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梨抬起他的下巴,仔细地察看了一下他脸上的伤势,情况不算太严重,只是右眼尾有点淤青,还有嘴角破了些皮,心便落回了肚子里。
“怎么搞的?你怎么和陈哲麟打起架来了?”
周浪没回答,左手圈住她的细腰,右手抬起来,想把她放在他下巴上的手拿下去,只是他刚一抬手,江漓梨就惊呼起来。
“我的天!怎么流这么多血?”
原来他的伤根本不是在他的脸上,而是在他的手上,每一个骨节上都沾满了鲜血,她刚要拿起来细看,周浪就挣开她的手。
“不是我的血。”
不是他的?
那只能是陈哲麟的了。
江漓梨叹气:“你这是把他打得多重啊?”
“他活该!”
周浪忽然狠狠地说了一句,脸上戾气深重。
江漓梨一怔,感觉似乎很久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想杀人的表情,上一次,还是刘天宇那件事。
“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摇头,不想说。
江漓梨知道,只要是他打定主意不说的事,她是从他嘴里撬不出话来的,只好也坐在床沿上,叹了声气,忽然看见床头柜上放了听罐装可乐。
她正好渴了,便拿起来打开拉环。
刚要喝,周浪却大声喊道:“别喝!”
接着,她手里那罐可乐被他打飞出去,褐色的液体飞溅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甚至有不少洒在了墙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江漓梨惊呆了,双手就那么僵在了那儿,过了好半天才说:“怎么了,你又给我下了毒啊?”
她的本意是开句玩笑,好缓解一下这奇怪的氛围,但周浪却一点也没笑,忽然倾身过来,没半点征兆地吻住了她。
她虽然感到诧异,但还是配合起来,渐渐地,她被周浪推到了床上,手还在不停地解她的上衣扣子。
江漓梨脸红了,抓住他作乱的手。
“周浪,现在还是白天呢。”
这句提醒也没唤起他的羞耻心,他继续拉扯她的衣裳,而且技术高超,不知不觉就把她的文胸搭扣给解了,这还是前扣式的。
江漓梨丢盔弃甲,节节败退,顾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不一会儿就被他剥得精光。
她气得面红耳赤,抬起手要去推他胸膛,反而因为力气太小,被他扣着手腕反制住,两人在床上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
江漓梨最后累得半瘫在他身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感到今天的周浪很不对劲,以往他在床上,一贯是骚话连篇的类型,不仅自己说,还要逼着她说,而这一次他史无前例地沉默,除了卖力气,几乎不吭声,而且索取无度,如果不是她强烈抗议,他还要拉着她胡来一回。
现在完事了,他也不说话,手指在她的肋骨一带游移,痒痒的,像虫子在爬。
江漓梨想逗他说话,于是找到了一个话题的切入点,捉住肋骨上那只大手。
“你知道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吗?”
亚当和夏娃的故事脍炙人口,即使不是基督教徒,没有看过《圣经》,那也一定听说过,因此周浪点了点头,嗓音沙哑地说:“知道。”
江漓梨蜷在他温热的怀里,继续说:“那你一定知道,夏娃是用亚当的肋骨做成的了,你不觉得这故事很可笑么?我从来就不喜欢这种说法,好像把女人看成是男性的一种所有物一样,她们连身体都没有,要靠男人的肋骨衍生而来。”
说到这里,她突然展眉一笑:“你知道么?有些小说也会这样写,女主是男主的一根肋骨,以显示出男主对她的疼爱,我反正是没看出疼爱,只看出了对女性的贬低,对男人的吹捧。”
周浪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还是女权主义者。”
“这不是女权,”她严肃地纠正他,“我只是觉得,女性应该要有独立的精神地位,而不是一个男人的衍生物,我从来就不觉得女性应该凌驾于男性之上,只是呼吁一种两性的平等,所以我不是女权,准确地说,应该是人.权主义者。”
周浪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但又忍不住说:“这也只是你的一种看法,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你不能强迫别人与你看法一致,就比如说我,我从这个故事里,就没看出对女性的歧视,上帝用亚当的肋骨创造出了夏娃,是因为他看亚当太孤独,夏娃是亚当的骨中骨,肉中肉,这种说法不是很浪漫么?”
“一点也不浪漫。”
江漓梨始终不改变她的想法,一板一眼地说。
“好吧。”
周浪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