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陆廷少原本愤怒的情绪,反倒平静了下来,“你不要忘了我只是路过,而你……他们因你发生打斗,陆枫的死你是有责任的。”
“你少吓唬我,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没看到!”裴莎激动起来,推了她一把。
陆廷少眉峰微动,心中陡然一紧,他不知道裴莎看到了多少,但又怕她在诈他,裴莎虽然追求物质,但本性善良,陆枫平日待他不薄,现在陆枫因她而死,她的心中充满愧疚与恐惧,裴莎是否会替他保密尚且是个未知数。
“裴莎,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他握住裴莎的手腕,裴莎看到他冰冷的眼神,浑身不寒而栗。
“还有,现在只有我可以保护你。”他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要想安安静静过好以后的日子,你得闭紧嘴巴。”
他的话锋利而冰冷,这分明就是威胁,裴莎双腿一软,愣是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僵持在一起,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在了一起,重的就快要落地。
“叮咚!”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福宝从屋内冲了出来,使劲儿往门上扒,看这架势,来的是熟人。
陆廷少回看一眼裴莎,似是在告诉她,躲进去,谁来都不要出来。他放开裴莎,裴莎恨恨瞪他一眼,转身进去了。
来人是裴临西,陆廷少颇感意外。
临西一进门就与许久未见的福宝亲。昵,陆廷少低头看着温柔的她,心情十分复杂。
“福宝进去。”看她玩儿的差不多了,陆廷少支走了福宝。
“你怎么来了?”
临西站起来,“陆枫葬礼那天,我也去了,只是临时有事没进去和你打招呼。”
陆廷少轻笑,“你是想说你担心我?”
临西沉默。
“不,或者说你是怜悯我?”
临西没有被他激到,只是心里也不好受,“难道我们现在就只剩下剑拔弩张了吗?”
“不敢!”陆廷少苦笑,“你要是不爽,你大可不必过来。”
临西咬了咬牙,本想说什么却咽了回去。
陆廷少那扎人的笑渐渐平息了下去,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问她:“难不成你是因为任环洋来的?下周就要召开股东会了,你来,是想查探我的态度?”
“股东会?怎么回事?”临西此前一无所知。
“你不知道?”他干笑,“难怪啊,任环洋也没几天总经理可做了,他怎么好意思告诉你。”
临西听出了这次股东会的攻击对象就是任环洋,其实她来这里只是单纯的来探望陆廷少,然而现在,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她脸色煞变,正欲离开,转身的刹那,陆廷少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又是这样,裴临西,难道任环洋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临西缓缓回头,“陆廷少,比起现在拥有这么多的你,我更喜欢过去那个简单的你。”说完,她想拨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拽的很紧,像抓着最后一根浮木的溺水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回到过去的样子,你会留在我身边吗?”他急切地问着,声音竟是颤抖的。
临西心中钝痛,她不是圣母、救世主,她有心爱的人,可他为何还一再地令她为难呢?“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不断地向我确定?”
“如果任环洋失去一切你还会爱他吗?”他问完,看到临西马上就要开口,他又急忙抢断,“你不要说话!你想好了!”
“我会。”她是那么坚决,根本没为他的感受考虑丝毫。
陆廷少听到答案的那一刻,那只手倏的松开,他和裴临西再也没有可能了,再也没有了。
裴临西走了,陆廷少瘫坐在地上沉默不语,裴莎靠在卧室门口眼巴巴看着他。
一直以来,她都很崇拜陆廷少,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而现在,她才发现,裴临西是陆廷少的死穴,只有她能伤到他,而这一次,她把陆廷少伤透了。
“裴莎。”他沙哑着嗓子叫她的名字,裴莎走过去蹲了下来,陆廷少突然抱住她,在她怀中痛哭不止。
裴莎抚摸着他的头发,心中对他的那股爱慕再次涌现了出来,她轻吻他的头发、脖颈,陆廷少似有所感,抬起头来吻住了她。
临西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中,看到任环洋的那一刻,她扑进了他的怀中,任环洋还以为她怎么了,忙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临西一直重复着道歉。
这可急坏了任环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临西抬起头,满目泪光,“都是因为我,你和我在一起后,就没有发生什么好事,我总是给你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