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二（我会是你未来老婆④）
后面几天的训练任务繁忙，除了午休和晚上熄灯前，张继科几乎没有时间与秦墨一联系。
或者说，他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头。
自从两人加上□□，聊天界面除了一句系统自带的“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之外，他连“早安”这类的固定问候都不敢随便乱发。
比起面对面，他好像更苦手于文字交流。
眼看为期一周的军训很快便要结束了，张继科在小伙伴们的撺掇下，闭眼狠心摁下发送键。
「墨一，明天中午有空吗？」
洗完澡，秦墨一躺在床上默默翻看照片，屏幕的荧光打在她面带微笑的脸上，一两百张的相册里，都是新鲜热乎的小藏獒。
滴滴。
突然弹出的消息框打断了她欣赏小糊图的兴致，看清备注，嘴角的笑容扩大，秦墨一点了进去。
「有哦。」
滴滴。
屏息凝神许久终于听见来信提示音，张继科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手忙脚乱按亮屏幕，随即，旁边一堆凑热闹的一窝蜂挤了上去。
“就两个字？”
摸不清楚女孩的意思，张继科心生烦躁，向周围一圈队友询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回啊？”
“还能回什么，约她啊。”
陈玘恨不得自己上场，“你这小子平常打球那么狠，怎么现在虚了？”
“陈哥，你冷静点。”马龙说话时带着自己特有的波浪号，“是继科谈朋友不是你谈。”
“我知道！”陈玘瞪眼，转头又催起莫名踌躇的张继科，“赶紧给我约，马上就要回去了，难不成你还指望着队里训练能比这里悠闲？”
“对啊，科儿。”许昕附议，“回队里之后整天昏天黑地的，真抽不出时间和人联络感情。”
方博也插上一嘴，“趁现在把地基给打牢了，起码别让人姑娘忘记你。”
“知道了知道了。”张继科敷衍着，一边琢磨措辞。
几人只见他手指在键盘上不断移动，后又连摁删除键，反复多次，都给他们看累了。
他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可真太难得了。
平日里的张继科拽得二五八万，做事总是横冲直撞，爽过完事，什么时候见他这样过。
眼神对视一番，许昕率先掏出手机记录队友的精彩瞬间。
其他人见此，一个两个紧跟其后，是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打趣同伴的机会。
另一边，秦墨一对着界面顶上断断续续持续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陷入了沉思，摩挲两秒下巴，她想不明白。
莫非，张继科正在给自己打告白小作文？
搓搓手，她抱着期待继续等待。
「后天的闭营仪式我要作为代表运动员上台讲话，可我不是很擅长这些东西」
「能不能麻烦你一下，帮我看看写完的演讲稿？」
？
确认自己没理解错他所表达的含义，秦墨一歪头。
好家伙，不但没给自己打小作文，还要自己给他校对小稿子。
算盘打得蛮精。
「怎么会麻烦呢？」
看到这行字，张继科眼睛刚要放亮。
「哥哥不嫌弃人家高中没毕业，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_＾」
张继科爪子一麻。
“什么玩意儿！？人小姑娘高中都还没毕业，张继科你就要去霍霍人家？那可是我们祖国的花骨朵！你还是人吗？”方博义愤填膺，怒红了脖子。
蟒、杀神听了直摇头，“禽兽啊，真禽兽不如。”
“科儿。”马龙觉悟颇高，“虽然你这不算犯法，但如果人家父母知道了，你的腿应该会被打断。”
“我又没干嘛！”
兄弟们一个个不来安慰他受伤的小心灵，反而接二连三地打击。
“她这么小我也现在才知道啊！”张继科爆发了，自己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一个个把他当诱拐犯似的贬低。
小狼狗委屈低头，他的初恋不会这么凄凉吧，还没开始就要惨淡收场。
未来，简直一片黑暗。
设身处地仔细想想，龙蟒两人仿若熟练的墙头草，跑票道：“确实，昨天惊鸿一瞥，小秦真不像高中生。”说着，拍拍张继科的肩膀，给予他无声安慰。
“……”
好歹刚刚还吃了一口瓜，方博等人也不好意思幸灾乐祸。至于要怎么重振张继科的气势，让他不再这么意志消沉心灰意冷，他们目前还没想到解决方案。
对面迟迟没有回音，秦墨一暗道要遭。
自己的恶趣味恐怕吓倒了藏獒幼犬。
如是想着，她急忙发语音补救。
滴滴，滴滴。
两声挨得很近的提示音动摇着张继科的内心，到底看不看？万一还有回旋的余地呢？
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他竖起手指示意所有人安静。
然后，心怀侥幸地点击播放女孩发来的语音。
“哥哥~？”柔媚女声试探着唤道。
张继科措不及防被贴在耳边的扬声器唬住，女孩娇俏十足的语音语调就像是真实在他耳边发出的。
人还没反应过来，肾上腺素已然接收到大脑指示开始疯狂分泌，连带气血上涌，强烈的刺激感穿过耳道直击张继科的心脏内核，引起一阵又一阵酥痒颤栗。
第一条语音消息很短，1秒都不到。
因为外放而将其听得一清二楚的吃瓜群众却惊掉了手里的瓜。
“woc，这妹子的声音一听就是个极品。”陈玘忍不住感叹。
“别愣着啊科儿。”
“快快快！快放下一条！”
第二条明显长了很多，有5秒。
手心控制不住地冒汗，张继科握紧手机，不让其从自己手心滑走。
深吸一口气，他依言点开。
“科哥，若是不介意的话，你再等我一年吧，我很快就能成年了。”
噗嗤。
心跳被箭射中的声音。
女孩换了一种声线，又乖又奶，透出不言而喻的认真。
“你小子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陈玘羡慕嫉妒恨，“这么好的姑娘，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还有一年成年，那今年就是17岁。”心算一波，方博勉强妥协，“和继科差六岁，也就两个代沟而已，凑合。”
许昕小小兴奋，“听对方的意思，科儿不是单向暗恋诶。”
不过，“啧啧，继科儿被吃定了。”龙蟒比起他们要多了解一点秦墨一，自然捕捉到更深层次的细节。
他们操心这操心那。
而张继科这个男主角，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循环听声，深深沉溺其中不愿挣脱，关公似的红脸上甚至不自知地露出傻乎乎的憨笑。
看来他们的科儿，这回儿是真栽了。
这样的观点，彼此相视一眼，磨合多年的队员们不用多说便心领神会。
第二天上午的训练结束，教官一声“解散！”，虎视眈眈已久的张继科一马当先，冲在“丧尸大军”首位，直奔食堂而去。
马龙等人瞧他那火急火燎的饿死鬼投胎样，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按照约好的时间，秦墨一婉拒前辈们的邀请，独自逆着迷彩人流走进熙熙攘攘的食堂。
没等她静心寻找，正当中的一排位置，张继科站起向她挥手示意。
心下一甜，秦墨一快步走近。
直到在张继科面前停下，她才发现这顿饭的围观人员还不少。隔着一条过道，旁边一桌最熟的是马龙和许昕，之前见过，除此之外，但凡国乒队里她叫得上名号的可都聚在这了。
笑着朝他们点头问好，秦墨一心态良好，落落大方地坐下。
单凭这气质和心理素质，暗中观察的国乒一队成员就给她打了个99分。还有一分，归于他们矜持。
摆在自己这方的铁盘菜色缤纷，占据米饭的位置也不够，隐约有溢出的严峻风险。
整个饭量之大，是把她当猪在喂吗？
秦墨一好笑抬眼，张继科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尖，“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都打了点。”
“这个我喜欢，这个我也喜欢。”秦墨一拿起筷子，用筷子头儿悬空轻点。
嘴角微勾，她单手支在脸侧，“哥哥打的我都喜欢，真巧。”
“喜欢就好喜欢就……”
声音逐渐降低，张继科收了声，他怀疑女孩的深褐色瞳孔有魔力，自己的灵魂快要浮出身体，源源不断地被对方徐徐吸引。
第11章 番外二（2012①）
国乒队冬训结束后，秦墨一并没有直接离开新闻社。多增加点实践经历，对她未来的职业发展有好处。
春节期间不放假，张继科也需要回到队内继续训练，为备战后面的多特蒙德世乒赛。
接连两场大赛赢过同队老将王皓，外界对于他的看法各异，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不断拿出亮眼的成绩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漫长的时间里，两人没有见过一面，只是偶尔在□□上聊几句日常，联系倒是一直没断过。
有的时候，实在想极了，张继科就偷偷躲进被窝里，戴上耳机，反来复去地听女孩唯二给自己发的语音撑过去。
秦墨一也靠着自己手机相册里的上百张存图慰藉心灵，选择不去打扰对方。
日复一日，这段并没有收到太多在意和照料的感情嫩苗，意外顽强，不屈不挠地在他们心底扎根生长，直至破土而出。
「北京时间1月30日消息，2012年国际乒联世界巡回赛斯洛文尼亚公开赛落下帷幕，中国队成功包揽四项冠军，张继科和丁宁成为最大赢家。」
3月25日-4月1日，2012年世乒赛在德国的多特蒙德举行。
作为可悲的学畜，秦墨一只能选择观看4月1日的末场，有张继科会出场的男团决赛（周日）。看完还得立马飞回北京，刻不容缓。
这也是时隔三个多月来，她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张继科打比赛。
统一红色长袖队服外套加黑色运动短裤，背后印着明黄的CHINA，秦墨一抢到的票位置不太好，此刻广播里在用英文介绍双方出赛人员，而她只能看见运动员们的背影。
尽管如此，她依然轻易从中分辨出哪位才是她的少年。
一边进行热身，一边倾听刘国梁的赛前指导，张继科脱下外套，斗志昂扬。
在充满异国口音的欢呼声下，他环视一圈赛场，后前去与裁判、东道主国的对手友好握手。
隐在昏暗的观众席中，秦墨一无言覆上自己的左胸口，那里，乘载着所有记忆的心脏正在有力跳动，一下，一下，安定沉稳，似乎在彰示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必然是以张继科获胜收场。
球场上，张继科感觉自己的状态非常好，出奇地好。
从开场的第一球，张继科便打了个开门红。之后，即使对手咬得再紧，也总是以微弱的优势领先，让场边的队友们以及支持他的球迷充满期望。
每赢下一球，他都直直看向自己身后的观众席，坚定地高举自己握成拳的左手。
像是在向谁示意。
赛程进行到一半，张继科已经把自己的分数远远拉开。
他一手霸王拧，打出无法判断落点的球，让对手头疼不已。
秦墨一全程紧盯那道印有“Zhang J.K. ”的鲜红身影，每一个跳跃，每一个跨步，她都想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比起球场上的局势，她更在乎张继科的一举一动。
暂停休息，用毛巾擦掉鬓角的汗滴，张继科仰头补充着水分。
须臾，原本晃动的眼珠找到了目标，固定在某处不动。
连续拿下两局，张继科意气飞扬，动作越发迅猛。
不想对手同样属于慢热型选手，一阵后起直追，快速缩小比分差。
秦墨一无数次观看过完整的比赛过程，倒背如流的比分成绩，到了这会儿却仍旧心生紧张。
她记得张继科打这场比赛的前一晚只睡了不到四小时，通过大屏幕上切到的近景来看，他确实明显露出了“迷离而睿智的眼神”。
俗称，犯困了。
发现他的漏洞，德国队的波尔没有错过机会，开始反超。
当前总分，1比2。
所有球迷不禁为张继科捏了一把汗。
双方换场。
张继科努力打起精神，手里转动着白球，视线飘忽一瞬，落到自己正面的观众席上。
离得太远，光线太暗，他压根看不清女孩的表情。
但只要这样做，就仿佛有无限能量重新汇聚到他的体内，使他更加强大。
短暂两秒，张继科获取了自己的信念。
集中注意力，他抛起球，手腕一扭，发出又一个对手绝对接不到的旋转球。
我可以的！
你可以的。
我能赢！
你一定会赢。
把握住这次机会，就能去伦敦。
张继科眼神狠厉，越打越凶。
决胜局，他硬生生把波尔给打懵了。以霸王般的气质压制住对手，连带德国方的教练与队友脸色顺变黯淡。
爆发出一声怒吼，张继科抑不住心下激动，一蹦三尺高。
现场喧嚣的雀跃声中，秦墨一死死扣住手心，快了，他马上就要为国乒男团取下首场胜利了。
这一辈子，自己将亲眼见证男人的所有荣誉。
10比6，张继科已经处于赛点。
只差一球。
所有人严阵以待，奇迹，会发生在谁的身上呢。
哦——！
张继科手臂一扬，狂傲不羁地向所有人炫耀自己获胜。
将凝在观众席某处的视线收回，他转身与惜败于自己的波尔击掌。
以3比2险胜，为中国队先下一城，迎接张继科的是队友夸赞的拍肩，和刘国梁热情的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