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还是有点怂了。
不过,无相子觉得已经足够了,他眉开眼笑的拉起萧可,对秦漫道,“你既然能开玩笑,看来也没什么事了,我和可儿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吧。”
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把秦漫留在原地。
如果他不回来,要怎么办?
秦漫坐在地上,托着腮想着兄长之前提出的问题,然后轻声一笑。
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把他找回来。
难道,她还能放他走?
他都听到的啊,
他的命,从此以后,可就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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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声推门而入的男子,缓缓的靠近,他有着清隽的眉眼,修长的身材,清贵而文雅,如同蕴玉般内敛沉静的气质。
于岁月中悠然绽放,澄澈而美好。
他在床榻轻轻坐下来,修长而苍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带着一丝颤抖的抚上披散在枕上的白发。
秦漫沉睡的容颜带着一丝苍白的病色,肌肤失却了往日莹润的光泽,显得有些枯败憔悴。
容齐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混蛋。
他那天,怎么就能那样干脆的转身离开?
这段日子,他听到外面的流言,
如今百姓们都说,上圣君是天命之女,有神助攻破了西启,并且在那一天降下神谕,要她统一天下,结束乱世,以白发为证。
很多百姓都相信了。
他们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然而却看到她从一个普通女子,短短数年变成了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这如果不是神鬼手段,又怎么可能。
他将母后安顿在偏僻远离人烟的地方,以免让人找到,让绝对信任的手下照顾她,就赶了回来。
但现在,他突然产生了一丝怯意,不敢面对漫儿了。
他该怎么说,他再不会离开她,无论任何缘故?
他说过了这么多遍,她还会再相信吗?
白日里,他悄悄的看了她一天,看她上朝,接待朝臣,处理政务,十分疲惫,但直到深夜才能休息。
最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她睡后靠近她。
“念儿告诉我说,”床上原本仿佛沉睡的秦漫突然开口,“他说爹爹会念诗哄他睡觉,齐哥哥,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的语气自然的带着亲昵的抱怨,仿佛他们从不曾分别。
容齐垂眸看着她,伸手抚上她的脸,缓缓的露出温和的微笑,“是齐哥哥错了,以后齐哥哥都只念诗给漫儿听,好不好?”
“还要哄我睡觉,”秦漫嘟了嘟嘴,一脸骄纵。
“好,还要哄我们漫儿睡觉。”容齐笑意盈盈的应着。
秦漫睁大眼睛,注视他,“我现在就要听。”
“好啊,”容齐浅浅一笑,沉吟了一瞬,轻声吟诵——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
……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生,生死再不分离,这是我们早已许下的誓言,
从今之后,只愿与你相携,与你一同老去。
这是他的承诺,
你还愿意相信吗?
容齐冰灰的眼瞳带着微芒,凝视着秦漫,期待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