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不待见他吗?
*—————————————
芬里尔和琥珀在领主府大门处从金乌西坠等到玉兔东升,随着天色愈暗,两个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当看见一个团子迈着小短腿从领主府哒哒哒地跑出来的时候,芬里尔和琥珀都有些不敢置信,琥珀甚至还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幼崽跑了几步,又突然调转了方向回去,芬里尔只觉呼吸一沉的时候,便见幼崽双手费力地提着两个跟她一样高的桶,艰难地挪动过来,芬里尔连忙大步流星地跨过去,很轻松地提起两个桶。
芬里尔余光侧目一扫,两个桶堆积地满满当当,一桶全是领主魔兽级别的高阶晶核,一桶则全是昂贵奢靡的宝石。
“晚晚,这些是?”芬里尔转头询问道,下一瞬他忍不住皱起眉毛。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幼崽就已经被狡猾的琥珀捷足先登,双臂一揽被他抱在怀里。
琥珀深深嗅了一口幼崽的气息,最能表达情绪的尾巴在身后高兴地竖起来:“我还以为紫珏那个老毕登不舍得放掉你了。”
“是我挣的外快。”桑晚有些骄傲地挺起小胸膛:“我以后也可以养你们了。”
芬里尔面无表情的冷脸一怔,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但却在看到乖巧幼崽身后的琥珀瞬间拉长了臭脸。
“走,咱们回家,但某个寄生虫也该滚蛋了。”芬里尔冷声说道,伸手就要抱起幼崽。
琥珀虎耳炸毛,龇牙咧嘴低低地哈气:“谁稀罕住在你那个狗窝,但幼崽是我的,我要带着她走。”
两个人眼底的怒火几乎可以化为实质性的对决,芬里尔伸出手抓着桑晚的手臂想要把她从琥珀的怀里拖出来,琥珀则紧紧地箍着她的腰不肯撒手。
……又开始了。
桑晚被琥珀的手臂死死搂着,他褐色的手臂强健,肌线流畅,她的两只藕节似嫩白的小手搭在上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桑晚只能无奈地出声:“我饿了。”
两个人这才阴沉着脸松开手,芬里尔深吸一口气,冷着脸寒声说:“先回去吧,罗纳德做好了晚饭。”
*——————————
“领主大人,属下们半点不敢松懈,已经将红琮的党羽清理得差不多了。”几名兽人跪在地上,邀功似地开口。
但这几名兽人的内心深处,终究还是害怕紫珏会迁怒和责怪他们
当时这几名心腹已经认定被封印了异能,双腿瘫痪的紫珏会淹死在河里,直接放弃了战斗,被红琮招降。
而紫珏在被红琮的下属追杀的时候,他们更是从来动过寻找紫珏下落的想法,几名兽人飞快地交流了一个眼神,眼底满是心虚和胆怯。
然而那容貌妖媚手段却向来残暴的领主大人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几名属下知道紫珏手段的阴狠残暴,有幸逃得一劫,不敢再多言半句,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紫珏双眸失神地望着虚空,从前他一定会将这几名背叛过他的下属抽筋扒皮,处以酷刑,但现在的他却觉得浑身疲倦,懒得为此大动干戈。
毕竟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城主府里这些属下不过是畏惧他的异能和等阶,没一个忠心耿耿的。连自己疼爱万分的亲弟弟都筹谋着要自己死,他又何必对这些外人有丝毫情绪的在意。
又是入夜,晚风吹动窗外墙生的枝藤,叶片簌簌生响,房间里没有开灯,紫珏的狐尖垂下,他抱着自己蓬松的尾巴蜷缩在床角,妄图可以汲取一点暖意,与寂寥的沉沉黑夜沦为一体。
他好像拥有一切,其实手心里什么都没有握住,甚至连想要一只幼崽的陪伴都被无情地拒绝。
或许是受了风寒的缘故,双腿的肌肉又开始痉挛起来,钻心的疼痛遍布下肢,烈火焚烤和万虫啃噬的痛痒如同蚀骨之蛆般趋附而来。
紫珏口中溢出难耐的低吟,自残般地用尖利的爪子挠伤双腿的肌肤,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可怖,只是四肢瘫软地倒在床上,任丝绸般的长发遮盖住眼睛。
他的思绪纷杂,往日里的那些旧事纷纷拂过心底,爱恨匆匆,无数回忆光影交织,扭曲的画面和声音交织着一闪而逝。
最后回忆却定格在狭小的土洞中,小小一只的幼崽捧着面包递给他的场景。
紫珏心头泛起暖意,随后是漫长的刺痛。
那两只杂猫杂狗真的能照顾好娇弱的幼崽吗?紫珏的脑子变得浑浑噩噩的,一个念头却迷糊地升起。
有侍人听到声音推开门,紫珏双腿遍布血痕的模样忍不住让他倒吸一口冷气:“领主大人,属下这就去给您请医师。”
“……医师?”紫珏口中喃喃重复道,黛紫眸色摇曳,他缓缓抬头望向窗外,眼底荡开清碎的月光。
是的,他需要医师。
*————————
罗纳德摸着吃得抱抱的肚子,推开芬里尔家的大门,摇着狗尾巴跟在阿蜜莉雅的身后回家,阿蜜莉雅却顿住了步伐,罗纳德一时不慎撞在了她的身后,阿蜜莉雅却反常地没有骂他。
罗纳德有些迷惑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