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一手操办的拍卖会,总是热闹的仿佛人才市场,其中又以女性居多。
不管是十七八岁的千金小姐,还是人到中年的富太太,既然花钱就能买到,谁不想跟年轻又帅气的男孩子共度三个小时的良宵呢?
这次周荡因为在外地拍摄,赶不来表妹的二十岁生日宴会,小姨的重头戏,就只能由周浪一肩挑起。
江漓梨坐在台下,看他苦着一张脸,手脚局促地被主持人拉到台上,就像赶集时被小贩牵上市场的一头绵羊,只能无助地承受着众人放肆的打量,不知道自己最后会被哪个买主给牵走。
好在他的起拍价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夸张,为了意思意思,只有一千起步。
当主持人宣布开始竞价之后,一个个牌子便从人群中举了起来,同时伴随着报价声。
“一千二。”
“一千三。”
“一千五。”
“两千。”
……
看来周浪行情不错,竞价要买他的人不少呢。
江漓梨嘿嘿笑着,她暂时没有出价,而是静静地观察着。
很快,她发现,无论别人价喊得多高,那个之前在洗手间揩过周浪油的胖女孩,总会举一下手中的牌子,将价格给抬上去。
显然,就像她承诺的那样,她今晚对周浪势在必得。
而每当她叫了价,台上的周浪就向她投来求救的眼神,看上去都要哭了。
江漓梨假装没有看到。
“等了一晚上,终于等来我最爱看的名场面了。”
季窈在她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嘴里叼了根棒棒糖,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
接下来,有她的指点,江漓梨知道了更多的内情。
比如那个胖女孩,她原来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林知沅。
林知沅的爷爷是个很出名的画家,她的艺术天赋也不容小觑,但是她身体不好,有先天性肥胖症,有些人为了取笑她,就在背地里叫她红烧肉。
当面这样叫她的人比较少,当然,不是因为这些人思想上有觉悟,怕伤了人家女孩的心,既然是取得出这种绰号的人,可想而知思想觉悟也高不到哪儿去。
之所以没人当面叫,是因为林知沅由于肥胖,脂肪厚,心脏不太好,要是过于激愤的话,可能会晕厥过去,甚至有生命危险。
上一个这样喊她的人,就是周浪。
林知沅当场就气晕了,后来周浪挨了他爷爷,也就是季窈外公一顿毒打,从此就再没人当面喊林知沅“红烧肉”了。
而林知沅住院的那一段日子,周浪天天被家里逼着去给她送饭,陪她看漫画聊天。
个把月一下来,这姑娘又处于躁动的青春期,竟然越看周浪越顺眼,对他由恨转爱,反而痴迷了起来。
周浪那时读高中,是最招小姑娘喜欢的时候,常常有一帮女同学手挽着手从他教室的窗前走过,就为了看他一眼。
可谁也没林知沅追他的阵仗大,这姑娘天天堵他教室门口,送情书送爱心午餐,他打个球她都要来旁观,给他加油应援,送水擦汗。
可怜的周浪由于不能让她激动,省得又把她气晕,竟然不能拒绝她,后来只能打不过总躲得起,林知沅追到哪儿,他就躲到哪儿,一度得了“林知沅恐惧症”,到了谈“林”色变的程度。
季窈还说,他们家有个笑话,说是周浪哪天要是在上厕所,听到林知沅来找他的话,估计立马就会翻窗逃跑,连裤子都来不及提。
江漓梨笑得要背过气去,没想到周浪一世英名,竟然栽在这样一个小丫头手里过。
哦,对了,他那个“浪哥哥”的昵称,就是从林知沅这里开始的。
一个浪哥哥,一个林妹妹,一个逃,一个追,堪称一段孽缘。
难怪她当时问他时,他不肯告诉她原因呢,兴许是觉得没面子吧。
江漓梨听得有趣,又悄悄指着另一位女士问季窈:“那个人呢?她又是什么来头?”
那是个约莫三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袭黑色镂空蕾丝花纹长裙。
江漓梨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她总是在林知沅的价格后抬高一个码,大约存了与她竞争的意思。
“哦,她呀。”
季窈只粗粗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红磨坊娱乐,你知道么?”
“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