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逢良——野朋克
时间:2022-06-10 08:22:51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变态,找女生替课,用个男生名效率太低。”向考诤脸色依旧那副不冷不淡没什么兴致的样子。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是么?”他打了个哈欠,“还有,下周的课不用替了,因为刚刚和那位分手,她不找替课了。”
  向考诤转身走,想到什么又回过身看纪涵央:“哦,今天的替课费还是我帮她出,刚刚发你了,你查收一下。”
  纪涵央再问不出问题来了,看着他转身,看着他背对着她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表示……再也不见?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但纪涵央还是因此高兴了很久。
  即使这份激动里掺杂着让她脚趾发麻的尴尬与丢人。
  尤其那句不守男德,她怎么能让一个浪子遵守这种不务正业的规矩呢?
  向考诤买的奶茶没喝。
  因为她不吃芒果丁。
  过敏。
  有那么一刻她生出些得寸进尺的做作想法。
  比如说,为什么向考诤不能记得?
  因为人家又不认识你。
  她自嘲般的在心里自问自答,带些丧气。
  但奶茶也没有扔,因为确实也舍不得。
  放在桌上,放了一天一夜。
  其实有些东西,当下再舍不得,但总有要扔的一天,而在你不舍的那些岁月里,他们又从未发生作用,不过是闲置在岁月里落灰罢了。
  凡是跟感情沾了边的,那断舍离就做不到干脆。
  纪涵央怎么不懂这点呢?她早不是十八的那个怀春少女了。
  也不对,她还是怀春少女。
  不过不是十八岁了。
  看啊,岁月改了些东西,但也改不了一些东西,而那些改不了的,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改掉。
  她在等那一天。
  希冀那一天。
  那一……
  不再被向考诤牵动心情的一天。
  那一天是什么样的呢?
  也许并不好。
  于是她的希冀里又掺杂些害怕。
  但玄乎的缘分总和她开着关于墨菲定律的玩笑。
  偌大的校园,她以为那是最后一次见向考诤。
  直到夏天真正入驻的那天。
  又是夜。
  夏蝉不知疲地疯叫。
  她照旧戴着耳机听着BBC的新闻,嘴里默默跟着节奏做翻译。
  这种时候最容易忽视周围的一切,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纪涵央无法忽视的。
  至少在北聆大学。
  任她如何没心没肺也不行。
  她看到一辆价格不菲的黑色超跑。
  她看到向考诤和新女友在里面接吻。
  到嘴的翻译句子临阵脱逃。
  同样临阵脱逃的还有纪涵央。
  你在不开心些什么呢?
  纪涵央每次都在心里质问自己。
  你连立场都没有。
  当晚,她往嘴里塞了两颗润喉糖,又多接了几份兼职。
  忙。
  也许就不记得了。
  她想。
  爱情哪有钞票来得香?
  她觉得这句话在那一刻,真他妈应景。
  第二天晚上。
  向考诤回到宿舍时,被庄渠一阵起哄似的嫌弃,“哟,诤哥,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向考诤揉着太阳穴,没什么太起伏的表情,仍那副淡淡的提不起什么兴趣的痞丧样,拉开椅子坐下,“嗯”了一声,“回来赶作业。”
  “啧,火辣辣的老婆都没作业重要。”庄渠打趣。
  “这能说明什么?”一个四眼仔蹲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写着诉状作业,“说明不是真爱。”
  “他妈正解!”庄渠甩着毛巾胡乱擦头发,闻言接一句。
  “今天几号?”向考诤翻着厚厚的法典,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
  “三……号?”仍在使劲擦着头发的庄渠回。
  “靠……”向考诤眉头一皱,手上的笔一甩,拿起刚抛在桌上的车钥匙,一边起身一边抽走椅背上的衬衫外套就往外跑。
  “这是……”四眼仔从座位上探出个脑袋,“怎么了?”
  庄渠懒洋洋甩着手上的毛巾,叹了口气,“能怎么呗,今天范苇珠比赛回国了喂。”
  四眼仔瞬间了然:“看来食物链的顶端还得是范大女神。”
 
 
第6章 心动(6)
  好像从十岁的那一眼开始。
  我就被下了一个诅咒,一个只有见到向考诤才会心脏乱跳的诅咒。
  他救过我。
  所以意味着他在我这里有一层天然的滤镜。
  向考诤三个字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日记本上,是在高一军训。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感觉到一种失而复得?还是该说命运待我不薄?
  每个人都被晒的很黑,但不妨碍我依旧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即使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七年。
  但他身上那股痞懒冷拽的范一直没变过。
  认出他是因为高三的范学姐来给他送水。
  范苇珠头上顶着件女士的衬衫挡烈日,她将那瓶百岁山递给他的时候,周围一圈同班“咦~”起来。
  起哄声让我注意到他们班,然后认出被起哄的男主角。
  那件衬衫是范思哲。
  我为什么知道?
  因为后来见向考诤穿过一件男士同款,我不死心,去查到的。
  高二那年,早就毕业的范苇珠带着男朋友回校,男朋友长什么样我没瞧真切,只有一个背影,只能大概猜到男朋友气度不凡。
  但实在不上心,因为我急着看向考诤的眼神,不出所料,我猜他那一刻恨不得撕了那男生。
  ——摘自纪涵央日记
  纪涵央小心翼翼的写完最后一笔日记,才微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四周。
  所幸没人注意服务台这边,她合上,藏进包的最深一层,忐忑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这么一家大排档,晚上八点,正是热闹的时候。
  她撑着下巴,摁着手里的蓝色圆珠笔,兀自发着呆。
  夏天的风搁哪个城市的大排档桌上,都不会凉爽,只有燥人的黏腻。
  她就是吹着这燥热的风,遇到了向考诤。
  还有同行的范苇珠。
  范苇珠肩上搭着件男士外套,似乎是向考诤的,手背在身后,走路优雅里透着股随性。
  不是纪涵央说,而是事实,范苇珠绝对是纪涵央见过的所有女生里,把光明顶发型梳得最好看的。
  不像纪涵央喜欢散着头发寻找一些安全感,范苇珠则把全部的头发扎起来。
  但她这次没扎高马尾,而是把全部的头发挽起来,挽在脑后,干净利落,自信骄傲的天之骄女。
  如果不出意外,这大概很快就会是学校部分清闲女生们这个月的潮流趋势。
  而且,即使人家勉强算她情敌,但她心里就是对她讨厌不起来,连一丝嫉妒都没,反而是实打实的欣赏。
  向考诤没发现她,也是,他现在全副身心都在范苇珠的身上。
  两人找了个露天的位置坐,那处风口足,很凉快,纪涵央在这里兼职一阵,所以知道。
  她看了看四周,没人有空招待他们,拿着笔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抄起服务台上的点菜本,翻过一页,整整齐齐的叠过去。
  同时拿起一张用塑料封膜的菜单。
  她剪了个中短发,黑短,依旧能刚好遮住耳朵,但比起之前的发型要更加简单一些。
  “你好。”
  一道清冽的男音让她的脚步止于服务台前。
  纪涵央扭过头去看,是一个长相清俊的年轻人,米白色的宽松T加黑色的九分休闲裤,给人很清爽又疏离的感觉,年纪大概和她不相上下。
  纪涵央点了点头,温和的笑一下,露出两个晕晕的酒窝,拿起记账本,“嗯,请问需要些什么?”
  他点了一道大份微辣的毛血旺,声音磁性,也温和,“送到那一桌。”
  纪涵央写完“旺”字的最后一横,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然后明白,眼前的人,和向考诤他们是认识的。
  她点了点头,“好的,请稍等。”
  就这么错失了一次和向考诤说话的机会。
  遗憾吗?
  倒也没有。
  因为纪涵央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记得向考诤是不吃辣的。
  就像她芒果过敏一样,她也从未见过向考诤吃辣。
  她和后厨报了新菜名,又趴回服务台,偶尔给客人们递个开瓶器,大部分时间是在收钱。
  这个点吃饭唠嗑的比较多,结账的很少,所以纪涵央的大部分视线不偏不倚全在向考诤那一桌上。
  刚刚来点菜的那个男生去了他们桌。
  那个男生的背影让纪涵央莫名觉得熟悉,但想不起来。
  男生勾起搭在范苇珠肩上的外套,搭在自己手腕上,非常自然的坐在范苇珠身边。
  然后被范苇珠搂了胳膊,凑上去旁若无人的索吻。
  男生笑着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揉了揉她的头。
  那一幕只在纪涵央眼里印了一瞬,因为她关心的是向考诤的表情。
  果然,向考诤的白眼翻得肆无忌惮。
  那一刻,纪涵央有那么一点心疼他。
  带些同病相怜的……
  嗯,没错,是幸灾乐祸。
  后厨把他们桌的毛血旺端上来,纪涵央隔着抹布稳住底座,接过来,给他们桌上菜。
  四周热热闹闹的,纪涵央心里也热热闹闹的。
  “你们的毛血旺一份。”纪涵央低着头,黑发遮去她脸上大部分五官,不看席面上任何人。
  “谢谢。”范苇珠热情的说了一声。
  纪涵央疑愣了半瞬,放下那盆菜后看了她一眼,但那似乎只是范苇珠习惯性的一声礼貌,发自教养,全无其他意思。
  纪涵央没说什么,起身,从身前的工作围裙里抽出那本边角页叠得整整齐齐的记账本,把这一桌的菜品划上一道杠。
  “您的菜齐了。”她程序性的说一句,打算走。
  又被叫住。
  她回头,看向那个点菜的男生,又看了一眼他隔座的范苇珠,唯独不看向考诤。
  她不知道自己在倔强和心虚些什么。
  男生和范苇珠看了眼桌上遗留的菜单,范苇珠说:“来扎啤酒。”
  “不行。”坐她身旁的男生眉头一皱,毫不犹豫立刻打断。
  “要份芒果汁。”这句话是向考诤接的,他撑着下巴看纪涵央,似乎在思考着眼前这个姑娘好像在哪见过。
  但他肯定是不记得的,纪涵央想,因为以纪涵央对他的了解,知道他从来不记无关紧要的人。
  向考诤眼神懒洋洋的看着眼前低头记着账,打算彻底装不认识的纪涵央。
  纪涵央不需要抬头也能听出来他的声音。
  她记完就跑。
  低着头。
  范苇珠看着纪涵央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时看到向考诤盯着人家的背影正若有所思。
  于是疑惑更深,又转头去看纪涵央,但是人家已经没影了。
  好像明白了什么 ,明媚的笑容勾起来,“哦~”
  “阿诤呐,你精神出轨诶。”
  向考诤无奈地冲她一笑,“我单身好不好?”
  向西宴正拿筷子挑着碗里肉片上沾着的香料,闻言一顿,抬眸有些不可思议,“又分了?什么时候?”
  向考诤想起什么,撑着下巴挑着菜,在自己碗里挑来挑去,被范苇珠看见,当即拿起一次性筷子打了一下手,“不吃滚,别侮辱我家阿宴点的菜!”
  向考诤撇了撇嘴,非常不满,“不是,我在自己碗里挑也能招你嘛?”
  向西宴摇头叹了口气,把自己碗里挑好的肉片推到范苇珠身前:“没关系,我不心疼。”
  向考诤:“……”
  “什么时候分的?”向西宴不置可否。
  范苇珠吃了一筷肉片,也抬眼看他。
  彼时纪涵央抱着瓶芒果汁走到他们桌前,放下。
  于是向考诤一句“几个小时前分的”飘入她的耳朵里。
  猝不及防。
  她抿着嘴,蓝色的圆珠笔在芒果汁上划去一道,然后离开。
  纪涵央脚步莫名松快。
  向考诤只喝了芒果汁,那盆毛血旺他一筷未动,碗里唯一一筷肉片最后也被范苇珠洗劫走。
  他也只是无奈的笑笑,然后给她添一杯果汁。
  向考诤又单身了。
  那又怎样呢?
  也轮不到她的。
  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更不愿意成为他喜欢的类型。
  纪涵央心里很清醒,作为暗恋的一方,清高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因为被他的接吻现场刺激到,所以纪涵央一气之下多找了几份兼职。
  ——洗脑!
  刚好这阵子广播站不做国外名著专栏,她没什么翻译的工作。
  大一还算闲的,课少,所以她认领的兼职比较多。
  “纪涵央,男生宿舍的外卖你去送一下。”
  北聆大学创业的大学生多,所以校园外卖也是个蓬勃的商机。
  i北聆、爱北聆、北聆小飞机等等等等校园外卖品牌竞争激烈。
  纪涵央挑了i北聆,因为他们家做HR的那位男同学夸她是“外卖女神”。
  她承认她被取悦到了,于是秉持着良好的合作精神,纪涵央并不是很心安的扛下了这个暂时不会被取代的“名誉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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