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珩一副凝重的表情:“没事。”
“还是先别动了。”尤语宁把病床调高让他靠着,“我给你拧热毛巾擦擦吧。”
她转身把热水盆端过来,蹲着拧好,起身看着闻珩却犯了难:“你的脸……都上药了,不能擦。”
低头看他的手:“给你擦擦手?”
闻珩很轻地“嗯”了一声。
尤语宁弯腰抓他的手。
原本白玉无瑕堪比手模的手,除了刚刚被伤到起了淤青,还有不同大小的尖锐东西刺伤划伤结痂了的伤痕。
“这些——”尤语宁指着那些伤痕,抬头看他,“是怎么弄得?”
闻珩不以为意:“鬼知道。”
昨日去玫瑰庄园,他仔细地一朵朵挑选,伸手进了像荆棘一般的玫瑰花丛中,那些细密狂野的刺,扎了他满手。
他本就是冷白皮,受点伤就看得很明显。
尤语宁一边轻轻地替他擦干净手,一边想起他插在栏杆孔洞里的那朵染了血的带刺玫瑰。
“是……玫瑰的刺扎的吗?”
闻珩挑眉,傲慢的表情:“怎么可能?”
尤语宁不问了,安静地重新拧了热毛巾,将他的袖口挽上去,温柔地替他擦手臂。
闻珩就偏着脑袋看她。
几天不见,女孩子看着好像比从前更瘦了些,显得那张脸更加小巧。她坐在他的病床边,病房里冷淡的光线落在她身上,不自觉泛出柔和的光晕。
她的手又小又软,偏偏还怕弄疼他,就连替他擦手臂都是小心翼翼的。滑腻的指腹落在他的肌肤上,有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的奇妙感觉。
闻珩压下心里那点痒,觉得喉咙有些干。
“喂。”他喊,“尤语宁,你是不是心疼我。”
尤语宁手一顿,收手去拧毛巾,没有回他。
这次的毛巾拧得格外久,她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说:“水凉了,我去换一盆热的。”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闻珩眉头一挑,嘴角慢慢翘起。
尤语宁重新接了盆热水,磨蹭了一会儿,觉得闻珩应该已经忘了刚刚的问题,这才端着热水回去。
闻珩确实没再问刚刚那个问题,见她进来,暗示她:“脖子不舒服。”
尤语宁还以为他脖子也疼,匆匆放下水盆就要转身去找医生:“我去叫人。”
闻珩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就是觉得脏,不舒服。”
尤语宁放下心:“那我给你擦擦。”
“嗯。”闻珩松开她的手腕,“辛苦你了。”
“应该的。”
尤语宁重新拧了毛巾,弯腰凑近替他擦脖子。
“往前一点。”她说,一手拿着热毛巾,一手扶着他的后脖颈,“不用太大幅度。”
闻珩抬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她说话时呼出的轻柔气息落在颈侧耳间,呼吸都跟着变热。
顺从地往前倾,感受着热毛巾温柔地落在后颈每一寸肌肤。
热的,转瞬却又像是有阵风吹过,很凉。
操……
闻珩闭着眼,心里低声骂。
真给自己找罪受。
尤语宁却没有他那么多想法,完全就把他当成一个病人在照顾。热毛巾擦完后脖颈后,又让他重新靠回去,扶着他下巴往上抬:“头抬高点儿。”
闻珩抬头,喉结上下滚了一下。
尤语宁不小心看见,顿时有点不敢下手,犹豫着指了下他喉结:“这个……我不敢碰。”
“……?”闻珩心猿意马的,就听见她这么说,又气又乐,“我让你碰了?”
“……”
尤语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