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叹息一声, 藏在刘海后面的眼珠淡得疏漠，在反应过来的一刹那，笑意漾在眸子里：“嗯？”
饶梨眨了下眼：“是不是，让你, 很为难？”
“不为难。”谢晋拿起饶梨进来就递给他的一堆检测报告, 笑眯眯道，“想治好病, 是为了霍川浓吧, 那治不好了，你是不是就打算，你们之间就算了。”
听到这话，饶梨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下。
“治病和你在我这儿上班是两码事, 花不花钱的, 别动不动就拿你那点儿工资说事，哥哥不差你那几个钢镚儿，让我帮忙，就得听我的。”谢晋语气很慢，立场却很鲜明, “还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谢晋把她那些病历本装进文件袋：“不管这病治得怎么样，你没开始过，就不能单方面说结束。”
“你得给人一个机会。”
谢晋不强求：“你做得到这两点，我就答应帮你。”
饶梨问了下谢晋：“那对你，有什么好。”
“没任何好啊。”谢晋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声音含着笑，“那不，今天你来找我了，这就是哥哥必须答应的理由。”
“……”
“我还没做过这么伟大的事。”谢晋吊儿郎当地，“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推向另一个男人，超级备胎啊。”
饶梨顿了下，抬起眼纠正他：“你不是，备胎。”
谢晋坐在位置上，笑着看她，八卦道：“我连备胎都不算啊？”
“嗯。”饶梨说，“你是，我朋友。”
谢晋忍不住问：“那在小美人心中，哥哥的地位比得上霍川浓不？”
饶梨说不出口。
谢晋：“嗯，行吧，不问了，知道了也难受。”
饶梨好奇：“你，不开心吗？”
“怎么可能。”谢晋瞬间又想起了成晚霜那些话，吐了口气，轻咳了声，“哥哥都订婚了，开心得不得了。”
饶梨同情道：“是和，成晚霜？”
“成晚霜长得漂亮，家里有背景，我和她结婚，在别人看来是高攀了吧。”谢晋语气飞快地自我挖苦。
饶梨不赞同：“不是。”
谢晋看过来：“嗯？”
“你，特别好。”
饶梨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是她，高攀你。”
谢晋似乎是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话，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稍一回神，就看着她畅快地大笑起来。
心情很好地站起来，眼睛微微眯起：“还有课没，送你回学校。”
饶梨小声说：“我有事。”
“什么事？”
饶梨：“我打算，听你的。”
谢晋似是没听懂：“啊？”
听他什么，他说什么了吗？
*
谢晋没再等到饶梨说起这话题，等时间差不多了，饶梨叫他联系上了专家，就给她打电话，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国际金融与贸易学院，大一班某教室。
打了N个哈欠后，霍川浓感觉到手机在兜里震动，不想接，都是些搞推销的，他看了眼未接来电，是“吱吱”打来的。
霍川浓直接瞌睡都给震惊没了，把头藏在课桌底下，秒回拨了过去：“吱吱，你找我？”
饶梨：“来网吧。”
霍川浓差点原地跳起来：“哎！来来来，你等我啊。”
他火速挂了电话，拍了下同桌肩膀：“豹子头，给我打掩护啊，我撤了，十万火急的急事。”
林冲还没答应了，霍川浓已经猫着腰，趁着老师转背写字，撒开腿溜出了教室。
也不用多问，霍川浓就在他们之前军训时，去过的那家网吧包厢内，找到了正开着游戏等他上线的饶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