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或北大选一个吧。”蒋树拨了下额前的头发,语调是惯常的漫不经心,“我想学音乐。”
“……”厘央看着他,神情复杂,“这张志愿书确实值得纪念。”
她顿了顿,又道:“小时候我也经常纠结该考清华还是北大……做人梦想还是该有的。”
蒋树哭笑不得。
厘央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你英文很好,以后可以找个辅导班做助教,专门教英语。”
她昨天能听得出来,蒋树在语言方面很有天赋,口语发音相当标准,用来教英语绰绰有余。
蒋树挠了下眉心,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当老师是要看文凭的,没有文凭不会有人雇我。”
厘央皱眉,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你英语这么好,高考成绩不会太差。”
蒋树摇头叹息,“偏科严重。”
厘央心道这偏科得多严重啊。
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你还可以做翻译。”
蒋树看着认真替自己思考前程的厘央,弯唇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背过身去,摆了摆手,声音里压着点笑意,“以后再研究,我先上学去了。”
厘央看着他走远,半晌才想起来把手里的垃圾扔到垃圾桶里。
第18章 雷雨天
厘央买了根冰棒, 边走边吃,天上的太阳依旧热辣,她头上戴着孙奶奶给她的草帽,遮住了不少阳光, 这个草帽是孙奶奶自己亲手编的, 样式别致, 在外在外面很难买到。
路过胡同, 里面传来拍球的声音, 她侧头随意看了一眼, 然后顿住脚步。
蒋树站在胡同里的篮球框底上, 周围围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他手里拿着篮球, 机械的重复着做出投篮的动作。
每当篮球穿过球框,那群小孩子都要发出崇拜的惊呼声, 充满童真。
厘央走到墙边,新奇地看着这一幕。
蒋树被小孩子们簇拥着, 虽然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眼底却没有丝毫不耐烦。
厘央看他竟然有闲情逸致教这群小孩子打篮球,不由笑了笑。
“不知道他们喜欢他什么,整天围着他转。”
厘央听到抱怨声,回头望去, 蒋男抱着一个崭新的篮球坐在巷口, 像个小大人一样抱着胸, 脸上是大写的怨气。
厘央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一边看着蒋树投篮,一边问:“你打篮球有他好吗?”
蒋男身体僵了一下,紧接着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他好又怎么样, 反正我不穿女装。”
蒋树投篮的时候手臂肌肉拉伸,线条流畅好看。
厘央微微晃了眼,慢半拍才接着问:“你有他这么受欢迎吗?”
蒋男辩无可辩,还是那句话,“我不用他们欢迎,他们愿意喜欢穿裙子的怪物就去喜欢好了。”
蒋树手臂上带着护腕,拿着篮球,手指轻轻一转,篮球就在他指尖转个不停,小孩子们极为崇拜的仰着头,惊呼声此起彼伏。
一个小孩张着手臂说着什么。
蒋树蹲下身,偏头听小孩说话,侧颜在细碎的阳光下温暖而平和。
小孩踮脚举着篮球,往篮球框里投,蒋树鼓励地摸了下他的头,其他小孩纷纷争先恐后地把脑袋伸了过去,蒋树只好挨个摸了一遍。
厘央忍不住弯起唇角,一颗心像被太阳光泡过,又暖又软。
蒋男恼怒地看了一眼那些跟自己同龄的小孩,“是他们没有眼光,我这种不穿女装的男孩子才值得崇拜。”
厘央转头看他,她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小孩。
蒋男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你跟他们一样没有眼光!”
厘央盯着蒋男,把冰棒嚼的咯吱咯吱响,蒋男从小被父母教的,好像不穿女装就是天大的本事一样,傲慢又无礼。
厘央垂目看了他一眼,“穿男装算什么本事?满街上的男人都穿男装,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敢于穿女装的那才叫本事,这世上没有比做自己更厉害的事。”
蒋男眉毛皱紧,不明白她说的为什么跟父母说的不一样,只能不满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