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感谢唐三的坚持,但其实,她自己才是坚持了最久的人呀。
她很累,很寂寞,但她一直没有动摇过。
看了过一两天发的番外一你们就会明白,素言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意,其实是和过去的和解。
完结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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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在写文时都会思考完结时要说什么,可是真的到了完结,对着空白的文档总会茫然许久。
这是一篇起初没有大纲的文。
一点设定都没有,心血来潮地写了三千字,片刻都没有犹豫就发了上来。
最可怕的是,前三章和第四章之间隔了差不多五个月。
所以当时愿意等着我继续写的朋友,真的很谢谢你们。
斗罗是我小学时看的小说了。
我现在已经不年轻,早年的莽撞青涩也在不知不觉间淡了许多。但印象深刻的是,那时候前桌的男同学疯狂安利的傻样,还特别好心地借了我实体书。
这应该也是我唯一看过的男频文。
我不看男频文,而能接受这本小说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他很不“男频”。
虽然我这个人奇奇怪怪地吃不下三舞,整本小说最喜欢的女孩子是宁荣荣,但是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都莫名地被唐三这个角色吸引。
就算我几年没看小说,我也记得唐三身上总是有一阵茶香。
然后是素言。
她应该是我写过最“坏” 的人。
霸道,掌控欲强,厌烦等待,虚伪,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一切。
在唐三成长起来之前,她一直是最强大的存在,没有任何可以制约她的人。
我树立了一个冷漠强硬的形象,委婉地试图让大家知道她是如何的强大霸道。而到了后面,再一点点地推翻前面的说法,让你们都看见她背后的遗憾和悲伤。
每一个人的性格都不是天生就雕刻好的。初生的孩童总是被身边的人影响着。
素言的过去非常特别,她虽然是真正的人类,但在六岁以前一直被魂兽养大。而在六岁以后,她来到了残酷的武魂殿,开始了另一段生活。
过去的伤痕让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在重新回看前三章后,我写了八千字的大纲。期间修改、推翻无数次。
每一个版本细节都不一样,但最终都在法案确定后统一地结束。
因为素言已经实现了曾经的诺言,拥有了愿意付出真心的人,前往了全新的世界。
我喜欢点到而止,所以不会再书写那里的故事,就由你们各自来想象她的幸福吧。
其实我一直很抱歉,在写这篇文时我的状态并不好。积压的负面情绪不可阻挠地影响了我的文风,不止一次在字里行间充斥着一些我后来发觉到的难过。
我的悲伤和素言的悲伤并不是为了同一件事,但是在那一刻,我替她流出了她不愿意落下的眼泪,我把我的痛苦融入了她的痛苦。
她太坚强了,我做不到。所以我很喜欢她。
她的过去晦暗沉重,但她的未来一定会光明灿烂。
为你也为我的坚持感谢,你们不经意的安慰总能让我笑起来。我们明明互不相识,但是我却收到了这么多喜爱和支持,这不能不让我感动。
谢谢你们喜欢素言,谢谢你们一直陪伴。
新文未知,我和你们一样期待。
有缘江湖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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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谢谢~
番外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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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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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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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最近从分殿选了几个孩子到主殿,您要去看看吗?”
“有出色的吗?”
“有一个先天满魂力,不过武魂很奇怪,属下一时也分辨不出是什么。”
“哦?那就带她过来看看吧。”
这是一个瘦小土气的女孩。
既然已经觉醒武魂,至少也有六岁。但她看上去不过四岁,头发又乱又黄,站在那里拘谨得甚至在颤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千寻疾有些意外地挑起眉,缓和了声音和颜悦色地开口。
“几岁了?”
女孩疑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还是身边的魂师出声解释了。
“启禀冕下,这孩子……不会说话。”
“哑巴?”
“不是,她只是不懂我们的语言。这孩子是被人从森林救出来的,从小被魂兽养着,一点常识都不懂。”
千寻疾靠回背椅,颇为遗憾地朝女孩摇摇头。
“可惜了……”
“冕下您看,要如何安排她呢?”
“本想着先天满魂力,正合适收做弟子……”
可惜是个傻子。
难不成他堂堂一个教皇,嫡传弟子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不过是先天满魂力,先前的弟子比比东不也是满魂力,甚至还是双生武魂,天赋不比这女孩差。
千寻疾摆摆手,不再理会面前胆怯的女孩。
“和其他孩子一样吧,再找个人教她说话和常识,别一直这样傻乎乎的。”
“是。”
领班魂师连忙带着女孩离开,不敢打扰教皇。
回到专门给这些孩子安排的住所后,他对着女孩不再有之前隐晦的恭敬,眼神之中颇为嫌弃,随手把她推向了一边的女仆。
“找个还有空的宿舍给她住,以后你跟着她,把她教得会说话为止。”
女仆把被推得险些摔倒的女孩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背哄住她快要掉落的泪水,一边谄媚地看向魂师。
“是,不知这孩子的名字是?”
“被魂兽养大的弃婴,哪有名字?”
魂师不耐烦地就要离开。
“你自己看着给她取一个吧。”
等到魂师离开,大厅重新安静下来。
在门外小心翼翼偷听的孩子们见他走了,叽叽喳喳跑出来,围在了女仆周边。
“嬷嬷,她是谁呀?”
“不是说她天赋好教皇会喜欢她吗?还不是回来了。”
“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而已。”
孩童的声音清脆动听,笑嘻嘻地指着女仆怀里的女孩说着与脸浑然不同的话。
女孩抖了抖,似乎感受到了这股莫名的恶意,往怀里又钻了钻。
女仆只当这些孩子是好奇,也没把他们的话当真,笑着让怀里的女孩露出了脸。
“她以后就和我们一起了,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孩子们对视一眼,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好!”
“她叫什么?”
“她的名字啊?我想想,就叫……”
“素言。”
这是素言来到武魂殿的第一天。
她换上了全新的衣服,剪掉了过长的头发,洗了一个干干净净的澡。
之前面见教皇,女仆生怕她失礼,给她洗澡的时候搓得非常用力,连皮肤都红了一大片。小女孩也乖巧,虽然疼得眼眶都湿了,但始终忍着没反抗。若不是女仆最后注意到放轻了力度,恐怕她会一直忍下去。
“都是我不好,唉。我也是第一次照顾你这样的孩子,可怜啊,以后你要怎么办呢?”
女仆摸着素言湿漉漉的头喃喃低语,素言懵懵懂懂地看着她,任由她自言自语。
她一点都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就好像一个盲人,不知道什么是蓝色、什么是红色,所有的色彩都仅凭自己的想象。
她觉得不安和恐慌,很想哭,很想逃跑。
可是逃去哪里呢?
她已经没有家了。
素言被分到了一个两人间。同住的是一个比她大一岁的女孩,出身村庄,条件相比那些贵族子弟更显得窘迫,常常有些虚荣。
见到她被女仆引着住进来,女孩面上乐呵呵地向女仆保证会照顾好她,等女仆一走,立刻黑了脸,嫌弃地甩开了她的手,用力地擦拭着手腕好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把这种人丢给我,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出身好又怎么样,就知道仗势欺人。”
女孩斜睨了她一眼,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不是说你是个傻子吗?傻子,以后你就听我的,知道吗?”
素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从她的表情感受到了不怀好意,有些害怕地缩了缩。
见她这副模样,女孩也失了欺负她的兴致,啧了一声便转头不再理她了。
这是素言来到武魂殿的第一个夜晚。
她在墙角站了很久,又困又累,几乎支撑不住。直到看见同住的女孩沉沉睡去,她犹豫了会,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另一张空床边,近乎试探地学着那个女孩躺了上去。
她很快就睡着了。
也许是环境陌生,她睡得不安稳,做了很长的梦。
梦里有郁郁葱葱的森林,有清澈凉爽的溪流,有温暖美丽的阳光。
还有一个白皙的身影,亲昵地环住她,任由她调皮地在身上到处乱动。
第二日醒来,她跟着同住的女孩一起去上课。
她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更加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课上的老师点名让她释放武魂,她也只是懵懂地坐在那里,根本不知道他在叫自己。
周围的哄笑声刺耳到耳膜生疼。
“老师,叫她没用的,她就是个傻子!”
“对,老师别理她了。”
“傻子!叫你呢!”
这些孩子嫉妒她的天赋和容貌,嘲笑她的无知和懵懂,直到发现她真的连反抗都不懂后,他们开始变本加厉地欺辱她。
打扫卫生时最脏最重的活丢给她,修炼时被挤去最晒最偏僻的地方,甚至经常以不小心为理由弄伤她,在女仆老师看不见的背后,脸上永远挂着最不怀好意的笑容。
在他们这里,素言根本不叫素言,应该叫傻子。
连骂她都不懂,不是傻子是什么?
女仆和老师都不知道这些孩子私底下的两幅面孔,他们偶尔会关心地询问素言生活如何,但是素言哪里会说这些话?最多红了眼睛委屈地向他们比划手势,可是这些动作落入孩子的眼里,只会变成更过分的欺负。
久而久之,她终于学会了放弃。
她沉默地看着这些人的嬉皮笑脸,茫然不已。
他们看起来那么漂亮,穿得这么精致,举手投足都是被教习过的优雅礼仪。
可是为什么他们这么坏?
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欺辱她取乐的吗?
她起初什么都不懂,只能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周围弥漫的恶意。后来她在女仆那学会了很多词语,慢慢地开始明白了他们说话的意思,知道了什么是武魂,了解了他们来到武魂殿的意义和原因。
但那些人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的鄙夷,把她的容忍退让视为理所当然,即使她已经开始会说话了也没有停止过嘲弄。
好像他们天生就高人一等,而她注定如同尘埃泥土。
在她快要失望时,一个笑容很甜美的女孩出现了。
她帮她做活,给她送牛奶,替她凶走前来嘲笑的男孩。
只有她愿意陪伴她,只有她愿意和她说话。
素言珍惜着这道唯一的光芒,紧紧攀附着,几乎把对方视为救赎和依靠。
那天,那个女孩提出和她一起练习,教她课上她听不懂的部分,她们约好在广场上见面。
“不、见、不、散、哦!”
她一字一句,笑眯眯的,生怕她听不懂还重复了几次。
素言按照约定早早到了,在空荡荡的广场等她。
那天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雨。
她又瘦又小,记着约定不敢走开,怕那个女孩赶来时找不到她。
不知道在大雨中站了多久,直到晕过去。她发起了高热,原本就差的身体几乎要就此彻底崩溃,武魂殿的医疗魂师守了她三天三夜才把她救回来。
这场病几乎夺走她的性命,她又是难得的先天满魂力,为此甚至惊动了教皇千寻疾。
教皇询问是否有人欺负她,她认真地辨认他说了什么,好一会才沉默着摇头。
几天后,康复得以下床的素言无意撞见了那个女孩。
她正在和别人聊天。那些人素言都认识,正是带头孤立欺负她的人。
“不过是个傻子,竟然还惊动了教皇。”
那个女孩脸上没有她熟悉的笑容,只有嫉恨的不屑。
“你不是经常和那个傻子一起吗?我看你逗她逗得挺开心的。”
“是挺开心的,和养了条狗一样,可听话了。”
“狗急了也会咬人,小心一点吧。”
“只有我对她好,她哪里舍得出卖我?”
“切,明明你在背后一直在煽动大家孤立她……”
素言第一次恨自己听得懂别人在说什么。
一字一句的发音,她一一记下。随即发热还有些迟钝的大脑缓慢地解释着这些话的含义,一个字一个字重复几次地确认,好像一把又一把的利刃毫不停歇地扎满全身,疼得鲜血淋漓。
她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抓着,又疼又痹,喉咙滚烫得无法吞咽,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窖。
她躲在墙后听他们说说笑笑,直到他们离开才出来。
还虚弱的身体经不起久站,强撑着的力气早已用尽,她顿时跌在了地上。
她不甘心。
素言搀扶着墙回到了房间。同住的女孩没有回来,简朴的房间空荡荡的,自己的床上又被丢满了对方的衣服鞋袜。她费力地把这些连同被子一起丢到地上,给自己敷好冷毛巾,安静地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