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逸看着白婉川气恼的模样,立马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凑到白婉川身边,用胳膊碰碰白婉川,“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日啊,都不能洞房花烛。”说着,又开始上下其手,开始不老实了。
“哎呀,在外面的,被人看见了。”车在马路边停着,这会儿外面人来人往的,他也不怕被人看见。
“那你意思在房里就可以?”
白婉川听了他这略带兴奋的声音都无语了,双手被他抓得紧紧的,本想当做没听见不理他的。
但是江晨逸那黑亮的双眸,炯炯地盯着她看,看得她觉得脸上都要起火了。白婉川不得已才左看看右瞄瞄,最后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地开口:“晚上我帮你。”
江晨逸满意了,哼着不成曲调儿的歌儿,才启动车子。
两人回去的时候,乔菲刚练完瑜伽正在喝水。看着江晨逸递过来的小本本,乔菲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什么呀?”
等接过来看到是结婚证的时候,她整个人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有些颤地翻开,当看到里面两人头抵着头的双人照时,乔菲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看了眼江晨逸与白婉川,又低头看一眼照片。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才慢慢开始丰富起来。有些开心,似乎还有些愤怒。
“你们这是今天领的?”
“刚新鲜出炉的。”江晨逸一脸嘚瑟得揽着白婉川坐下,那模样活像全世界只有他有结婚证似得。
只是屁股还没坐稳,一个抱枕便被甩了过来,“江晨逸,你去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不给家里打声招呼,偷偷摸摸就去了。”
白婉川被乔菲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小心翼翼看着乔菲。
“婉儿,你坐下,这事儿不怪你。”乔菲说着将白婉川拉到自己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又扭头瞪着江晨逸,“不是不让你们领,可你们至少得告诉我们一声啊。”
乔菲低头又看了眼结婚证上两人的照片。男的俊逸,女的温婉,还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璧人啊。
她这会儿才慢慢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儿来,有了种儿子终于成家了,自己终于升级做婆婆了的感觉,“你们领证这事儿,你奶奶知道吗?。”
“早上给奶奶说过了。”
“那行,奶奶知道就好。”乔菲说完便不理他们俩了,拿着结婚证便高高兴兴跑去给江定恒跟江晨雨打电话。
白婉川看着乔菲开心的背影,移坐到江晨逸身边,趴在他胳膊上,看着他,“谢谢你,江晨逸。”
而江晨逸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白婉川的手,让两人十指紧扣。
日子仍不紧不慢地过着,婚期越来越近,婚礼也有序不紊地准备着,在白婉川家乡建厂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这件事是江晨逸亲自布置的,因此成东旭也一直跟进着。经过多次的现场考察、分析,以及与当地政府的沟通,厂址终于确定了,也已签了合同。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要款项到位,就能开始施工了。
于是,当成东旭将这部分的财务报表给江晨逸的时候,江晨逸直接就签了。
原本这个项目是投资部总经理朱庆华负责的,后来因为牵扯到白婉川的家乡,江晨逸便亲自负责上了。
朱庆华虽然不满恼怒,但却敢怒不敢言。
每个项目都能吃些回扣,这已经是行业里公开的秘密了。只要不太过分,上面的人一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朱庆华工作一直很认真负责,也从未被人抓到过什么把柄。
但朱庆华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周晔,因是费了大劲儿才生出来的孩子,从小就被全家人娇惯着。
小时候还好,也就是要点吃的、玩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大,胃口也变大了,要的东西也大了。什么奢侈品、豪车也就不说了,竟然学会了赌博。
谁不知道赌博就是骗局啊,十赌九输啊。
朱庆华为此不知道打了朱晔多少回,但是朱晔还是偷偷地跑出去赌,并且越赌越大,奢侈品车子都赌上了后,甚至连房子都给赌上了。
朱晔见惹事儿了,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朱庆华见儿子这样,还以为他变老实了呢。直到债主找上了门,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孽子输得倾家荡产了,甚至还欠了高利贷。
债主找上门来,扬言不还钱的话,就要砍了朱晔的手脚。
到了这个时候,朱庆华的老母跟妻子还护着朱晔,哭天抢地地让朱庆华想办法救儿子。
对着朱晔,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看着那缩在墙角的怂货,朱庆华忍不住叹了一口老气。总归是自己的儿子,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砍手砍脚吧。
“行行行,滚吧滚吧,别再碍我的眼了。”朱庆华心烦地摆手,老气一口一口的叹着。
他有什么办法?他再有能耐也是给人打工的。高利贷啊,让他怎么还。
原本还想着在有机食品设厂这个项目捞上一笔,但是现在眼看泡汤了。债主却还一天一天上门催,朱庆华现在抢银行的心都有了。
以前他吃回扣都是薅羊毛,每个项目都一点儿,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但是这次,为了朱晔,他回扣收了狠了点,被公司给发现了。
事情闹到江晨逸跟前,江晨逸什么也没说。只通知财务结算,让人事通知解雇朱庆华,即时生效。
放手博一次
“江总江总。”朱庆华一听这话,吓得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虽然平日里总是嘀咕,说公司这不好那不好,但让他辞职不干他还舍不得呢。
现在这个工作,是他们一家人的饭碗。他若是丢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啊。
眼看着江晨逸要走,朱庆华现在也顾不上丢人了,赶紧爬过去抱着江晨逸的大腿,“江总,江总,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求您看在我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江晨逸一个眼神,成东旭便叫人将朱庆华拉开了。江晨逸扭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冷漠,“你做得这些,按律是要坐牢的。正是看在你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份儿上,便不再追究了。”
江晨逸说完,便不再看他,径直离去了。
这些年,他一直主张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虽然公司有公司的规章,但人情也是有的。
对那些为公司服务年岁长,有资历的员工。家里若有困难,可以向公司说明情况,请求帮助的。
但若是被发现有异心的员工,一旦被发现,他便再也不会信任了。
这件事过后,没人放在心上,江晨逸更不会放在心上。
前些日子江晨逸跟白婉川一起回了趟老家,将奶奶接了过来。
最近江晨逸忙,白婉川也忙。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天气也好,白婉川便跟奶奶出去转转,给奶奶买几件换季的衣服。
两人在商场转了半天了,也没买上一件衣服。
“婉儿啊,其实不用带奶奶来这里买,奶奶看市场门口那棉布衣服就不错。”两人转了一大圈都累了,白婉川买了两瓶水,两人坐在椅子上歇歇脚。
“奶奶,您不用给我省钱。”白婉川喝了口水,挽着奶奶胳膊,趴在奶奶身上,笑得一脸小得意,“我现在工资也不少,还有啊,我写小说也赚了不少钱呢。”
“有钱也别乱花,给你存起来。”白奶奶看着白婉川高兴,她跟着也开心。
伸手将白婉川垂落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看着她现在结婚,又生活的幸福,她这一辈子便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想当年她父母双双离世,看着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女娃儿,白奶奶到现在都还觉得心酸。
小时候婉儿跟着她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好在现在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了。
“有钱了也别乱花,好好存着。”白奶奶拍着白婉川的手,“钱是一个女人的底气。”虽说江家也不见得能看上婉儿手里这点钱,但女人还是得自己手里有钱,有工作,有自己的事业。
一辈子长着呢,以后的事情谁能说清呢,总归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哎呀,我知道了奶奶。”白婉川笑着将白奶奶扶起来,撒娇地摇着奶奶的胳膊,“转了一圈都饿了,吃了饭给您把刚才看上的那两件衣服一买好不好。那两件衣服您穿着特别精神,也显年轻。”
“好好好,就这一回啊,以后可不许了。”
祖孙两人笑呵呵地聊着,出了商场,才刚进了停车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两个人,就朝她们这边跑过来。
那两人都戴着口罩跟墨镜,看不清模样。
一开始白婉川没在意,以为是有人闹事。她还护着奶奶往墙角靠了靠,打算让他们通过,不要祸及无辜。
谁知,他们竟直直朝着她跑过来。白婉川甚至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那两人扭绑住了。鼻息间隐隐有一缕香气袭来,白婉川顿觉身体无力,意识也有些涣散了。
在她彻底陷入昏迷之前,她看见奶奶扑上来要从两人手中将她抢回去,但却被一甩,奶奶本就瘦小的身体如落叶般飘了下去,撞在了身后的台阶上。
她想挣扎,但全身已经没有力气,紧接着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江晨逸一脸阴郁地坐在商场的监控室里,双眼紧紧盯着屏幕上白婉川被人扔上车的那副画面。
事发时,白奶奶被撞晕了过去。但似乎下意识里记挂着白婉川,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哆嗦地摸出手机,赶紧给江晨逸打了电话。硬是凭借着一股毅力,硬撑着等着江晨逸过来。
朱庆华靠在墙角,哆哆嗦嗦站起来,直到现在他手还抖着呢。
他不敢想象,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成为绑架犯。
高利贷的人最近天天来家里恐吓,他吓死了,朱晔更是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看着老母与妻子的担忧,看着儿子这么孬怂的样子,朱庆华虽气恼,但却又无奈。
他看着这既小又拥挤的房子,现在却是一家人栖身的地方,朱庆华一阵阵发紧又难受。最后终于狠了狠心,觉得要放手博一次了。
跟朱晔一起将白婉川弄上车后,朱庆华便让朱晔走了,若是计划失败被抓,也好保住朱晔的清白。
白婉川从昏迷中醒过来,便看见自己身处在一间破旧的教室里面,而不远处的男人正目光恍惚地发着呆。
她一动,对面的人似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眉目一禀,“别乱动。”
白婉川听了他的话,硬撑着身体,没敢再动一下。但是不知道是姿势不对还是怎么的,她隐隐感觉肚子有些疼。
对奶奶的担心,再加上这会儿身体不适,白婉川蹲了一会儿便蹲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尝试着动了下,感觉那人没理她,她才缓缓地抵着墙站起来。悄悄往前走了两步。
那人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来,白婉川立马停住了步子,但是明亮的大眼却定定地盯着朱庆华看,毫不退缩,“你们把我奶奶怎么样了?”
朱庆华一言不发地看了眼白婉川。都被绑架了,还这么淡定从容。他佩服她的胆量,但却丝毫不心软。
他本不想绑她的,她要怪就怪江晨逸吧,谁让江晨逸断了他的后路,断了他们一家的生路呢。
白婉川见朱庆华不说话,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情况,又悄悄环顾了一遍四周的环境,最后又看向朱庆华。
这人自从她醒来后就一直一动不动地坐在窗户前,有时候目光还挺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般遇到绑匪绑架,要么寻仇,要么图钱。但是白婉川觉得,她这次碰到的,恐怕是纯粹为了钱吧。
但是自她醒来至今,那人也没逼着她打过电话。白婉川皱着眉头想着,难道他自己已经打过了?
若是自己已经打过了,那他打给谁了?是打给江晨逸吗?白婉川想到这里,眼睛不自觉瞪大了,将目光偷偷地移到仍然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某处的绑匪身上。
这人是熟悉他们的人,是她认识的?还是江晨逸认识的?白婉川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了一遍,但还是觉得很陌生。她蹙着眉头,那看来就是江晨逸熟悉的人了。
白婉川心里想着,还想再试探试探,便又轻轻走了两步,小心翼翼开口:“那个,我想去方便一下,可以吗?”
朱庆华看了白婉川一眼,没动也没给她松绑。
这人虽没像电视里的绑匪那样凶神恶煞,但是白婉川还是乖乖地背靠着墙角不敢乱动。只是实在是肚子闷闷的难受,又有些内急,白婉川难受地蜷着身体抵着墙。
朱庆华到现在还没想清楚,是让白婉川自己打电话还是他给江晨逸打电话。
看着白婉川那样子,他扔给白婉川一个手机,面色冷冷地开口:“你最好乖乖地别耍什么花招,拿到钱,我自会放了你的。”他说完给白婉川松了绑在身后的双手。但双手是松开了,人又被他绑在了椅子上。
“你现在给江晨逸打电话,让他准备好一千万,一个人送过来。”
而与此同时江晨逸已经报了警,也已经让程东旭去查朱庆华的近况了。
婉儿平时工作环境单纯,不太可能会惹到什么麻烦。
反倒是他,在商场上容易得罪人,也已经得罪了很多人。但那些都是正常的生意往来,虽然得罪了,也不至于到绑架这一步。
倒是最近得罪的这一个,很有可能做出绑架的事情来。
江晨逸还在想着,程东旭便已经回来了。
一起看细水长流
他看了眼张所长,又看着江晨逸,“不出您所料,朱庆华的儿子朱晔因赌博输光了家产,一家人现在已经住在了租来的小房子里。这还不算,朱晔竟然还借了高利贷,债主现在天天上门催债,扬言再不给钱,就要砍朱晔的手脚了。现在看来朱庆华的可能性最大了。”
“一定是他了。”江晨逸盯着屏幕上那个身影,眼底溢出了一股狠意。
上辈子,因婉儿被绑架,铸成了他一世的痛。
今生,他曾发过誓,若谁再敢动婉儿一根汗毛,他便让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江晨逸原本不想将事情做太绝的,但谁让朱庆华不长眼,竟然要去打白婉川主意的。
“既然现在已经锁定目标了,那我们就等。绑匪既然图钱,那下一步必然会打电话过来的。”张所长跟江晨逸已经打过数次交到了,也深知他的脾气。说完后便立即交代同事们,做好监听的准备。
没等多大一会儿,便接到了陌生电话。
原本江晨逸还想着要跟朱庆华周旋,先必须听见白婉川的声音,确保婉儿的完好,才能答应朱庆华的要求。
但谁知,都不需要他开口,便先听到了白婉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