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舒茫然地想。
陛下好像有这样说过,柯石大侍官也说过类似的话。
“安娜老师,什么是标记啊?”柏舒低声问。
安娜一愣,迎着那双纯真茫然的眼睛,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她低下头,脸上划过一丝郝然。
寻常侍官入了宫光脑就会被收走,统一佩戴一份呼叫仪。
她的呼叫仪一闪一闪的亮起来了,想必是上头的人在催了。
安娜含糊道:“你自己用光脑去网上查查吧,我、我还有工作。”
柏舒还捏着小手绢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看得她心头一片发软,安娜一叹,低声道:“柏舒小姐,你记住,若是你之前还没标记陛下,那么以后一定要离他越远越好!”
“千万不要去标记他!”
“一旦你真的标记了他,侯爵大人会——”会利用你,很有可能会杀了你。
安娜隐下下面的话,急匆匆地走了。
留下柏舒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安娜匆匆离开的背影,忍不住低下头默默地留起泪来,一滴滴泪珠顺着她的鼻尖坠下。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冷风刮了过来,冷的柏舒骨头里都发寒。
她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低着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不是一个Omega,不用做一个优秀的淑女。
她是alpha。
那她以后该干什么呢?
茫然、无措和无望交织着,柏舒扑进自己软软的小床,终于不受控制地大哭出声来。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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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左祁签字的手忽得一抖,在文件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差,差得低落到极点。
他放下手里的笔,按响呼叫仪,叫下面的侍官给他倒一杯咖啡。
没想到柯石送了上来。
左祁叹了一气:“这种小事下次让下面的人来做就行了,你也忙了一天了。”
柯石低着头:“陛下最近身体不适,臣,想多看照一点。”
左祁接过他递来的咖啡,抿了一口,揉了揉眉宇,心头发闷的感觉让他不好受。
“那个小白,这几天在干什么?”左祁状作无意问道。
“陛下,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她,小白小姐这段时间每天都会去花园悉心照顾花园里的狗,看样子很是劳累辛苦。”柯石没敢抬头,他心里有鬼,不敢看陛下的眼睛。
“照顾只狗能有多劳累辛苦?”左祁摇了摇头,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遍布了全身。
“算了,”他低声道,“你给她安排一个没那么累的工作吧。”
柯石刚要应下,左祁突然就改了主意:“ 还是算了吧。”
累就累了,关他何事?
左祁摆了摆手,柯石低着头退下。
他继续打开公文批了起来,然而没批多久,他眼前的字就开始打着圈转了起来。
他已经好久都没睡觉了,左祁迷迷糊糊地想,他砰得一下子摔到桌子上,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柯石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握着左祁的手,用那支用精神力刻着权威印记的笔在他打印的alpha信息素抑制器解开授权书上写下“批准”二字。
写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已经签过字的授权书塞到已经批过的文件堆里,然后端起那杯只剩一个底的咖啡杯,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刚一出了书房,他紧绷的身体一瞬间放松下来,柯石身上的侍官服一瞬间就被汗打湿透了。
他游魂一般端着咖啡杯向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