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有个每天健身的理由。
每天会骑车过去转一圈,我故意绕一个很大的圈子,25公里。
多是起伏路。
很考验体力。
我为什么会从足球转向骑行?
因为,足球对场地、人员要求都太高,不可能天天有人约着踢球,而且我在农村,上哪找人?
于是,选了骑行。
选骑行是源于两个人,一个是我签约出版社的社长,他叫应中伟,目前是教育社的一把手,还是南方传媒的高管。(校正:目前是联合出版集团助理总裁、广东大音音像出版社社长)
1993年,他跟几个朋友,决定骑行中国支持申奥。
另外一个人,是我在复旦大学时,胡老师跟我讲的,胡老师有个老乡、师弟叫郭广昌,上学时,这个人也喜欢骑行,动不动从上海骑到北京,郭广昌还是当时的复旦学生会主席。
还有一点,当年,他们骑的是什么破车子?
我们骑的是什么车子?
我买过最贵的自行车7万多,我现在日常休闲骑的车子也2万多,即便是2009年我在农村骑的山地车,也要6千多块钱。
自行车,至于这么贵吗?
这么说吧,自行车属于高精密仪器,大家日常骑的自行车,那都属于粗犷式仪器,今天不谈这些。
我每天骑行25公里,其中有5公里是公路,要途经镇上。
我遇到了骑友。
镇上医院的医生,家是城里的,分配到了镇上。
骑友见骑友,无论认识不认识,都会打招呼,一来二去,他发现我每天都骑后,偶尔也会溜出来陪我跑一圈,毕竟一个人骑车太孤单。
这哥们的车子是捷安特740,我记得当时1700来块钱,在普通骑友里算好的,比我的差,因为他知道我是种地的,从而他内心总是有那么一丝不甘,很好奇我为什么会选个这么贵的车子?
我就含糊其辞吧,意思是我也不懂,我姐在县城工作,送给我的。
有段时间,很长时间没见他。
又出现了。
说坐飞机去云南了。
跟我讲,飞机上有吃的,喝的,云彩就在下面,给我讲了一路,我表示很崇拜……
不扯这些了,让当事人看到不好。
继续说我的庄园梦,我父母是什么意见?
肯定极力反对。我爹搞了一辈子农业,而且他在我们村算是最大的地主,就是因为他坚信农业不赚钱,所以不希望我在里面扔钱,我不仅仅在隔壁村拿地,在我们村也拿地,而且是公开拍卖的,我们村的当时才拍到400多,因为我的出现有的区域都拍到了1000多,我拿下来以后,也没动工,最终荒废了,白支持了村里财政。为什么荒废?
我爹反对我在我们村捣鼓这些。
反对归反对,我真搞了以后,我爹我娘又必须去帮忙,因为我不在,工人总是偷懒,我爹我娘就轮着去监工。
我爹一生气就骂我,说他自己一辈子没攒到100万,我一年就扔进去了100多万,关键是啥都没见到,你指望这个吃饭?
早晚饿死。
我没担心吃饭问题,毕竟我有那么多读者,我要钱,大家都给。
这期间,还有个上市公司老大来我们村找我。
送了我辆拖拉机。
3万多块钱。
他是让我自己去买个,我爹就有,不用买。
不是杜撰的,文章里都有。
这个事应该是2010年发生的。
更多的人可能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回农村?
好奇害死猫。
大家不断来参观,不断可怜我,给我买拖拉机,还给我买了辆PALADIN,花脸版的,裸车24万6,到2012年时,貌似大家保卫钓鱼岛,砸日本车,吓的我卖了。
我圈了这块地以后,周围都在圈,让什么人弄去了?
全是凤凰男。
三甲医院的科室主任,什么局的副局长,全是这类人,从小喜欢土地。
他们都低估了土地的吸金能力。
1亩地,你扔进去1万元,什么都看不见。
我是2014年退出的,因为我孩子大了,必须读幼儿园了,原本是想在镇上读,但是我去镇上幼儿园一看,孩子的衣服脏,吃的也乱七八糟的,老师的衣服也脏,一群农村地瓜蛋。
那不行,我必须去城里生活了。
终于向现实低头了。
我就有了卖树、卖地的想法,老树基本都让附近城市的地产商买走了,很便宜,几百,几千。
银杏呢?
这期间,有朋友跟我谈过合作,要开发成帐篷基地、房车基地。
我觉得不怎么靠谱,还是卖掉吧。
止损。
很巧的是,新疆有个读者,是做苗木采购的,我这个银杏树大约是1500元一棵,他2000块钱一棵采购,把10年改成了12年,我那个树长的的确好。
我记不准了,貌似更离谱,应该是10块钱的东西,他非要30块钱买。
当然,不都给我。
即便如此,算算,还不够人工成本。
这期间,我认识了个摔跤队退役的小伙,他打人特别厉害,几乎是凭一己之力打遍了一条河,他垄断了沙场,他怎么认识我的?
他觉得自己的事迹太风光了,希望我帮他写本书。
这哥们风光的时候,他买条狗都能花20万,喜欢字画?去找范曾……
他是只要喜欢一样东西,就会无底线投资的那种。
他看中了我那块地。
不是想拿来种地,而是想洗沙,他认为我这100亩地洗出200万的沙没有问题,我这个地的确有些奇葩,是个凸镜状,中间高,周边矮,他是想给整平。
我爹坚决反对。
反对的理由是你不能跟这些痞子走的太近。
后来,摔跤提出了一个新的合作方式,他找个白手套,我把土地转让给白手套,他们去捣鼓这些,赚了钱大家一起分。
我爹还是不同意,理由是早晚有一天会被抓到的。
我几乎是把土地送给了他。
当时还有半年的租金,我也没要,我进城买房时,他给添了20万,就这些,我不怎么想写他了,他后来出事了,下河时,让采沙的电线电着了。
我那块地,他也没洗成,因为村里不让洗,他的意思是不要紧,慢慢放着,实在不行,跟村长合伙洗就是了,结果他没等到那一天。
后来,真让村长联合外人给洗了。
不是入场洗的,而是先承包给了一个城里人,以平整土地的理由,把凸出的部分拉走了,到外面去洗,洗完以后再次转包,转包给了一个种罐头桃的,又转包给了一个医生,医生搞中药种植,因为挖过土以后,根本不长东西,所以流通来流通去,最终成了烂尾,不付承包费了。
村长给我送年货时,问了我一句:你要不?
我问,现在里面什么样?
他说,围墙都拉起来了,有两间房子,就这些还值点钱,别的没啥。
我问,什么价?
他说,现在800一亩。
我说,我不要。
他说,你要的话,先弄着就行了,现在还在对方的合同期,村里准备起诉了。
我说,我现在对土地没有任何感情了。
这也是为什么红毛、黄毛怂恿我进农业,我死活不进的缘故,农业不可能赚钱,跟我同期种银杏的,现在全亏掉了裤子,因为房产行业不行,苗木需求太小,而银杏种植户太多,越是需求萎缩,大家越是硬熬,都熬成了老树。
扯远了,言归正传。
今天想写的,是我骑车认识的女人们。
为了弄庄园,我还买过一辆皮卡,尼桑D22皮卡,周末,城里的骑友们会搞骑行,我都是先用皮卡拉着车子到集合点,然后再跟着他们一起骑。
我跟大家不怎么说话。
因为,人家都是城里人,我是农村的。
他们也不怎么跟我说话。
我骑车骑的非常好,能进能退,进,能在第一梯队,退,能在尾部,我一般很少去第一梯队,选择默默无闻的跟在大部队后面。
队伍里最笨的一个大姐,是个新手,她短发,戴个眼镜,年龄应该45岁左右,她也不怎么合群,不至于跟其他大妈似的,扯着丝巾拍照,她只是单纯的骑行,就是慢点。
为了避免给她压迫感,我会离她稍微远一点。
我对她的第一次观察,是她遇到了一个捡柴火的老太太,老太太应该80多了,走的很吃力,她停下车子,给老太太塞了钱,应该是二三十块钱。
我就在想,这个人有爱。
毕竟,这是县城。
另外,二三十是什么概念呢?这些骑友吃饭全是AA,一顿饭人均能A到10块钱都算好的,我记得我写过,有次我从青海湖骑行回来,大家给我接风,人均A了8块钱。
大家都是很过日子的人。
午饭时,从公路转到饭店的位置,有一点点沙路。
她转的有点急。
摔了。
我就在她后面,急忙去救她,我包里有云南白药,帮她喷了。
她表示感谢,问我叫什么?
她从那后,喊我小董。
我在队伍里逐步成为领头羊,全是干出来的,大家都觉得我是个□□丝,又年轻,所以只要谁扎了胎,都喊我,有时一天要补七八个胎。
我当时的名言是,大家不听你说了什么,只看你做了什么。
又一次骑行,我又遇到了短发大姐。
她给了我个信封,里面有我们的大合影,小合影,还有我补胎时她给我拍的照片,我脸上还有油,我觉得太丑了,她说很可爱。
她专门去洗的照片。
队伍里,有个对大姐最好的男人,是个转业团长,在地产公司干副总,他体能很好,另外说明他们原本就认识,团长对短发很尊重,因为短发对我很认可,久而久之,我们三人就成了小团伙。
她是个工程师,也是个官太太,但是丝毫没有官太太的样子。
很低调。
我们三人开始单飞了,我们不再局限于在沂水骑了,开始骑青岛,骑蓬莱,骑滨州,省内骑,每到一处,他们俩都有朋友招呼,我也有朋友,有个场景我印象格外的深刻,团长喝了酒跟酒店的老板理论了几句,老板是个杠精,说自己在青岛挺牛B之类的,团长借着酒劲也跟他杠上了,问老板:我在青岛可以闯红灯你能吗?
老板摇摇头,意思是真能吹。
团长不是吹牛,因为来接我们吃饭的车子,全程根本不需要考虑红绿灯。
那些年的军车。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不成熟的一面。
后来我们三个骑的地方更多了,环海南,大兴安岭,环青海湖,额济纳旗沙漠公路,新□□库公路。
唯独没骑过西藏。
我对我们本地骑友划分等级,我认为他们俩是一个档的,其他人是一个档,他俩是有大视野的,能突破地理限制,大部分人一说到骑行,就是到下面乡镇去。
环青海湖,是济南一个骑友搞的,我们三人报名了,济南的骑友是个老炮,说是骑遍了中国,他们是飞西宁,我们三人是开我皮卡去的,到酒店后,我把俩骑友放下,再去机场接领队。
领队一行俩人。
我以为是夫妻,女的胸比较大,应该跟我年龄差不多。
老骑手比我大四岁,79年的。
吃饭时,大家自我介绍,这个大胸是枣庄的,初中英语老师,说是老骑手的粉丝,跟着他骑过很多地方,包括骑过青藏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