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条街还有很多住户,也不知他们身上有没有被下什么法术,一出意外就能够让幕后之人收到这边消息的,不如二位大人将他们都召集到一起再处理?”
钟寻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对方不是对这条巷子了如指掌的话,怎么会让他当上阴差后还放心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对了。
他爹既然有这样的手段,为什么还要让他当阴差呢?
就不怕他布置的一切露馅吗?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到死都不会遇到这一切。
还是说他对自己的布置这么自信,觉得不可能让他发现?
“言之有理。”
“极阴之力不可留在人间,我们先寻阵眼,阵眼处更便我们将他们召集起来。”
黑白无常说,将极阴之力锁在这条街的阵法叫长蛇阵。蛇本是极阴之物,化蛇为阵便能将这股力量留在这里。
极阴之力虽然厉害,却也会被阳光所消耗,所以阵眼处一定有件连通地府的宝物,才能源源不断抽取地府的极阴之力,用来保持阵法不破。
阵眼在蛇眼上,还能连通地府,钟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街头那棵据说是祖宗种下的老槐树。
最后黑白无常推算出来,果然也是那棵老槐树。
之前说这株老槐树已经生出了一丝灵性,其实是被人为抹掉了灵性,只剩下一丝残余,用来镇住阵法。
白无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铃铛摇了摇,铃声如水中波纹一般蔓延出去,只有鬼物才能听见。
没过多久,钟寻的街坊邻居们自己走了出来,粗略一数,加上安婶她男人,这么大条街居然就住了十二个人,全是熟悉的面孔。
钟寻其实很少见到他们,偶尔遇见一次也是下午七八点,还以为他们是上班回来。
现在想来,他们估计一直蹲在家里,只有特定的时间出来在他面前晃荡一下,刷刷存在感。
他们闭着眼,如行尸走肉一般,听着铃声行动,最终停在他们面前。
铃声一停,黑无常突然喝道:“醒来!”
这一声不仅吓了钟寻一跳,也叫醒了这些活死人,脑海中的禁制随之消散。
他们懵懵懂懂地睁开眼打量周围,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英子?你不是死了吗?”有邻居看到了安婶,惊奇道。
安婶不甘落后翻了个白眼:“说的像你活了似的!”
他们刚刚恢复生前的记忆,大脑混乱得很,先是叙了一番旧,到黑白无常没耐心了,这才阻止他们,让他们将死后的记忆融合。
安婶看着站在黑白无常旁边的钟寻,神色复杂,讲起拱桥巷当年发生的事来。
钟厌活着的时候还好,但钟厌去世后,钟寻每次遇见安婶,安婶都会说钟厌的坏话,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或者说,安婶和这条街上的所有人,全都死于钟厌和那群混混。
即便是被抹掉了生前的记忆,扭曲了死后的记忆,她对钟厌和那群混混的厌恶是无法改变的。
虽然联邦成立后,奴隶制被彻底废除,但钟家为人和善,对家中奴仆很好,所以即使奴隶制被废除他们也依旧跟钟家人住在一起,照顾这钟家人的起居。
直到二十六年前的某一天,钟厌带着一群街头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冲进了钟家的院子,并将他们这些人都捆了起来。
安英子因为常年在厨房干活力气大试图反抗,结果被他们一刀捅死。其他人也没逃过死亡的命运,被一把火跟那院子一起烧毁了。
也就有了四合院改建成现在这条街的事。
“小少爷周岁时突然得了高热,温度怎么都降不下来,寻遍了办法,最终想着多做善事能够让他扛过这一劫。那段时间少爷和少奶奶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将其捐给了有需要的人,还从孤儿院领养了一名模样俊俏的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钟厌。
其实他本来的名字不是讨厌的厌,而是\'言笑晏晏\'的晏,少爷和少奶奶希望他能做一个温和的人,起码在他小时候确实是这样的。
后来突然有一天他就变了,只在钟家人面前温和,对着我们却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少爷和少奶奶去世后,他自己去跑去警察局改了名字,把晏字改成了厌。”
另一个邻居补充道:“我还记得他改名后特意把我们召集在了一起,告诉我们他改名的事,让我们以后千万别记错了!”
被钟厌做成活死人继续在这条街上生活后,钟厌还给他们增加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让他们把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小鬼当成自己的孩子,这也是钟寻听到那些小孩声音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