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快准狠,不致命,但一定让你痛得够呛。
这肯定是练过的,还是个高手啊。
他们放高利贷的也有自己的规矩,钱是殷陶借的,有恩怨只找借债人。饶梨跟他们无仇无怨,干上架吃了亏,只能怪他们太菜,不能背后去使绊子。
这么一看他们其实还挺惨的,莫名还有点搞笑。
刀疤拳头还握得紧紧的,思考了一下这会儿动手他们可能还真讨不到便宜,他瞥了眼面不改色的小姑娘,商量道:“小姑娘,不是哥几个要找你们麻烦,你护着的这娘们欠了我们钱,那她还了钱我们肯定不来了啊。”
饶梨抬起头来:“多少?”
“本金三十万,加利息五十万,欠我们大半年了。”
饶梨看向殷陶。
她有点心虚地挪开眼,饶梨周身肃冷的压迫感却始终包围着她。
手在大腿的小短裙上搓了搓,殷陶又尴尬又羞愧,像是犯了错的小朋友,瘪嘴承认:“好啦,你别这样看着我了,怪吓人的,我是借了高利贷,打算跟小姐妹合伙做生意,谁料想那婊.子骗我,卷了老娘的钱跑了,麻痹的。”
不想继续干这脏工作了,她想自力更生有错吗?要怪就怪社会险恶。
“以前,也是?”饶梨问。
殷陶这才想起来,以前这几位来找她麻烦,好几次被饶梨碰上,她喊“救命”脱身后,背地解释骗饶梨说是流氓欺负她。
殷陶欲哭无泪:“……那我不是怕你知道真相后,不帮我嘛,我错了好不好……不过我他妈错哪了啊,我就是想过好日子,我有错吗?啊,谁他妈不想过好日子啊,呜呜呜……”
饶梨狐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人漂亮得跟明星似的,却总是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很掉价。
怎么看都该是个做演员的好料子,可惜登上的却不是聚光灯环绕的舞台。
眼角瞥见一张红本本房产证,饶垂着眼,没动静。
殷陶继续委屈地说:“我一并给你认错,就你爷爷不是被亲戚接走了吗?第二天有个戴粗金链子的胖子,开着车来给你送这个……巷子口找我问路,我说认识你,说帮他送给你……”
空气安静,女人羞愧的声音渐渐变小,像风的叹息。
随即有人咆哮:“送你妈呢送!看我同桌美丽善良好欺负是吗?真心送你他妈送到现在?你是欠了人钱想把她房子抵押吧你!做个人吧大姐!心这么黑,我他妈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殷陶气得差点就脱高跟鞋塞他嘴里了,“你放屁!”
她家的房子产权证不在她身上,拿到饶梨的房产证,她的确很不要脸地冒出过这样丑陋阴暗的心思。
但对方是饶梨啊。
真正不嫌弃她,帮着护着她的妹妹,她再动过许多坏想法,再没有心,也做不出出卖饶梨的事。
她是贱,可她还有良心。
饶梨默默地接过房产证看起来安静又乖,刀疤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把房产证递到他面前:“给你,抵押,以后——”
“不能,找她。”她难得声音轻快没停顿。
“……”
刀疤转过头来,眼里饱满的情绪戛然而止,感动道:“在这社会我没想到,还能见着活着的傻子,太稀罕了,帮助别人很快乐吧,你说是不是,小姑娘?”
刀疤笑得都忘记了胳膊脱臼,非常上道地准备把证揣兜里。
大哥那儿终于有交代了。
这儿房子虽然破吧,地段还不错,怎么着也值五十万。把这笔债要回来了,他拿两个点的提成,乖乖,洗剪吹洗脚城转一圈儿,再去申请度个假,爽歪歪。
“等等。”
手还没碰到本儿,有两道声音阻止他的动作。
截胡是霍川浓最擅长干的,听到谢晋出声,霍川浓觉得这事儿不管不行,他看不过去别人这么欺负他小姑娘。
装逼的机会不容错过。
霍川浓在饶梨审视的目光下把房产证抢过来,今天穿的裤子没兜儿,他把证插在裤腰上,往外冒出一截。
他牛逼哄哄地看着刀疤,拽着他脱臼的那只胳膊,脸上写满了“老子在这里你别想占便宜”:“五十万想买这地段啊?哥们,心眼挺贼的啊,你傻逼啊。这样吧,你给个卡号,五十万我转到你账上,本儿您就别想了。”
刀疤跟没听见似的,嗷嗷乱叫:“我操,你谁啊?有你什么事儿?你他妈别拽我胳膊!给我撒手!听到没?”
“矿二代。”霍川浓另一只指着饶梨,语气很霸道,“她,我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