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一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路况，坐于驾驶座的张继科却控制不住地分心。
眼看就快到目的地了，他不由得试探着开口，“上次跟你说的事，你想好了吗？”
至于是什么事？
除了“交往”“确认关系”，还有什么能让张继科这般迫切。
“科哥。”
女人唤了一声自己，语气有些正经，“慢一点，我们再慢一点不好吗？”她很认真地问道。
“……”张继科没明白秦墨一是什么意思，他只能再度复述自己的心意，“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这快吗？”
从相亲初见到现在，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啊。
“不快。”对他来说，真的不快。
秦墨一反思起自己的问题。
为表郑重，她清了清嗓子，才道：“我想好了，科哥，我们在一起吧。”
呲——
一个急刹，车子停到路边，在地面留下两道稍显清晰的轮胎印。
惊喜争先恐后地霸占心房，张继科瞳孔地震，“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
“不反悔？”他再次确认。
秦墨一垂眼浅笑，“绝不反悔。”
女人的声音坚定不移，无缘无故的，张继科直觉她话里话外，皆为“矢志不渝”。
第5章 如果我是风筝
【这天的演播厅氛围格外活跃。
朱丹环视一圈，主持开场，“首先，让我们虽迟但到地恭喜张继科与小秦公布恋情。”
啪啪啪啪，一阵经久不衰地掌声。
其中，张爸张妈尤为激动。
“继科，给我们分享分享呗？”朱丹cue到眉眼带笑的张继科，“比如什么时候定下的，或者谁先告白的。”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继科先告白的呀。”李诞抢答道。
“没错，确实是我先提出交往的。”
自从与女人确定关系后，张继科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柔”了下来。
“不过我第一次提的时候小秦没答应，说要给她点时间考虑。第二次，我又忍不住问她，她也想清楚了，我们才在一起的。”他从容叙述着，众人偏偏从他脸上看到了“幸福”二字。
原来如此～
-现场连线！-
注意到节目组编导高高举起的提词板，傅首尔佯装提议，“既然我们都这么好奇，要不然直接现场连线小秦怎么样？”
张继科轻皱眉头，婉拒道：“这不合适吧。”
主持人们得到节目组的眼色，“不会，我们都很期待。”
其他嘉宾也出声附和起来，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
而节目组的想法是，张家三口的慢生活他们已经拍摄的差不多了，更多的看点还是得靠张继科和秦墨一的恋情流量带动。
况且“小秦”自带笑点，之前几期里出现的片段播放量明显高于其他时段。
反正不管怎么算，都是节目组稳赚不赔。
于此，被逼上架的张继科默默接过工作人员送来的手机。
嘟……嘟……
等待接听的忙音充斥在整个演播厅，张继科的呼吸随着间断，慢慢变得杂乱。
“喂～？”
通过外放的声音有些失真，却遮掩不了接听者语气中的娇憨和甜蜜，“科哥，找我干什么呀？”
“墨一。”迫于节目组的威压及嘉宾们投来的警告眼神，张继科无法道明真相，只能借希望于他们的默契。
“……”
张继科只是简单唤过一声名字，电话那头便诡异地安静下来。众人不禁怀疑，这两人是不是背着他们偷偷对过暗号了。
秦墨一沉默的时间过久，久到三位主持人都快撑不住出声。
“哥，你是不是在录节目？”
女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很不方便吗？我这么轻他们应该听不见吧？”
众嘉宾努力憋笑，对不起了，他们不但听得见，还听得特别清楚。
自家小女朋友如此小心翼翼，时刻为自己着想，张继科眸光闪烁，勾唇回道：“嗯，他们听不见。”他的良心告诉他，还可以再骗一会儿。
“在干嘛呢？”张继科下意识放缓声线，带着几分温柔。
“我妈约我中午一起吃饭，我正化妆呢。”秦墨一左手拿手机，右手熟练地描眉。
“帮我向阿姨问好。”
“会哒。”
眼妆部分单手不方便操作，秦墨一直接点开免提，把手机放上桌面，“哥，今晚有没有空？”
戏谑的眼神纷至沓来，张继科难得红了耳朵，“有空。”
“那我们开个房……”
开房！？
这么劲爆的吗？
张爸张妈以及其他嘉宾瞪大眼睛，屏息凝神。就连张继科本人，都紧张得吞咽起口水。
“我昨晚刚把你的号升到星耀一，我们可以一起打排位了。”
害，游戏房间啊。没意思。
不去理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人，张继科兴奋道：“这么快？”他虽然菜，但他爱玩啊。
“对啊，我都跟你说我超厉害的。”
女人的尾音傲娇上扬，张继科眼前仿佛浮现出秦墨一活灵活现的既视感。
他宠溺应着，“是，你最厉害。”
被狗粮撑满的日常差不多到此为止，接收到朱丹的示意，张继科沉下声，“墨一，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不过……哥你突然这么严肃，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秦墨一垂眼，凑近手机嘶了一声，“科哥，你不会又把我卖了吧？”
“——Surprise！”李诞猛地开口，吓了大家一跳。
朱丹紧跟其后，“小秦，恭喜你猜对了哦。”
见秦墨一那头又有长时间沉寂的苗头，傅首尔忙道：“小秦，深呼吸，冷静啊。”
李诞煽风点火，“对，你可以等张继科回去再找他算账的。”
“……我可以现在就挂断电话吗？”秦墨一欲哭无泪，她又一次可耻地丢了大脸。
“我们还有最后一句话，说完就可以挂了。”
朱丹比出三二一的倒数手势，随即，演播厅内除张继科外的所有人齐声喊道：“祝张继科与秦墨一长长久久，一直在一起！”
几十号人的节目组再加场上八位，那声势叫一个浩大。
张继科就在现场，感触比秦墨一更深，“谢谢，我们会的。”
“谢谢大家的祝福。”
隔着手机，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秦墨一心绪翻涌，停顿片刻，她再次坚定承诺，“我们一定会的。”】
休假即将结束，留在青岛最后一天，张继科承担起所有家务重担。在张爸张妈的辅助下浇灌菜园、准备饲料、喂鸡、安装门帘、洗衣服……这些张继科都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做。
上午十点，张继科等不及拨通秦墨一的电话。
“今天什么日子没忘吧？”
“就您这提醒的频率，我要忘恐怕也挺难的。”一边吐槽着，秦墨一用脖颈和肩膀夹住手机，“别催，已经准备出门了。”
“行，记得空着肚子来。”
知道午饭是由他全权烹制，秦墨一笑道：“今天我保证光盘。”
半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到张家大门。
身着碎花及膝连衣裙，乌黑浓密的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垂至胸前，秦墨一青春靓丽地出现在镜头前。单肩背上搭配造型的帆布包，她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无线录音设备，自己别戴好。
没办法，已经熟能生巧了。
收到秦墨一发来的消息，张继科没有打断他爸他妈的沉浸合唱，独自起身出门。
上午的阳光并不热烈，女人迎光而立，白得晃人。
她娴静端庄。
他怦然心动。
张继科眯眼走近，伸手，触碰上秦墨一周身溢散出薄薄的光晕。
“怎么又带东西来？”径直从她的肩上拎过帆布包，张继科颠了颠，还挺重。
秦墨一自然与他并肩，“叔叔不是在戒烟嘛，我就选了款电子烟。比起真烟，电子烟的危害更小。”
“然后还买了一条特别适合阿姨的丝巾。”
“这么快就贿赂起未来公婆了？”
张继科侧身夺过女人嗔怪的巴掌，低头看她，“没我一份？”
秦墨一耸耸肩，没有回话。
“小秦啊，你得分清轻重缓急。我可是你男朋友。”张继科才不承认自己是在吃自己爸妈的醋呢。
小狼狗觉得委屈，不自知鼓起的两颊令其秒变奶狗。
嘴角轻轻翘起，秦墨一主动搂上张继科的胳膊，哄道：“电子烟和丝巾能有多重，袋子里其他都是你的。”
“我男朋友马上就要飞南京了，我总不可能什么离别礼物都不准备吧？”
女人或许只是这么一说，张继科却听进了心里。
刚开始交往，就要面临异地恋的难题，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有些沮丧，更何况是小他6岁的秦墨一。
还没等张继科想出安慰的话语，他们已然穿过院子，到达门口。
换好自己在张家专属的拖鞋，秦墨一的注意力被从客厅传来的和谐歌声吸引。
“叔叔阿姨在唱歌？”
张继科颔首，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去。
同样制止男人出声惊动张爸张妈，秦墨一眼含笑意注视这美好的一幕，静静靠在张继科的身上。
啪嗒啪嗒。
睡饱觉后活泼好动的盆妹摇着尾巴在他们两人脚边打转，十分识趣的没有吠叫。
一首“莫斯科郊外的路上”徐徐结尾。
张爸不经意地回头，发现惊喜，“小秦来啦。”
“小秦来啦？”
闻言，张妈不再捣鼓卡拉OK机，抢先张爸一步来到秦墨一的左手边。
秦墨一扬起笑容，“叔叔阿姨。”
“来，继科。”张爸将手上的麦克风转交给张继科，“为小秦展露一下你的歌喉。”一把把人推出去，张爸自然而然抢占了秦墨一旁自家儿子的位置。
女人一来，自己的地位便直线下滑。
看透张爸的用意，张继科无奈地摇摇头，给自己点了一首阿冗的《你的答案》。
「黎明的那道光
会越过黑暗
打破一切恐惧我能
找到答案
哪怕要逆着光
就驱散黑暗
丢弃所有的负担
不再孤单」
这首歌的音很高，秦墨一没想到张继科竟然能用真声硬唱上去。
男人的声音微微沙哑，带着自己领悟的摇滚唱腔，故事感一下拉满。
她悄然惊叹着鼓掌。
【王祖蓝扬眉，“继科唱歌可以啊。”
“不敢当不敢当。”
下面女人唱的歌才是这期的重点，心急的张继科少有地谦虚。】
我唱得怎么样？
张继科站在原地，就那么挑眉望着秦墨一。
超级棒。
秦墨一捧场地竖起两个大拇指。
得了她的肯定，张继科又控制不住嘚瑟，“掌声响起来啊。”
啪啪啪。
张爸张妈秦墨一给予满足。
“小秦想不想也唱一首？”张妈虽是这么问，却毫不犹豫地将剩下的一个麦克风塞进秦墨一手里。
这次秦墨一是真习惯了。
她抬脚走向卡拉OK机，轻飘的裙摆扫过张继科因穿短裤而露出的小腿，激起一片细密的痒意。
站定，秦墨一抬手摩挲了下他的脖颈，“脖子都红了。”可见男人刚才唱得有多用力。
张继科任她动作，不躲不闪，“会用吗？”
“会。”
秦墨一点的是邓丽君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充满70年代回忆的前奏刚一响起，张家三口皆是一惊。
张爸张妈是没想到她会喜欢这么“老”的歌。
而张继科，则顺势联想到她是否在借歌向自己表白。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
这首歌，是独属于秦墨一的浪漫。
她熟了耳朵，熟了脖子，熟了脸颊。
男人凝在自己身上熠熠生辉的目光，一心一意，目不转睛。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心口的小鹿义无反顾地撞着秦墨一的心墙。
克服身体本能的羞涩，她唱着“你去看一看，你去想一想，月亮代表我的心”，缓缓转向张继科所在的方位，胆小却勇敢地直视张继科的眼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