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被他捡去了,她陷入窘迫。
祁正寒说:“猜对了。”
尽管觉得丢人,苏见青也没有急着去夺回那只耳环,而是等待祁正寒主动交到她的手中,他又往前走近了一步,高大的男人挡在面前,冷风都被他挡去。
苏见青将耳环戴上,因为祁正寒靠近,二人身高悬殊,她不得不仰起头来看他。
男人的脸庞轮廓在夜色中尽显凛冽的棱角,然而他的脸上却带着几分微涩笑意,说话时声音又低了八个度:“怎么办,有点遗憾。”
苏见青抬起清泠的双目与他对视,她自觉看人很透,此时却无法看出眼前这人是否真心。
苏见青与祁正寒相处要和周迦南舒服一些,他没有给她那么强的压迫感。
也许是不一样的。
也许呢。
苏见青抿着唇笑了一笑,露出两颊的酒窝,说道:“谢谢你,不必遗憾,不管猜对猜错我都不会跟你走的。”
祁正寒轻轻扬眉,像是没料到这般结果。而后他稍稍向她低头,笑容很有分寸感:“是我太冒昧了。”
苏见青就地拦下了一辆出租,她坐进去后,祁正寒敲了敲窗户,递进来一把折叠雨伞。
苏见青拒绝道:“不用了,雨不大。”
他说:“东边日出西边雨,燕城这么大,你怎么断定你那边雨不大?”
她看着他送雨伞入窗口的那只漂亮的手。
在她思考之际,祁正寒压下眼,声如碎玉,贴近她的耳朵:“体谅一下。被拒绝两次的男人,很没有面子的。”
苏见青轻轻地笑了一下。
她接过伞,说道:“谢谢。”
伞终于落在了她的手上,他站在暗夜中,雨水落肩,一双漆黑的眼仍在看着她。
祁正寒也漫不经心笑了下:“我谢谢你才是。”
第3章
说完这一句,祁正寒片刻沉默,又对她说:“如果迦南伤害到了你,我替他道歉。”
苏见青的手指攥紧了伞柄,她抿着唇,未发一语。
他接着说:“我无法昧着良心对你说,他没有恶意。但还是真诚地希望,你不要为此介怀。”
她问道:“你会给每一个被他伤害的女孩子道歉吗?”
他凝视着她:“你是第一个。”
苏见青点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再见。”
祁正寒没有与她道别,只是目送着这辆出租车驶远。
苏见青抬头看一眼后视镜,镜中人影愈发遥远,他那颀长挺拔而凛然的身姿映入玻璃中,带着淡薄的温存,转而拓入她的褐色眼仁。
直至他转身离开,她阖上双目。
最终苏见青没有用上这把伞,东边日出西边雨是真的,回到王盈乔的住处,这里没有下过雨的痕迹。
但苏见青还是把雨伞拆开来仔细地观察了很久。
这不过是一把很普通的用过的伞,伞面是藏青色的,伞柄上没有刻上他的专属印记,也不是什么名牌。
将它收回去时,见青尽量保留了他收伞时的习惯。每一道伞面都整理得十分工整周到。收好后如同刚从货架上取下来的新伞一般。
她极少对事对物如此心细,在这一点上,居然败给了一个男人。
这一日,苏见青没有告知王盈乔她没有要到钱这件事,她自己给王盈乔的账上打了一笔钱,见王盈乔的态度有所保留,她揣测到是否与周迦南给她转钱的习惯有所不同,被她发觉,但王盈乔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要照顾王盈乔,苏见青翌日便从学校的宿舍搬了出来,租了一间公寓,和王盈乔上下楼。既不互相影响,也可以有个关照。
这一段时间,日子过得还算风平浪静。
那天周迦南对苏见青说,他会去找王盈乔,她往心里去了,但最终还是高估了男人的良心。周迦南一次也没有出现。
王盈乔问苏见青那日的情况,苏见青也没有悉数与她道来。
王盈乔这一阵子在恢复身体,对周迦南的咒骂也减少了。她内心的挣扎应该是进行到“该与他断联”的这一部分了,只是不知这坚持能撑下去多久。
王盈乔听人说流产后要去庙里做法事为孩子的亡灵超度,否则会有恶灵缠身,万般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