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宗政陨赫感兴趣的问道,“启皇此话怎讲?”
宗政无忧冷冷的勾了勾唇。
“临皇不知吗?”容齐笑意盈盈,“此舞原出于北临,乃是北临前丞相秦永的夫人,根据典籍中记载的先秦时越国剑舞改编而成,可惜秦夫人没后,此舞便断了传承。容乐听闻此事,一直甚是好奇,于是朕辗转多时,寻得当年曾见得之人,据其回忆而成此舞,也不知是否有不对之处。
“听闻黎王是秦相入室弟子,想来见过秦相夫人亲自起舞,不知黎王觉得,比之秦相夫人当年如何?”
容齐淡然含笑。
北临众声齐喑,群臣纷纷低头,不敢出声。
前丞相秦永乃是宗政陨赫心里永远的一根刺,北临朝廷无人不知。
这启皇是一国之皇帝,自然不惧,他们却不敢触了陛下的霉头。
宗政殒赫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心中就不由升起难堪和怒火。
他知道底下的人在想什么,他知道许多人都将他杀秦永之事当做□□,过去十余年民间仍然有人偷偷祭祀,连无忧都心中怨他。
他眉目阴沉的看向年轻的启皇,猜疑着他是否故意而为,若是故意如此,又有何目的,“朕倒是没听说过秦相夫人还有这等本事。”
“朕也是偶然得知,不免觉得可惜。”容齐轻叹道。
至于可惜什么,他却没说,由得众人猜测。
自远山茂林刮来的风呼啸而过,寒意凛冽,将篝火吹得张牙舞爪。
容齐似根本不曾察觉此时的气氛,神情自若的温声嘱咐侍从将公主的披风送来,亲手展开为秦漫披上。
秦漫乖巧的抬起下巴,让他方便系上绳结。
宗政无忧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大笑三声,“妙!妙得很!”
他抬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手掌,死死盯着带着面具的西启公主。
这样温驯的表情,会属于秦漫吗?
故意提起秦家,这是想暗示什么?
“公主这一场剑舞当真用心良苦。”宗政无忧挑眉道,“启皇所谓的故人,不知道可否让本王见一见?”
“可惜了,”容齐面色平静的道,“她并未随朕到北临来,不过其中缘由,黎王应该心里清楚。”
宗政无忧自然听懂了容齐的暗示,心中却并不相信。
他看向公主,却见公主亦正透过面具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他。
缓缓扬起的红唇,似带着挑衅。
西启公主同秦漫的身影不断在他脑海中交织。
似是而非。
他端着手里的杯子,一步一步向着公主走去,在她席前唇角半勾似笑非笑:“本王以茶代酒,敬公主一杯!”
众人顿时哗然。
向来对女子不假词色的黎王,竟然会敬一个女子。
终于因为公主一舞生情了吗?
秦漫双手捧起面前的金爵,轻声细语:“黎王谬赞,容乐不敢当。”
宗政无忧勾着唇缓缓欠身弯腰,突然变故陡生——
他手中的玉杯往前一倾,一道水柱向公主的面具冲去。
公主似乎被眼前的变故惊住了,一动不动立在当场。
她身边的容齐登时变了神色,一跃而起,广袖一展,将茶水全数挡下。
“黎王这是何意?”将公主揽在身后,温和的帝王,首次露出厉色,顿时显现出王者日积月累沉积出的威严气势。
宗政无忧仍然紧紧盯着公主,“公主这般佳人,不能一窥玉颜,实在让人惋惜。”
“听闻北临黎王宗政无忧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今日朕算是领教了。”容齐面无表情说着,在场之人无不感受到其中深沉的怒意。
“无忧,不得无理!”宗政陨赫唤了一声道。
宗政无忧冷笑,“公主敢摘下面具,给本王看看,面具后的那张脸?”
“黎王这是决定要同容乐成亲了?”秦漫含笑道,“不过即便如此,现在也不行的。西启的习俗,面具只能在成亲之日被新郎取下。”
“是不行还是不敢?”黎王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