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来一枚拳头大的鹅蛋,放在盆里,比绿绿还高:“你觉得合适么?”
找来一枚椭圆形的鸡蛋:“白茶茶认得出这是鸡蛋的吧。”
用个法术变一变鸡蛋形状:“这样就不认识了。”
龙点了点头:“可以。”
白茶茶冲出集市,脑子里装满:绿绿是公的。坐在路边,她仔细思考了下,绿绿是公的这件事。
绿绿是公的,那就不可能有霸道仙君那档子事。不过,先生还是和绿绿绑着同一条纱布……
难道?难道?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难道绿绿就是先生?先生才是那个失去法力变回原型的小乌龟!
她兴奋跳起来:“呦呼!哈哈哈哈哈。”
拔腿就往家里跑,路上一刻都没停,带着心中的雀跃与兴奋的白茶茶在打开门,见到绿绿盆里的蛋后,脸一瞬拉得老长老长。
颤抖的手将蛋从盆里捞出来,在她这么些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她这么讨厌看到家里有蛋。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蛋出现在了乌龟盆里!在她都觉得绿绿是先生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像是直接将她从云端踹下,还直呼:“别做梦了!”
抚摸绿绿,皮笑肉不笑的询问:“这是你生的么?”
绿绿“乖巧”蹭了蹭她的手。
敖交给谷之平传音:“我觉得我们干得不错,你看白茶茶看到蛋就笑了。”
谷之平不太赞同,白茶茶这样子明显是不开心吧。但屈于龙威,他赞同道:“嗯。”
第34章
绿绿,淡水龟,原绿色后墨化变黑,爪长,尾巴粗。符合所有公龟的标准,但是,它盆里有蛋。
白茶茶拿着蛋,屋外一只乌鸦飞过:呀—呀—呀——
“绿绿,你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么?”
【怎么可能!】敖交摆头。
“那是从东边升起来的么?”
敖交点头。
白茶茶笑眯眯,摸了摸绿绿的脑袋:“真乖!”内心在咆哮:是不是当我傻,叫你装!
正和绿绿互相演戏呢,苗翠又过来了,身后还跟了一大帮人。大家七嘴八舌将白茶茶围着。
“茶茶,我也想要那个水车。”
“茶茶,那个水车借我试试呀。”
“茶茶,我愿意出钱,你把那个水车卖给我吧。”
……看水车这么受欢迎,白茶茶有些懵。
苗翠大声喊着:“安静!安静!一个一个来。”
在了解全部,把人都送走后,白茶茶看着桌上堆起来的水车订金,和苗翠互看了一眼。
苗翠兴奋跳了起来:“太好了!茶茶!这样你就有钱了。”
“冷静冷静。”白茶茶转身去床头取出来一个盒子,挑眉递给苗翠。苗翠接过,好奇打开,里面竟然是两三个碎银,反射的光晃了她的眼。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在镇上代写信慢慢攒的。”
“啊?那…你还答应大家做水车干嘛?”
“做水车大家都很需要啊。”
“可是,还是写信轻松点。”
“我也喜欢做木匠,以前你不就知道了,其实钱多少无所谓,都是打发时间。”白茶茶从桌上的定金里拿了一部分给苗翠,“这么些个水车我一个人可做不来。明天你和衡宝哥一起来帮我吧,这是预付的工钱。”
“真的?”苗翠手里拿着钱,眉开眼笑。
“你不愿意?”
“哪里!我愿意的,谢谢你,茶茶。”
苗翠欢欢喜喜走了,白茶茶回到屋里瞥了眼绿绿,只看得见水面漾开的花纹。
假装没事人一样,敲敲木头,白茶茶心里有了主意:晚上叫你原形毕露!
而敖交坐在房顶上,自信和俗之平说:“你看,白茶茶完全没有怀疑。她接受了生了蛋就不是公的这件事。”
谷之平看白茶茶一手劈断一个木头,眼皮跳了跳:这条龙,好像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只能自求多福了。他咳了咳,选择遁走:“太阳下山,我要走了。”
早早吃完饭,白茶茶躺床上,伴着满脑子的公龟特点睡着了。
迷雾散去,眼前又是水影荡漾的宫殿。白茶茶进去后没有去习字的书桌,而是转而去打水,给先前种的花花草草浇水。
心里正想着怎么先把先生给逼出来,结果一身黑袍金镶边的人无声出现在身旁:“今天不想读书?”
转过身看进他金色的眼眸,仿佛夏日明亮的月色,摇曳着满满温和。
嘴角上翘:“不想。”
将装水的桶递给敖交:“太重了。”
敖交疑惑,白茶茶的力气很大,这木桶应该不至于提不动才对。不过他还是接过,还诚实问了:“你怎么力气变小了?之前我还见过你去码头…”
收获她紫色眸子里一柄柄眼刀,敖交及时住嘴。
舀了一点水,浇在文竹根部,白茶茶脸颊因为刚刚的气恼变的微红:“那个时候,先生就在我身边了?”
“嗯。”敖交承认。
“先生是从什么时候开诒被派到我身边的?”
“你发高烧那次。”
“发烧?”
“为了绿绿的药,你上山淋雨,然后发烧。”
“哦哦哦,不是从我买了绿绿开始?”
“没有,不是。”
两人沉默,白茶茶又舀了水。
“先生这个保佑我的任务什么时候结束?”
“等你生活改善好了。”
白发紫眸的人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今天去集市上,卖乌龟的小贩建议我给绿绿配种,以后孵龟,就有很多小乌龟了。”
敖交僵在原地,讪笑:“你要那么多小乌龟干什么?”
“我可以养着,也可以去摆摊把小乌龟卖掉,也是另外一笔钱。这样我的生活改善得更快。”
“你现在代写信能挣钱,今天还接了做水车的订单,已经不差钱了。做人不要太贪心。”
“可是天底下哪有人会嫌弃钱多的。”白茶茶将花盆里的杂草剪掉,“今天我看绿绿生了好些蛋,以后可不能浪费。”
“我不同意!”敖交表明自己的态度。
“为什么?”
“我…”
早知道不用冒充蛋的馊主意了。他到底怎么想的,以为会瞒过去。对了,他当时满脑子都是白茶茶会不会因为不是母龟就伤心。
他看不得她伤心来着。
白茶茶将水舀扔在水中,叹了一口气:“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她的意思是她知道绿绿和先生是同一人。
“什么!你怎么知道真相的!”敖交很惊讶。
他脑子里想的是拿鸡蛋冒充的事情她怎么知道真相的?
“我就是知道了。”白茶茶很肯定。
“……”难道白茶茶和鸡蛋有心灵感应?敖交陷入沉思。
“我还是希望你能亲自和我说这件事。”
“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做的。”敖交不敢看白茶茶的眼睛,心虚稍稍瞥开。要他承认冒充蛋什么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的骄傲,不允许。
白茶茶凑到他面前:“那还有谁?一直守在我身边的除了你还有谁?”
“啊?”不是在讨论冒充蛋的事情么?敖交松了一口气。
白茶茶忽然扑进他怀里:“我都知道了,先生就是绿绿,绿绿就是先生!就算你是乌龟精,我喜欢绿绿,也喜欢先生。”
敖交被抱住第一反应是扔掉手中水桶,快速伸出右手食指,戳着白茶茶的脑袋,要把怀里的人推开。
人被推,但还是紧紧纂着他的衣服:“为什么要推开我?”
“白茶茶你是不是吃彩色蘑菇了!我们不是松鼠一家人!”
“什么彩色蘑菇?我没吃!”拍开他的手,又冲上去扑到他怀里,“别推开我!”
红色一路从胸口蔓延到头顶,敖交小声询问:“你真没吃蘑菇?”
“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是绿绿?”
“你们不是戴同一条白纱布,还是我的。”
“……你先放开,我们好好说话。”
白茶茶埋在胸口的脑袋拱了拱:“我都说了喜欢了,喜欢就包括抱着。”
“是这样么?”
“对,没错。”
“好吧。”敖交也伸出手,微微低下头,将穿着麻布衣裳的白发紫眸凡人——白茶茶严严实实圈在怀里。
白茶茶脸颊滚烫,紧紧贴着先生的胸口,鼻尖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胸口微微震动,头上传来声音,“那我也抱着你吧,我也……一点点喜欢你。”
半山腰的草屋,屋前的芝麻一片绿色,饱满的果实在风中微微摇晃。夜深人静,周围只有鸟兽的细细簌蔌。
躺在床上的白茶茶醒了过来,她有些疑惑坐起身:“做梦了么?”
“做梦?你刚刚自己说的话,都不算数了?”先生好听的声音传过来。
白色头发的少女惊喜转过头,就看到站在屋子中间穿着一身镶金边宽袖黑袍的男人,幽蓝的月光照在他五官俊朗的脸上。
他现在眉头微皱,目光带着略微不满。
“先生!”白茶茶连忙下床,连鞋都没穿,扑进他的怀里。还是熟悉的味道,心里一阵心安。
“我在。”脸上恢复笑容,敖交揽住怀里人的腰,将她微微提起来,往床边去,“怎么不穿鞋,地上冷,可别病了。”
“哪有那么娇,这么容易病。”白茶茶被放在床边。
“娇?是凡人太弱了。”
白茶茶被噎到:“你不喜欢凡人。”
“以前不喜欢。”敖交如实说。
“为什么?”
“凡人大多目光短浅,只顾着眼前的利益。”
“我也是凡人。”
“是,现在有了你,我认识了泽乡的凡人改变了一些看法。而且你不一样。”
白茶茶一怔:“你是说我的头发和眼睛么?”
敖交笑了笑:“开始是因为头发和眼睛,你这样很漂亮。”
“漂亮?”白发少女满脸狐疑,她这个样子可从没有人夸她长得漂亮来着。
“嗯,很漂亮。\”敖交视线扫了扫她,又肯定了一遍,“你的头发是贝壳珍珠的颜色,眼睛和紫册瑚同色,那些凡人不懂你的美。”
第一次被长得这么好看的异性当面夸,恰好她也喜欢他,嘿嘿嘿。不喜欢凡人就不喜欢凡人吧,他夸我漂亮呢。
喜欢我就好。
白茶茶想了想:“你也特别好看,看着就很贵气,眼睛还是金色的,好像有很多钱。”
“我知道我很好看。”敖交坐到白茶茶身边,“不过钱,我倒是没有。我家中祖业是一片海,以后大概率是我管着。”
“家?你有家人?”
“有,父母尚在,我是老大,家中还有二十一个兄弟姐妹。”
“二……还有二十一个!”白茶茶很惊讶。
“嗯。”
“乌龟生育能力好像很强啊。”
“关乌龟什么事?我又不是乌龟精。”
“你不是乌龟精嘛?”
“不是,我本体是一条黑龙。”
懵了的白茶茶:“你没告诉我这件事。”
“之前我不是都教你写龙了,还让你看孵龙蛋的书,我还带你去喂龙。是你自己没发现。”
“……”这么隐晦的么?我一个凡人怎么知道那些。
第35章
“给你施了法术,这样白天你就能看到我了。”敖交手指带着光,点在白茶茶额头。
白茶茶眼睛瞪大,看着敖交手指的光消失,愣愣说:“好。”
“对了,我旁边可能会有个白胡子老头,他是本地的土地公。”敖交摸摸她的头发,“因为一些原因你现在要假装看不见我。”
“嗯,好。”将他的手从头上拿下,自己将手映着他宽大的手掌,指头生生少了一节,不高兴努了努嘴。
宽大手掌微微错开,修长的手指穿过指缝,扣住她的手,好听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到时候可别忘了。”
目光望进他金色的眸子,手指回扣:“不会的。”
“要是忘了也没啥,”敖交略微沉思,伸出手,“还有,我的名字是敖交。”
“敖交,”她默念,紫色眼睛弯成月牙,“这个,我也记着了,而且很牢。”
第二天,太阳跃出海面,阳光洒满泽乡。白茶茶开开心心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桌上的乌龟盆。
绿绿探出来一个脑袋,视线对上。一束光绽开,一身黑衣的敖交就坐到她那张歪歪扭扭绑了布带的破椅子上。手上端着一个瓷杯,唇边噙笑静静与她对望。
他那华贵的样子,搭配破旧的背景,格格不入便是如此了。
笑着起身,白茶茶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早呀。”
“早,衡宝和苗翠正在山脚。他们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夏老爷,正在聊天。”
白茶茶连忙起床:“那我得赶快了。”
拿出要换的衣服,转头直直看着敖交。
“怎么了?”
“你不出去?”
“出去做什么?”他眼里没有其他杂质,好像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出去,语气也带着不解。
手拿着衣服,脸颊微红,白茶茶有些羞怒:“以后,我换衣服的时候,你都得出去。”
“你以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