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华每次晚自习在别人都已经走了的时候，她还是会在教室里待上一个小时左右，只因她的数学不能落下，虽然每次自己做练习册和历年真题，老师改分的时候总会有些扣分处，但是分数还是一直在她自己可以接受范围之内的，她知道自己考不了满分，一百二三十是她自己能保持住的，已经就很知足了。在普通高中，数学老师都是让同学们发散思维的，把题型推算的很深奥，延伸扩展的也很广，但是在职业高中，考的只是书上的基础题，因此在这方面职业高中学生在思维上很容易被固化，往往连基础题都会觉得有点难度。
她们走到前面普通高中附近，在不远就有一家洗浴中心，她们先去淋浴室洗澡，又彼此给对方搓搓背，她们那时候不像小时候还用大池子，因为她们长大了觉得那么多人用一池子不卫生啊，后来s市的女浴室就没有大池子，不过男洗浴里还一直保留着。
她们出来以后又去了超市买生活用品和一些零食，出来以后时间就不早了，她们走回去在宿舍里把衣服鞋子洗了，在窗口晾晒，才一起去了食堂吃饭。
这天晚上是专业课，他们都在画室里画画，是素描张老师的课，也是她高中一年级的班主任，每次徐京华看到张老师，她的心就会平静下来，因为她一直记得张老师和自己的谈话。再者她现在真的很忙，她即使心里有慌乱和失意也不能表现出来。她知道自己现在最想要什么。她想着先稳住他，等这次眼前的统考结束，她再详细的跟他聊聊。
专业课一直都是这样，上课时间拖的很长，一般都是一下午的课或者晚自习时间上课，在没有和其他专业合并的时候也有一上午的课，所以现在都放在下午或者晚上，他们也没有不适应。
她在晚上要结束晚自习的时候，在企鹅号里说“我现在很忙，等我忙这一阵子结束了，我们一起聊聊，是不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或者为难的事情，我们可以好好沟通一下。”
“我也许帮不了你，但是你别意气用事，我们没有任何不和或者争执的事情，别因为其他事情就放弃我们的感情。”
“我知道你现在很孤独，因为我们暂时分开，但是等我去上大学了，那时候我的时间没有现在这么紧张了，我们可以常常见面的。”
“等等好吗？我们需要面对面的沟通。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等我过一阵子去找你。”
此时画室里还有同学还在继续画着自己的作业，徐京华看了一圈，把信息发出去，她把墙边的暖水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坐在那里看着外面漆黑的道路上路灯发出微弱的光，她又抬头看着南边大操场上的那个大高个子，顶部像个UFO停在半空中发着光亮，离大门口不远，路上没有什么人走动，只见学校大门口灯火通明的，地上的光打在绿色植物上很漂亮。徐京华看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有收画具的声音响起，徐京华才收回视线。把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了一下。
徐京华在晚自习结束后把手机放在了老师的办公桌抽屉里，班主任今天不在，她自己放过去，又上了锁，把钥匙放在老师常放的地方就提着暖水壶回到宿舍里，她需要早早的上床，想安静的躺在床上，早些睡觉。她简单的洗漱一番，宿舍里的人还在聊天，现在差不多十点半了，她们没有收拾洗漱，还在聊天听音乐。徐京华看着陈岚同学还在和曲同学林秋林月在瞎扯聊天嘻嘻哈哈的。她有点羡慕她们，是不是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期望就会活的很轻松。
她今天心神不定，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说睡一觉就好了。每个人发泄自己的情绪的方式不同，有的人大哭一通，有的人大吃一顿，有的人疯狂的购物一番，有的人会不停的做事情，有的人听音乐睡一觉……徐京华也用自己的方式消化着她的不良情绪，她会听音乐睡觉。
第26章 来到n市
在三月初的时候，班级里的每个学生都交了五百块钱，多退少补原则。他们要和三年级的同学一起去n市参加美术统考了。他们既有兴奋也有紧张，这次跟着去的是两个专业老师，也是老师联系帮忙租大巴车和宾馆。
本来徐京华想把边仲清送给她的鞋子穿着去参加考试的，只是她到底没有舍得穿，只是在出发之前把鞋子收藏在了叠好的被子里，因为她不知道该放哪里，虽然宿舍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柜子，只是柜子也是容易被人撬开的。至于鞋子，只有自己觉得重要，在其他人眼里也只是一双鞋子罢了，而且胡来弟还在宿舍里住着。
她们一大早就收拾了一个背包和自己的画具和小桶，在教室里等通知。今天徐京华穿着浅粉色长款外套，只见一排金属扣子，下摆宽大，徐京华自己很喜欢这件衣服。黑色的褶皱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背着一个的黑色背包，里面放着换洗衣服和惯用的生活用品。
两个班级共用一辆车，他们都在画室里等着。徐京华看着学姐学长们在和自己班级里的同学聊天，她自己也有些想倾诉的欲望，她心里紧张，也有些委屈，她去了胡来弟的专业教室里，她还在跟键盘战斗着。徐京华坐在她边上，看了一会慢慢开口“胡来弟同学，听说你跟余先睿以前是男女朋友是吗？”口吻带着轻松的玩笑，她想给自己释放一下心里的压力，只能聊聊八卦……
“是啊，我们在初中是同班同学。来这里他追我，被他烦的没办法，就答应了。”胡来弟还在敲着键盘，头也不回地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是谁先说分手的呢？因为什么？”
“我先提的分手，觉得他那个人啊，挺没意思的啊，整天叽叽歪歪的，老来打扰我，我天天都忙死了，看到他来找我就烦。我就跟他说分手，让他别来烦我。”胡来弟之前在青年志愿者协会里当某干事，整天很忙，徐京华是不知道她在忙什么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参加任何组织部。
“你是发信息给他说分手的嘛？还是当面说的？当面说不是很尴尬嘛？若是他不同意，还纠缠你的话不是很难办？”徐京华问出自己的问题。
胡来弟停下来转身看着她“我当然是当面跟他提的分手，他老喜欢发信息表达感情，表白也是发信息。你不觉得这样的感情太廉价了吗？有什么事可以当面说啊，无论表白还是分手当面才会显得尊重他人，发短信最多一毛钱一条。表白只值一毛钱啊！我有什么能当面说的，都是直接跟他碰面说清楚。”胡来弟说的郑重其事。
徐京华没有说话，笑了笑，站起来开门出去了，另一头走廊上，美术专业的同学们还在嬉笑打闹。
徐京华慢慢走过去，胡来弟的话，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原来用信息表达感情很廉价吗？所以她自己和边仲清才会不牢固，经不住时间，也容易让人放弃……徐京华心一凉，算了，先等等消息吧。她的手机已经放在了口袋里。从徐京华看到分手因为十几天过去了，边仲清再没有回复信息。徐京华有点生气，她的那股气让她整个人都极度疯狂，想要搞破坏，看着什么都不顺眼，却一直在面无表情的忍耐着。
有人看到车来了，看着路上很多同学在排队上车，他们美术专业的车也差不多要到了，车来了，老师让大家上去，三年级先上车，二年级才跟着上去。每个专业去往的地方不同，比如农业专业要去z市，化工专业去往n市某地级市的化工学院，财会专业去往n市的财经学院，美术专业也是去往n市的n艺，n市称每年毕业的有百万学子，所以学校也是极其的多，大家去往不同的学校。
坐上车，徐京华和陈岚坐在靠前的位置，前面隔两个位置就是专业素描张老师坐在那里，张老师前面就是前车门，还有人陆陆续续的上来。
徐京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看着校园里的景色，眼睛掠过宿舍，看着篮球场现在还冷冷清清的，篮球场南边就是一大片的绿草地，现在还没有完全反绿，看着黄绿参半，看见几棵灌木球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绿色草地上还有一条小浅沟，里面是干涸的，沟边上种着几棵小垂柳树，垂条上可以看出盈盈的嫩绿，透亮的颜色，漂亮极了。看的人也会心情舒畅。草地边上就是学校大门口了，现在学校的大门都开着。边上的陈岚背过身和后面的三年级同学聊天。徐京华的眼睛越过陈岚，隔了走道顾梅英坐在她们的边上，也在和座位上的人说着话，她和三年级的学姐接触挺多的。顾梅英兴致不高，她也有自己的烦恼和担心。
徐京华知道为什么，顾梅英的心理素质不是太好，每次专业老师计时三小时开始进行模拟考试的时候，顾梅英总是表现的很不理想，手抖的厉害，还会反应迟钝，素描的线条感略差，颜色涂抹的也不均匀，拿到的分数也是不高的，虽然文化课还可以，但是这样的话，还是会吃大亏。
自从薛晶晶走了后，顾梅英就一直保持在第二名，老师也是让她好好用功的。顾梅英是走读生，每天都来的很早，在徐京华她们还没去食堂吃早饭，她就已经到了，晚上也是跟着大家上晚自习到九点半才回家。她家离的也不近，骑着电动车也要二十多分钟。顾梅英家里她是最小的，上面还有个哥哥在上大学，她其实比徐京华还大一岁，只是因为她家人不愿意让她读书，她才会耽误到那么大年岁的，即使现在她家里人也是不赞同她读书的，不给她学费和生活费，是她的哥哥一直在支持和帮助她读书。顾梅英也是不容易的，心气高，不服输。专业老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关于顾梅英会继续留下来读三年级的事情。
徐京华坐长途车就会犯困，若是不睡觉的话又会晕车。车上有人拿东西出来吃，徐京华什么吃食都没有带，因为她晕车不敢吃任何东西，至于晕车药她也不肯吃。只因听说晕车药里都带有安眠药成分，让人在车上昏昏欲睡，会短暂性的影响人的智力。既然如此，她自己睡觉就好了，何必让安眠药影响她的大脑呢。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才到老师提前预订的宾馆，徐京华班级上去二楼，学姐学长们在三楼，房间是标准的两人间和三人间的，徐京华、陈岚同学和顾梅英同学三个人一个房间，隔壁是曲同学、林秋和林月三人一个房间，至于其他几个人，怎么分配的徐京华就没有关注了，只知道他们也住在二楼。还有个男生跟素描专业老师一个房间，色彩专业老师自己单独一个房间。一下车就觉得气温有点高，徐京华把外套的扣子都解来，里面穿了一件乳白色的打底毛衣，南方的气温比老家高了点。
把东西放好后，两个专业老师让他们出来，跟他们说马路对面就是n市的n艺，是他们这次美术统考的学校，也是他们能考上的最好的本科院校。说着带大家出去吃饭，指着马路两边，有很多吃饭的店面，这里也是大学门口，吃的自然很多。张老师说“自由活动吧，想吃什么就去吃吧，不过不能吃坏肚子影响明天考试。吃过饭回来休息，或者画画，不能乱跑。”说着和几个男生先走了，他们应该也是去找地方吃饭的。
徐京华她们一个房间的人一起走，去了马路对面，n艺边上有很多好吃的小吃，也算是有名的小吃街了。徐京华看着天上的太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点了一份鸭血粉丝汤，另外加一个烧饼。这里的消费还是很高的，在家乡，鸭血粉丝就五块钱一碗，量还多，这里真的是粉丝汤了，价格还贵上一倍还多。
陈岚和顾梅英也点好了餐，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
吃完饭回来宾馆，三个人都睡不着，就在聊天听音乐，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张老师让男生来敲门，大家出去，过了马路。同学们跟着老师一起到学校里，只见进去大门，面前就有几个人物雕塑，据说这所学校是从h市搬迁过来的，名字也就改了。在这里也有很长的历史了。往里去，主干道的两边都有教学楼，校园里的地势也是起起伏伏的，n市虽然在平原，却是丘陵地形，靠近安徽省。校园里的道路和建筑也是随着地势而建设，很是别具一格。
张老师指着那边教学楼说你们明天就在那里考试，现在那里已经被安排出来，可以去转转，说着又去每个楼层走了走，看了看每个楼层的考场号。下午的时候各个学校的学生都已经被安排好了考场，通知在张老师那里。
第27章 失之桑榆
徐京华吃过晚饭并没有出去逛逛，她没有心情，她是来考试的，她不像隔壁曲同学她们心态稳，吃过饭到附近的商场逛了逛。也许放松一下，可以更好的发挥，但是徐京华不敢，她得把这根弦一直绷着，不能松下来，她觉得自己是属于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人。其实徐京华也是紧张的，她在房间里拿出画板坐在床脚，慢慢的琢磨自己的装饰色彩技巧。其他两个人也没有离开，都在自己的床脚边上画画。房间里的氛围很沉默又紧张。
她们一直很晚才睡去，虽然中途老师一直敲门让每个人早一点休息，保持状态，但徐京华看着陈岚同学的那背影，她看看了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还是没有立刻收拾洗漱睡觉，而是把自己比较优秀的作品拿出来一张一张的看过去，看自己老师的给分点，一直到十二点才躺下，却是秒睡。徐京华一直不是倒头就睡的人，她在学校也是酝酿睡意很久的人。她就是要把自己熬的很累，才会睡着，不然她也怕第二天会状态不好，只是她因为到了陌生地方，睡眠很浅，六点多就已经醒了，她继续没有睡下去，爬起来收拾洗漱一番，她们两个人也跟着起来，徐京华把床收拾好，坐在床上，用耳机听着音乐，等她们。
提前，老师就来把考场号告诉了同学们，让他们自己按昨天看过去号去找自己的位置，他就在考场外等着他们。
上午是素描的考试，徐京华进去以后，心跳加快，手也在不听话的发抖，她不敢看人，自己一个人在做深呼吸。在铃声响起，开始考试的时候反而平静了下来，眼睛里只有眼前的素描，看不到其他。她提前出了考场，在外面看到张老师坐在亭子边上等着。她是第一个出来的，朝着张老师笑了笑，坐在他身边。“感觉怎么样？”张老师问她。
“我自己很满意，感觉还不错，虽然一开始也手发抖，有点握不住笔，但是我自己克服了，按平时在学校一样的来了。”徐京华松口气的说，她觉得有一阵冷汗从背上溜过去。
“那就好，你自己感觉不错是很好的状态。既然已经考过了，就不要想了，我们好好准备下午的色彩考试。”
……
陆陆续续同学们都出来了，老师再没有问起考试的事情。只让大家赶紧吃饭休息，下午继续考试。
下午徐京华拿着画具提着小红桶在学校里等着，她不想待在宾馆里，那里空间小，给她的感觉是更压抑，她坐在学校的休息的地方等着，很多同学也在等着。徐京华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发现自己的桶不见了，她额头突然就满了一头的冷汗，时间也快要到了，她没有办法，她跑去找人借，她跑着在一座亭子里看见一个不像考生的女生，猜测应该是大学学姐在画画，她跑过去开口“学姐，你好，我想跟你借一下你的桶可以吗？我的桶不见了，我还要去考试，等我结束了送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