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妖孽——零八
时间:2022-06-15 07:34:39

  仓鸣微笑着点点头,自从那天在医院之后,有一阵儿他没再见到夏丝星。
  夏温冬拿上车钥匙一同下了楼,他们开车在环线上疾行,坐在车内的夏丝星视线一直垂下,下唇紧紧抿着。
  “陪哥哥一起吃早饭吧,从你回来,哥哥一直在忙。”
  “她在哪儿?”夏丝的声音哑哑地,闷沉沉的,
  “你说叶纯灰啊,她一点儿事都没有,昨天仓鸣带你走后她就走了。”
  “还有,你别觉得哥哥多事,为了自己好,识人面心。”夏温冬又接了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丝星沉默,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温冬。
  “到了到了,陪我吃点东西。”他岔开话题。
  他们在咖啡馆里坐下来,夏温冬点了几样粤式点心,推到夏丝星面前,“这个味道还可以,小丝你尝尝。”
  “我不爱吃甜的,”夏丝星直接绕过这些,拿起夏温冬的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我手机掉了,你来接我吧。”
  夏温冬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
  “哥,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我亲哥,我从小就生活在你们夏家,整个夏家我也只敬重你,但你想我回来继续当夏鸿逸的棋子,我办不到!你以为他在背后指使你联手仓家对付一个叶纯灰,我会不清楚吗?!”
  夏温冬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说:“你这是在怪我?小丝,你有真正了解过叶纯灰这个人吗,她可是叶黎玉的女儿!叶黎玉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看不清楚吗?”
  “那夏鸿逸是你的父亲,那你也跟他一样吗?”
  夏温冬哑然
 
 
第三章 Chapter 07
  夏丝星咬住唇,略微哽咽道:“从今往后,我不再与夏鸿逸有关,你也不要总是操心我了。”
  玻璃门外,叶纯灰坐在车里按了一声喇叭,示意夏丝星。
  “说什么傻话。”夏温冬抖去点心上的糖霜。
  夏丝星有些彻底激动起来,“我在国外那么久,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知道从小你就疼我,让着我,可当我回来以后,你眼睁睁地看着夏鸿逸安排酒会,我很后悔......我想,如果当时我执意不去,你肯定无法对我坐视不理。可那时你又能怎么样呢?和夏鸿逸闹吗?为什么你们都要把我推出去?为什么个个都想利用我?”
  话音一字一字地落在空气里,夏温冬眼眶紧绷,他掰过夏丝星的肩膀,试图讲些什么。
  说完的夏丝星半回头,望着门外的叶纯灰有点疲倦,更多的是无奈:“以后再说吧。”她的鼻子通红,狼狈至极。
  翌日
  叶黎玉在去公司的途中,接到了销售部门的电话,电话里项目主管提到公司在一直讨论打造精品公寓的计划被叫停了。
  叶黎玉掐断通话,继而打给叶纯灰,接通电话的叶纯灰,听见劈头盖脸的一阵辱骂:你带回来的好朋友还真是不简单!两头都想占好处,这边把你哄得不着四六,那头又拿捏地死死的!你不是说昨晚你们都在一起的吗!怎么她跟你去了都没告诉你仓鸣那小王八羔子今天要把砂石场都关了!我后面的项目要是停工了,你看看她是什么下场!”
  电话里的叶黎玉已经恼羞成怒,叶纯灰一番疏通才明白过来,她被夏丝星骗了,昨晚他们在一起。
  到了公司,叶黎玉着急忙慌地开了项目会议,叶黎玉作为公司代表又作为商会代表,决定精品公寓的计划由项目部所有小组整体参与,表现突出者将成为公司代表。不出意外,这些人里边为了达到目的,便会动用他们所有社会关系推动项目继续,她要把叶纯灰放进去,在混迹商场的叶黎玉看来,这便是为叶纯灰做的打算,若想她继续上位后面必须有人接住,以后若要安排什么才会十分顺利。
  听完会议结果的叶纯灰应声答应。
  回到住所以后,叶纯灰转头就告诉夏丝星自己即将接手母亲公司,夏丝星高兴的跳上前去给了她一个拥抱,“纯灰,你就尽管去吧,我一直相信你的实力,现在机会来了,你需要证明自己、”
  叶纯灰被她那双炙热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连忙扯开夏丝星的手臂问她吃饭了没,“对了,我和我母亲说了等这次项目结束后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夏丝星默笑,点点头。
  那一周,无数电话打进夏温冬的办公室里,全是为了问夏家的沙石场。
  日上三竿,仓鸣被夏温冬的电话惊醒:“你赶紧想办法,我这里都快变成客服电话了!再这么下去,我父亲马上知晓此事!”
  仓鸣看着外面的日光,慢悠悠地,“怎么了,她不是和你在一起?”
  “不是小丝的事儿,是砂石场。”夏温冬解释道。
  仓鸣点点头,“这么快便有人心急如焚,既然这样,不如送她心想事成一番,你说行不行、”
  听完,夏温冬原想仓鸣只是随便说说,吐槽道:“原来我竟然不知道仓少这么善解人意。”
  傍晚,疗养院里夏鸿逸正要躺下休息,有个身影突然跃入。日灯下,坐下来说:“夏伯父在这里颐养天年,自得其乐倒是不错。”
  夏鸿逸眯着眼睛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许久,怀疑道:“你跟你母亲长的模样一样,让你过来有什么话?”
  “夏伯父睿智,不知道您的儿子怎么就没遗传到这一丁半点儿的,竟然把夏家的砂石场白白送给了仓鸣、”叶纯灰有些得意。
  夏鸿逸拾音低声,说道:“麻烦叶小姐亲自跑来说与我听,这些小事我早就不管了,何况我在退休前已经把整个夏家交给他了。
  听完的叶纯灰没有得到想像中的反应,悻悻离开。
  身后清冷的一道声音——“现在局面成今天这样,你母亲还是不打算负起一些责任?”叶纯灰保持着关门的姿势讪笑,咽了下喉咙,“当初您把夏丝星推进河山集团时,有没有想过她和我的感情?”
  夏鸿逸感到深深的无力,哆嗦着只讲了一句:“滚!”
  夜深。
  房间内的呼叫铃一直不停的响,红色的灯光在漆黑的房间不断的闪烁。
  这时夏丝星也被手机铃声醒了过来,听到夏鸿逸进了重症监护室的消息,立马起身准备过去。这边仓鸣也接到夏温冬的电话,正在公司地下车库门口见到了夏丝星。
  仓鸣一个急甩尾,打开副驾车门,一手将她拉进车内。
  疗养院内,医生不让探望,夏温冬便和夏丝星隔着玻璃看里面的人。座椅上的仓鸣出去一会儿,便领着院长跟科室主任一起进了重症室,示意他们穿好无菌手术服一起进,夏丝星始终没有和仓鸣再说一句话
  直到出来后,她问夏温冬:“这事和仓鸣有关系吗?”
  夏温冬抿着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没有。”他说。
  夏温冬一声不吭,缓步走开。
  夏丝星又忽然叫住他,声音轻飘飘的,“哥,你会怪我吗?”
  “说什么傻话,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号码没变。”说完他便走了。
  夏温冬没有离开,他去看了被转到独间的夏鸿逸。隔着道门,望到站在门前的仓鸣,夏温冬才渐渐平复了眼里怨恨。
  “这里的事情,你怎么想?”
 
 
第三章 Chapter 08
  仓鸣接话:“你的意思你知道谁来找过夏伯,”
  此刻站在病房里的夏丝星紧盯着夏鸿逸,猛然想起之前见到夏鸿逸走进的坡脚,焦急地问:“医生,现在我父亲怎么样了?”
  “目前我们还要密切观察癌细胞的扩散,仓总已经交代了,不让任何人进去。”
  夏鸿逸示意夏丝星进来,医生不肯,夏鸿逸抬起苍白的手臂,支起两根手指动了动,夏丝星从医生侧边溜进去。
  “你来,小丝。”
  夏鸿逸冰凉的手指在夏丝星的手掌上缓慢的放下,安心的闭上眼睛,轻声的说:“没什么大事,人的命本来就假的很...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脸都瘦小了一圈,”
  夏丝星手臂微微颤抖:“刚刚说的癌—癌细...您怎么都没提过,当初我看见您走路时的踮脚,我就应该陪您去医院检查,”
  “我知道我知道,”夏鸿逸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心,“从小你就懂事,既然你清楚你身份,那时候你还小,你爸爸搞了块地卖水泥沙石,我就负责送到工地上,也是赶上了好机会,原本的小作坊变成了建材公司,生意越做越好时,政府的棚改政策下来了,起初你爸爸的那块地划在规划。有天来了一位集团的负责经理跟你爸爸商量,想绕过当地政府出高双倍的价钱提前卖给他们。你爸爸觉得这事有蹊跷,便没有答应。后来,过了几个月,你爸爸在外地收账的时候命就没了,此后,你妈妈一病不起,精神逐渐不佳,有天突然带着你找到我,把你托付给我,便跟着你爸爸一起去了...
  夏鸿逸微微叹了一声,“或许,你妈妈预感到你爸爸被害跟之前卖地有关,后面那群人没拿到地,担心会对你下狠手,于是把所有的东西跟你一起交付给我。不过,之后公司就接连被查,当时有人联系我只要把那块地卖了便能救。的确,你妈妈猜的没错,起先那家集团要买的时候之所以愿意出双倍的金额是因为他们已经跟政府里商量好等政策正式落地后再提高价格被政府收地,这样就能从批下来的补偿款里获取九亿多。
  ”
  夏丝星从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轻声说:“当时要买地的集团是不是如今的河山集团?”
  夏鸿逸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夏丝星接着说:“那今天是不是仓家来找过你?”
  “当时找你爸爸谈的她是集团的叶经理,今天有人来跟我讲你哥把砂石场已经转手卖给了仓家,她说的也没错。转来转去,就像当年被迫于压力我同意把地卖给河山集团;当初为了保住公司,现在又再把你推进仓家...你去了家我脑海里总会涌现出以前,记得我送你去国外,你也不回家...那次在机场见到你,看着眼前的你从孩子变成了大人,变得陌生又熟悉;当初送你出国时,你哭着问我自己什么时候接你,我让你把眼泪憋回去也怪我对你太苛责了,明明你已经很懂事...”
  夏鸿逸断断续续地说着以前的事情,视线一直垂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缓慢抬眼看了眼钟,说:“旧事不提,旧事不提。你还是回去吧。”
  “我回去了,没人照顾您,”她的声音闷沉沉,听不出来有丝毫变化。
  “不用,”夏鸿逸的手指向门口示意。
  玄关外的两人神色凝重。离开病房区的夏温冬走到公共吸烟区,背着风口,手里的烟还未点燃。墙壁上的灯好像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大概五分钟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夏温冬摸出打火机甩了甩,他迟疑了片刻,他现在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在背后.....
  一阵喧杂的脚步声逼近,夏鸿逸的病床前围了一圈,最近的医生忧心忡忡地检查各项器官,其他医生都屏息肃立,围在周围。蹲在病床旁的夏丝星,表情冷漠,整个病房里充斥着沉默和压抑,就连床头的雾化器喷出的细雾都丝毫不乱。
  夏鸿逸一阵痰喘,然后就那么半睁着眼睛,仪器上的数据亦如缭绕在空中的细雾变成了一条细线,阖然辞世。
  望着夏鸿逸脸上毫无血色,嘴角周围都是皱纹,瘦到脱形,她的心里既懊恼又悔恨,这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然而突如其来的笑声从夏丝星胸膛传来,声音冲进嗓子,笑声怪异,继而忍不住的哭声,她没能压抑内心的悲伤,夏丝星禁不住情绪的两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呜呜哭出来。
  方才医生示意尽力了的时候,夏温冬看着连廊外漆黑的天色,心里开始打颤。他迟钝地朝病房走近一边朝里面的医生示意点点头。夏温冬凝视着夏鸿逸的眼睛,黯淡无光,茫然的看着前方,他未出声,之后转过脸去。
  夏丝星哀求地望着夏温冬说:“哥,你让他们都出去,父亲已经睡了,都别吵,不然我又要被挨训斥。”
  “小丝,你——”
  “嘘!别说话!你们也死了吗!都站着不动?!”夏丝星大声吼道:“谁允许你评断他!都出去!都出去!”
  就在吼出的一刹那,仓鸣忽然抱住她,紧紧抱住了她。夏丝星的身体冰冷,她脑袋里的闸门被打开,所有的回忆全部倾泻进来。原来,一个拥抱,会让人有不寒而颤的感觉。
  “你放开我!放开!都是你害的!凭什么!”夏丝星用劲试图挣脱仓鸣的臂膀,仓鸣咬紧牙关,这时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夏丝星这样脆弱而神经。
  他看着夏丝星双眼微红,几乎颤栗了,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仓鸣,又好像不只是在看他。
  “凭什么?”这次他听清了,夏丝星的目光,仓鸣无法形容。她与自己这么近的距离,仓鸣却觉得夏丝星离他很远......
  “你们凭什么...”仓鸣只听见她不停地重复这样一句话。
  夏温冬试图说些什么。一瞬间,仓鸣被她踢中脚踝而惯性跪下时她抹下发绳用力勒住仓鸣的脖颈,快要窒息的晕眩快速在身体里坠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绳便已经死死禁锢在脖子上。站在一侧的医生和夏温冬急忙围上去,夏丝星手腕越是发力。
  “凭什么你们仓家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夏家被你们捏在手心里任意摆布,为什么!”
  她说完这话,夏温冬跟医生互相递了眼色,角落的护士掰开一小安瓶,这时仓鸣的头已经有些下沉,夏温冬一声—仓鸣!夏丝星手有些慌,霎时医生对准颈后的静脉注射。
  “别动。”仓鸣说话时麻醉已经在夏丝星的身体中。
  逐渐失去臂力的夏丝星放下发绳,仓鸣站起的一瞬间,肩膀是塌下的,这说明再晚一点也就撑不住了。夏温冬一头冷汗,“小丝有些失控,对不起...”
  仓鸣摇头,说:“没事。”他抓住夏丝星的手臂,后者的手臂更紧紧撑着。
  医生低头看了一眼,仓鸣的右臂有些微微颤抖,夏温冬轻轻抱起夏丝星,仓鸣这才稍稍往后靠了靠,用脚将门关紧。对着病房里面的医生们,说:“今天晚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只有我的岳丈夏鸿逸先生辞世,都明白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