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见。”
包厢里,林奕恒倒在地毯上,像条蠕动的虫子,嘴被封住了,只能不停地发出唔唔声。
半小时之前,他还在自己组的酒局上喝得兴高采烈。今晚他给自己新捧的小明星过生日,叫了一大帮兄弟来玩儿,二来也是提前庆祝下星期林家成功上市。
哪知道不过是中途出去上了个厕所,就被“绑/架”了。
他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哥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几个黑衣人围着他,确认了是照片上的人之后,二话不说,蒙上头套,捆了手,就把他从会所拖了出去,带上了车。
沈常西淡然走进来,眼神示意手下把人头套解开。
包厢里开满了灯,格外耀目,林奕恒陡然间被解了头套,灯光齐刷刷刺入他的眼睛,痛得他叫了声。随即,有人暴力地撕下他嘴上的胶带。
林奕恒疼得钻心,来不及看清楚自己被带到了哪儿,上来就是一句:“操-你妈你.....”
话还没说完,他目光骤然一滞,话也顿住了。
沈常西面无表情地坐在正前方的茶几上,手指夹着烟,锐利的眼眸透出鸷气。
“沈常西?”林奕恒的气焰当即散了一半。
自从知道齐屿是沈常西了之后,林奕恒整个人有天塌下来的幻灭感,曾经他通过权势财富来压制这个少年的优越感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他被沈常西打进了icu,可家里人连一个屁都不敢放,最溺爱他的母亲还眼泪汪汪的劝他忍忍,千万别去和沈家的主硬碰硬。
第一次,他有了一种恍若丧家之犬的挫败感。
“我又没惹你,你他妈有病啊?大半夜发疯没事做,找人绑我?”林奕恒像炸了锅的滚油,完全承受不了被对方从头到尾压制的挫火感。
沈常西捻灭烟头,起身,一脚踹在他的肋骨上,发狠地钳住跟前人的头发,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林奕恒忍住天旋地转的疼痛,感觉肋骨又要废在这了,“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他妈的快松开我!”
沈常西冷笑一声,手指猛地往上一提,发麻的疼痛席卷了林奕恒,痛得他连连嗷叫,“停!停!”
“肯说了吗?”沈常西看他一眼。
“你到底让我说什么?自从赵家晚宴之后,老子就再也没见过豫欢!你女人受了欺负,你找谁也找不到我头上!老子早就对她没意思了,你喜欢你就拿走,不过就是个破......”
下一秒,猛烈的一拳砸在了他头上,半边头骨都震了下。沈常西双眼猩红,露出嗜血的疯狂,他将人提起来,一把按在了茶几上的冰桶里。
脑袋重重砸进无数尖锐的冰块中,血色漫了出来,染花了纯净的冰。
沈常西让人把桌上的白酒都开了,一瓶瓶的把酒倒进冰桶,很快,那冰块之间的缝隙被酒填满,一丝氧气也不剩下。
求生的本能让林奕恒开始拼命挣扎,鼻腔口腔都被窒息辛辣的白酒灌满,一分一秒都变得极难熬。
怕是今天要死在这。
若非向鲤察觉到了不对劲,上前拉住沈常西的胳膊,只怕刚刚就要把人淹死在冰桶里。
林奕恒得了氧气,颓然跌坐在地上,掐住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喘气,白酒呛进了喉管,几乎要把整个胸腔都咳烂。
“我问最后一次,五年前,你对豫欢做了什么?你逼她了是不是?”沈常西冷声。
林奕恒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刚刚接近死亡的恐惧让他害怕了,他拼命去想沈常西说的是什么,忽然一惊,想到了他和豫欢签署的那份协议书。
“我没逼她!你可以去问她!你是说那协议书是不是?”他一边咳一边断续出声,想到什么说什么,唯恐面前的人又发了疯,今晚把他弄死在这里。
“是她自己要和我签的!”
沈常西冷笑,走过去又一次钳住他的头发,作势就要往冰桶里摁,林奕恒哆哆嗦嗦挥舞着手,腿都在抖,“我没有,真的没有逼她.......”
“我只是威胁她了一两句......”
“你威胁她什么?”
“.......我只是说她不想看你坐牢就得和我订婚.....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吓唬她而已,我真的没想到......”
林奕恒说着说着就咳起来,满脸血水的模样,狼狈至极。
沈常西深吸气,死命咬进牙根,抑住满腔沸腾的怒,还有深深的,无尽的痛苦。
“你没想到她真的肯答应你。”
“是.....我是真的没想到啊......”林奕恒也不知怎的,竟然开始抱头痛哭。
沈常西点燃了一支烟,颤着手,吸了一口:“那些照片呢?你们合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