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六千里——长安如昼
时间:2022-06-05 08:38:37

她抬着眼睛,与戚宴无声僵持着。

  难道这不好吗?

  你对我有意思,我对你也有意思,我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开开心心地过不好吗?

  皆大欢喜。

  “师满满。”戚宴叹了口气,收敛了自己方才的那点压迫,“我不希望,以后你遇到什么事,还是会一个人蹲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电话都不敢打。”

  他像是无奈极了,克制着自己涩然的声音:“世界这么大,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要去哪里找你?”

  他无法形容,在看到师乐一个人蹲在地上,淋了一身雨雪的样子时,那种感受。

  像是哪里受了伤,不疼,但浑身都在叫嚣着难受。

  她应该是最亮的星星,恣意的笑着,对什么都志在必得,张扬又自信。

  如果他那时候不在那里,没有看到这一幕,她就会一个人回来,一个人待着,第二天又是那个看起来美丽又慵懒的她,她无所不能。

  师乐挺直着背,像是失了声,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而戚宴还在等着她,等着她松口,等着她示弱,把刺收起来。

  等了半天,师乐却先失去了对峙的勇气,她垂下眼睛,笑了声:“不早了。”

  她起身,走到了阳台,拿起戚宴放在那里晾干的伞又走回来,递到他手里:“明天什么时候的票?”

  说这话时,她很平静,仿佛刚才那些对峙,那些暧昧都不存在过。

  戚宴没接伞,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师满满。”

  “我最近工作比较忙,就不送你了。”师乐想了下,又回头,从房间里拿了几个红包出来,“这是补上去年的红包,你跟虎子都有,还有今年的。”

  戚宴看也没看红包一眼,只是盯着她,仿佛是气笑了:“你想了半天,这是结果?”

  师乐没说话,她把红包塞到了戚宴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兜里,给他把外套拿起来,意思很明显。

  戚宴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么无力的状态,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以为自己能够让这个人柔软一点。

  可是她的柔软里,原来还裹着一层坚硬的壳。

  是她说的,他可以往前一步,可是他往前了,依旧还是离她很远。

  戚宴定定地看着她。

  师乐这人犟起来,没有谁能撬得动,她看戚宴没动,于是固执地把外套给他套上:“晚安,小宴。”

  不是戚小宴了,是小宴。

  戚宴指尖微微动了动,半晌后,他把伞拿上,转身走向门口。

  师乐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戚宴回过头来,他动了动唇。

  “师满满,你也就仗着,我这么喜欢你了。”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师乐猛地抬头,她站在客厅里,看着关上的门,有点茫然。

  她终于听到了这句话,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这个人,是被她气走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师乐觉得这好像触及到了自己的盲区。

  她喜欢戚宴,喜欢他的温暖,喜欢他的善良,所以也想把自己的这面给他,把最好的一面给他。

  这不可以吗?

  她缓缓低头,为什么不可以。

  师乐在客厅待了很久,她想起了好多事,一直以来,都被她抛到脑后,努力遗忘的事情。

  她生过病,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师乐越来越恍惚,想起过去。

  从她记事以来,好像家里就没有太平过,总是在吵,后来不吵了,因为他们不会回来,不见面就是最大的安静。

  师乐被保姆带大,还有个不懂事的师珒。

  兄妹两人磕磕跘跘的长大,师乐也学会了把自己房门背后那句“爸爸妈妈不要吵架”用橡皮擦涂掉。

  后来他们的婚姻走到尽头,师乐被翁婷强行带走,没有跟爸爸跟妈妈一说,只是有一天醒来,师镇风指着师珒:“我要儿子。”

  师乐知道,翁婷也不想要她的,可她要抚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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