有问题?”
“没有,咱们这边都安排好了。”
“那一会见。”
杜鹃正要挂断,忽然想起接不通视频的茉莉,于是她喊住老张,“你们去看看茉莉那边怎么回事,告诉她按原计划进行。”
梨花更加一头雾水了,等杜鹃关了视频,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领导,这,咱们怎么进来的?”
“之前从烛台上刮下来的银粉。”
杜鹃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还有多半袋银粉,被太阳一照,散出亮闪闪的光芒来。只是,这光芒又与正儿八经的银粉不同,纯银清而细碎,如今这么一比对,方显出还有这么大的差异在。
“我就猜他不会搞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在外头。”
她将那银粉收起来,笑了一声,“果然是这方法才能进来,单靠防风斗篷,大概率会把咱们卷到某个皇帝家里。”
梨花想到某些皇帝的嘴脸,不由自主撇了撇嘴,还好没只用防风斗篷。
“那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祁工说,时空盗贼最有可能在这个时空中倒腾宝贝。”杜鹃掏出地图,圈了几个地方,“你去这个方位守着,别叫可疑人员从这儿开了时空隧道就行。”
梨花定睛,却发现叫她去的地方是个勾栏院……
emmmmmmmm……
可是她除了服从,又能干什么呢?
“好吧。”
梨花悻悻。
“待会他们过来了,你和祁工一路,我带老张去守这边。”杜鹃分派着,梨花也渐渐看出了门道。
这时空隧道大概是个三角形,她们四人守住两个角,那时空盗贼不管要去哪,就自然就只能从空下那处出去。而茉莉守在外边,就好像守株待兔一样,如果再有警队暗中协助,岂不是一抓一个准儿?
整挺好。
不知道结果啥样,反正现在的想法是整挺好的。
于是梨花点头,“行。”
也不用计较为什么不管干什么事她都毫不知情了,总之最后能落到好处就行,不知情大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为了保护她。
这不甚至都把祁工分给她一路了。
“那就走吧。”
杜鹃起身,丝毫不给梨花一点反应时间,“你先去探探路,省得祁工来了两个人手忙脚乱的露了馅。”
这个年代,女子逛勾栏,大概还是件很破天荒的事情。
梨花想了想,觉得自己最好还是换个男装再进去。
好在杜鹃给她留了点钱,买身男装再进勾栏院,心里就放肆多了。毕竟腰细腿长的美人儿,谁不爱呢?今儿也算是借着公事饱饱眼福,就算以后回了管理局,这事儿也不能算她的政治污点。出差嘛,总不能没个特殊任务不是?
梨花壮了胆,跟着引路的门童刚进了大厅,脂粉香气就扑面而来,随即,一个装扮俏丽的姑娘娉婷而出,迎到梨花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噗嗤”笑了一声,用帕子捂住了嘴,“怎么,现在有钱人家的小姐,也愿意来这种地方玩玩儿了?”
完球,一眼认破是女的,那这男装了个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把自己和勾栏院里的姑娘区分开一下?
梨花笑的有些尴尬,“待会还有男的来,我就是跟着他长长见识。”
“那就随蓝芩过来吧。”那姑娘挽住梨花的胳膊,“既然是要长长见识,还要顺带等个人,那在大厅这地方是不合适的……小姑娘家家,便在里头包厢,也是一样。”
梨花这才知道她叫蓝芩。
跟着蓝芩一路上了二楼一个包厢,蓝芩便道,“姑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们这里头的规矩便是花钱,但凡有银子,就没有说了不好使的话;可要是没银子……同为女子,我也劝你一句,还是去别处长长见识的好。”
“银子自是够的。”
梨花入乡随俗,学着蓝芩的语调,摸出一枚银锭子,手心朝下按在桌上,“这包厢不错,我还想再要一壶清茶两样点心,你看着来,另外除了你,别叫其他人再进这包厢里头。”
接着她把手拿开,“这些可够了?”
“够了够了。”蓝芩双手捧起银锭子,连忙下楼去准备梨花要的吃食,梨花心里却早就皱成了一团。
她拿出手机,“哒哒哒”打了几个字。
金章皇帝(晋):花钱的时候可真痛苦啊,也不知这单位给不给报销……
金章皇帝(晋):不过这里可真漂亮。
金章皇帝(晋):茶台.jpg
这会儿没人搭理她,算算时间,外头正是除夕夜,这么个阖家团圆、推杯换盏的时候,自然都不会记得还在外出差的她。
梨花退出皇帝群,又点开工作群,看了看祁工那个颇有些冷冽气场的头像,叹了口气,发了条消息过去,“我现在在畅春院二楼清水溪,你什么时候能过来?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女的,实在是有些尴尬。”
很快,祁工的消息就回了过来,“我到门口了。”
正巧蓝芩端着茶壶与茶点进来,梨花起身接过托盘,对她道:“我要等的人来了,劳烦你下去接他一下。”
蓝芩提裙便又踅身下了楼。
该说不说,这清水溪的视野还是极宽敞的,大概也有赖于那一锭银子的钞能力,总之从这儿看下去,不仅能清清楚楚瞧见大厅正台上的表演,甚至还能看到畅春院大门口的情形。
梨花安然自得,杜鹃没有跟她说再多,时空隧道到底在哪大概还得问问祁工,反正以她这个小喽啰的推测,在清水溪观察着应该是不会出错了。大不了今儿晚上就谁都别出畅春院的门,谁出去就把谁扣住。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第22章 躺赢
正胡思乱想着,蓝芩已经把祁工带了上来。
他也换了一身符合朝代特色的衣裳,人本就长的浓眉深目,现在略一捯饬,竟有了几分幽深厚重的帅气。
蓝芩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满眼爱慕全不遮掩,根本不像看着自己时那般轻佻。
“公子坐这边。”
蓝芩甚至还亲自给他铺平了坐垫,然后含情脉脉道,“蓝芩便在房外候着,公子有什么吩咐,唤一声蓝芩即可,蓝芩的听力与轻功都极好,应声便能赶到。”
“不必。”
即便换了衣裳,祁工也还是话少的厉害。
他甚至都不给蓝芩一个正眼,只是道,“你去忙你的,离这房间远些,我们要说几句私密话。”
“两位是……”
蓝芩这才又把眼神凝在了梨花身上。
梨花知道自己有些时候显得是很滑稽,身量小,因而最小的男装成衣套在身上也还是有些松松垮垮的。至于长相……虽说没有祁工这么惊艳,但作为一个女人,应该还算是眉清目秀的吧,这个蓝芩看自己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蓝芩一说这句话,梨花就知道蓝芩对她的轻佻之意来自于哪了。
她把自己假想成了情敌。
这不就是瞎胡闹嘛……于是梨花叫她放心,“我们是兄妹,只是家里有些事情,实在不方便被太多人知道,所以希望蓝芩姐姐行个方便。”
祁工也终于开了窍,格外郑重的朝蓝芩一拱手,“拜托拜托了。”
蓝芩喜笑颜开,“那你们放心聊,我去外头给你们守着。”
梨花倒了杯茶,推到祁工面前,“是这里?”
她的眼神往外瞟着,楼下大厅里又上了新的节目,美人肤若凝脂,正绕着悬着梁上的红绸起舞。被触目的红一衬,越发显出美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是惊心的白,仿佛娇嫩的软玉,只消一眼,便叫人想起无数香艳的词来。
视线一滞,连带着嘴里的茶水也不识时务起来。
梨花赶紧抬高视线,看向畅春院的大门。
门外嫩柳新芽,正随风摆着,莫名倒也叫人联想到美人细软的腰肢。梨花一怔,干脆还是将视线收回来,看向面前坐的端端正正的祁工。
祁工拿了个小东西摆弄着,不过片刻就确定了方位,“应该是在大厅,更精确的位置是定不到了,大概是进隧道前出了点故障。不过这儿也挺好,能把大厅全貌收入眼……”
一个“底”字来不及出口,便听“砰”的一声。
两人下意识站起身来,清水溪的门被不知名物体给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