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珩还没走近, 朦朦胧胧听见她的话,有一瞬间的恍惚,脚下不由自主地停了。
“她有说在忙什么吗?”韶光问。
“没有。”柴菲摇摇头, 又重新拨打了一遍电话,泄气地挂断,“还是关机!难道她被她妈抓走了?!”
韶光惊讶:“什么?”
柴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间说漏嘴,含含糊糊地嘟囔了几声,最后长长叹气:“哎,我憋着真的难受,索性已经说漏嘴了,干脆跟你说了好了,但你要答应我,不准告诉闻珩。”
闻珩本已经抬脚要准备过去,听见他的名字,冥冥中有种奇怪的直觉,让他放下脚,站在原地正大光明地偷听。
韶光不解:“跟闻珩有关?”
“哎呀你先答应我,不然我不说了!”
柴菲知道韶光的品性,即便他跟闻珩关系匪浅,但只要答应替她保守秘密,就绝对不会告诉闻珩。
韶光也很给面子,笑着答应:“好,我答应你。”
柴菲就像憋坏了,终于找到可以宣泄的口子,立即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开始倾诉:“要从她那个丧尽天良的妈说起……”
一阵疯狂输出后,韶光做出总结:“所以,你是说,宁宁学姐,也喜欢闻珩?”
“也?”柴菲瞪大眼,“闻珩也喜欢我们家宁宝?他喜欢的那个学姐,难道是我们家宁宝?!”
“……”韶光眼皮抬了抬,“我怎么也……”
说漏嘴了。
“不是吧!”柴菲猛地一拍大腿,“那我们家宁宝不是白白误会难过了?她还因为害怕她妈找上闻珩,所以一直躲着!”
她害怕她妈找上他,所以一直躲着。
这句话,轰然之间炸响在闻珩的脑子里。
站在暗处的他,将柴菲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清清楚楚。
他被这句话炸得脑子有一瞬间的懵,好像太过震惊,以至于不知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所以,刚刚在楼梯遇见,她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跟他撇清关系,划清界限。
绝非真心。
讨厌他,绝非真心。
闻珩猛地调头,穿过酒吧嘈杂拥挤人群,一头扎进迷离夜色。
上车,倒方向,重新踏上去找尤语宁的路。
正是夜生活要开始的时间,整座城市声色靡靡灯红酒绿,如织的车流里,他甚至讨厌等每一盏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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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夜间,城市道路陷入瘫痪,一辆辆颜色型号各异的车紧密地排列着,水泄不通。
司机们纷纷抱怨着道路如此堵塞,却又不能挪动半寸。
只有机身相对较小的机车轰隆隆响着,灵活地穿梭在车流狭窄的空隙里。
陈绥今日约了闻喜之去打棒球,此时打完,原本是要去他的酒吧小坐一会儿,但闻喜之说出了汗不舒服,要回去洗澡。
前两日刚吵过架,他只能由着她,骑着他拉风的机车送她回家。
远远地看见堵塞的车流中熟悉的车牌号,陈绥放慢速度,问闻喜之:“那是不是闻珩的车?”
闻喜之探头看:“是。”
“啧,被堵成孙子。”
陈绥隐在头盔里的脸上浮起幸灾乐祸的笑意,慢悠悠滑动着机车过去,戴着手套拍了拍副驾车窗玻璃。
闻珩本就被堵车搞得心烦意乱,整个人就跟炮仗似的,就差点个火就能直接炸了。
偏偏还有人来敲车窗,他满腔怒火找到了去处,降下车窗就要对那人一顿怒骂。
却见那人把头盔挡风罩划上去,露出一双含笑眼眸。
陈绥那孙子探头嘲笑他:“嘿,小舅子,好巧啊。”
闻珩脏话飙到嘴边,出口只剩下一句:“□□大爷!”
他扯了安全带,气势汹汹地推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直奔陈绥的机车那里去。
陈绥被他这架势吓一跳:“你他妈要来打人啊?”
闻珩喊了声姐,朝俩人道:“车和头盔借我,你俩开我的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