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宴把水放下,倒进了一个桶里,又拿盖子好好盖着,嗯了一声。
虎子跟在他的身后:“哥,这水道里那个水啊?”
“嗯。”
虎子看向一边:“家里自来水不是可以用吗?”
戚宴微微叹了口气:“挑来喝。”
师乐之前提过,这水甜,他今天回来早,莫名就去挑了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
虎子哦了声,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戚宴察觉到不对,停下来回头:“怎么了?”
虎子这才问:“哥你今天去看妈了吗?”
“嗯。”
虎子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戚宴微微一滞,然后轻声道:“再过两天。”
虎子闷着声音:“她这次都在医院待了三天了。”
“以后,会不会更久?”
可能是早上听到了那个叔叔的话,虎子这会儿情绪很是敏感,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戚宴蹲下来,手按在他的脖子上,将他勾过来,靠着自己的额头:“不会。”
“真的吗?”
“嗯。”戚宴笑着道,“哥说的话你都不信了吗?”
虎子眼睛又亮了起来:“信!”
在他心里,哥哥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那就去写作业。”戚宴揉揉他的脖颈,“不然还要妈回来催你吗?”
“不要。”虎子摇头,“我都在写的,乐乐老师课间还会指导我。”
“她今天还夸我聪明。”虎子提到师乐就很激动,“哥,你说我以后能跟乐乐老师一样考上A大吗?”
戚宴弯唇笑:“能。”
“你要是以后每个假期都像现在一样,这么主动写作业的话。”
“那我要考A大。”虎子抱着他的脖子,晃了晃,“哥,你先去,然后我也去。”
“我们家就能出两个状元,妈一定很高兴。”
戚宴拉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快去写作业吧小状元。”
余坪的这条清河,水流大的那边看起来倒是挺唬人的,但师乐走的这边却也还好。
像是路边圈出来的一个湖,急流那段不在这里,在外围,也不在路中间,风景还不错。
换了岗位的第一天,一切正常。
直到周五的下午,可能是前几天雨太大了,这两天天气一直不错,一直到了下午放学,热意经久不散。
师乐把孩子们送回去以后,照常在河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身后还有一棵树,正好可以挡住这夕阳。
她这个身体,轻易不病,一病就得好几天,就算是个小感冒。
虽然那天去卫生院时也买了感冒药,但不知是以往吃的药太多太杂,有了抗药性还是怎么,一直没什么精神。
师乐看着河水,轻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这时,身后接连着几声扑通的声音让她微微一愣。
“她今天居然没在?”
“我说了,她们就是做做样子,谁会管你。”
“老子可憋死了。”
在余坪这边,孩子和大人说方言都有些不同。
可能是孩子们平时在学校呆惯了,用的普通话,所以说方言时,话音会清晰一些,更容易听懂。
师乐听了一耳朵,大致听了个意思。
听着这声音,确实是学生没跑了,多半是她靠在这树干上,他们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