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他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当年高考是以区状元的身份上的锦大。而现在,他看着也很好,只是没了当年的精气神。
整儿人因为最近的风波,格外萎靡。
许念红唇微动,“曼姐跟我讲了你帮忙出面解决旧合同上的麻烦,谢谢你。”
林炜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还有那份合同,也谢谢你。”许念看到那份合同书上的生效日期。是他们结婚那天。
他应该是想当成新婚礼物送给她的吧。
就跟她精心策划的蜜月惊喜一样。
她跟林炜辰,没有跟席卓这样心跳加速的感觉,但这么多年的陪伴,感情是真实的。
她难过过,并且清楚这种疼,虽不会像最初那么痛,但会在她的生命中持续很久。
就像是被一个碎掉的玻璃瓶刺伤,大块玻璃虽然被当即拔掉,但嵌进肉里的玻璃渣依旧存在,即便有一日玻璃渣没有了,那伤疤也依旧伴随一生,皮肉上的生理记忆也不会消散。
“还有这些年的陪伴,我真心感谢你。”许念平静的说着,“那笔钱应该够你作为创业的初始基金,你之前一直说不想继承林氏,想做本行金融么?现在也许是个好机会。”
林炜辰没想到她会讲这些,顿时羞愧到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上次跟我说被白悠悠下药的事,我相信你。至于其他的,我也相信你是实话实说,但事实就是事实,对吧?”
“我……”林炜辰有些哽咽,“我对不起你,是我放纵了自己……”
“你不必对不起我,我也的确在感情上没能给你什么回应。”她坦然承认,揭开彼此清楚却又不愿面对的事实。
“我应该向你道歉。”
许念看着他情绪渐渐激动,自己也难免眼尾泛红,她不受控地放低声音说:“我们两个人之间,是你提出的开始,也是你一直喜欢我更多。”
她顿了几秒,自嘲般地说:“但也是你先放手的,所以为什么,你看上去会这么痛苦?我其实不能理解,毕竟是你选择了背叛。”
“……”
“之前没有谈,是因为无法完全释怀。”许念温和的眉眼渐渐凌厉,话语也分外冷漠:“今天过后,我们就再也不要联系了。不管怎样,我祝你今后前程似锦。”
林炜辰面色惨白,见许念拎着包要走,带着哭腔喊她:“念念……”
倏然间,他想到第一次见许念时的样子。大概四五岁,他妈带他去邻居家串门。许念当时乖乖坐在桌子上画画。她眼睛很大,梳着两个羊角辫,学着秦阿姨的话,温吞地叫他,“阿辰哥哥。”
他叫她,“念念。”
四五岁的小孩,明明还不懂事,却从那时就认准了。
他就认准,要念念做他未来的媳妇。
大人们听了都笑,只有他认真的守了二十多年。
可一转眼,他把他的小姑娘弄丢了。
再也不回来了。
跨出咖啡厅的那一刻,许念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之所以这么多年无法对许冠东的事释怀,是因为她从没机会像今天这样,跟他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把自己的心结打开。
不过已经没机会了,这份伤痛,只能随着记忆淡淡消散。
–
下午回公司忙完,正准备去约好的餐厅吃饭,却突然接到席卓的电话,说位置被取消了,他重新换了个地方。
许念按照他给的新地址导航,一路开到市中心的豪华江景别墅区内。
很意外的,她的车牌竟然已经绑好门禁。
不过她没多想,毕竟这里有些别墅已经被买来作为商用,之前来吃过两家高档私厨。
别墅区很大,特别是越往里走,独门独户的面积越大,再加上夜里视线差,门牌号很不好找。
最终在保安的帮助下,找到了沿江别墅。
大门紧闭,窗帘也拉着,她敲了敲门,没有动静。
给席卓打电话也不接,她试着拧了下门把手,发现门是开的。
推门进去,热气扑面,悠扬鼓点的音乐飘入耳中,目及之处,是一条被蜡烛引导的路,地面上还撒着不少玫瑰花瓣。
瞧见这场景,她忍不住勾起唇角,顺着烛光的引导往里走去。
这件房子不太像是商业餐厅,一路上空空荡荡,走到里面,发现客厅除了一个沙发外,没有其他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