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时——梁韫
时间:2022-06-18 08:04:33

  贺承隽沉声应‘嗯’,手掌轻拍她后背,嗓音轻悠念出一首诗:

  “透过覆盖我的深夜,我看到黑喑如深坟。

  感谢万能的上苍,赐我不可征服的灵魂。

  就算逆境犹如地狱,我也从未退避哀求。

  哪怕命运的棒喝下,我也要流血不低头。”

  仅开头几句,时温就听出,这是黑人领袖曼德拉在狱中写的《不可征服》。

  六年前贺承隽就曾用曼德拉总统那句‘怨恨如同牢狱,原谅别人,等于升华自己‘教导过她。

  后来在巴黎的那些日子里,她便有意无意地将曼德拉总统所有的事迹精读。

  反反复复抄写那些激励人心的句子,轻声与他一同诵读:

  “这怒与泪的尘世外,恐怖幽灵悄然出没。

  但面对岁月的威胁,我丝亳不感到畏缩。

  不论案卷写满惩罚,还是前路门有多窄。

  我是我命运的主宰,我是我灵魂的统帅。”

  贺承隽望向她的眼眸是那样寒凉如水,又滚烫似火,好似千言万语在他们之间都是多余的,仅需一个眼神,就足矣探到心底。

  时温深知贺承隽有无数激励自己、安慰他人的话语,她不会再傻乎乎追问‘贺承隽,你不觉得这世界很不公平吗?好人没好报,坏人却逍遥’这种蠢问题。

  反正也不会有准确答案。

  还不如省省。

  贺承隽见怀中人良久无声,也没什么动作,以为她困劲上来,压声哄道,“快睡吧。”

  不料时温摇摇头,昂首用牙齿轻啃他下巴,指尖在他胸膛乱蹿,细声道,“贺承隽,你要我吧。”

  “早上不是要去永安寺?”贺承隽胳膊用了力,将她在他怀中作乱的手禁锢住,牢牢圈抱着她。

  两人既没睡也没做,时温跟他胡闹了会儿,才发现窗外天色微明,不如之前那般沉。

  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时间显示五点半。

  又在贺承隽怀里腻了一阵儿,亲亲他下巴摸摸他眉骨,磨着他让他多和她说说话。

  耗到六点整,俩人才起了床。

  在床上躺着的时候还不困,脚一挨上地面,时温就觉得困意上头,哈欠连天雾眼朦胧。

  这次变成贺承隽站在水池前刷牙,时温从后面环抱着他,靠在他后背眯觉。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还挺舒服。

  贺承隽弓身吐掉口中的牙膏沫,温眉软眼的看向镜子,口齿含糊道,“要不明天再去吧,今天先睡觉。”

  被迷迷糊糊仍不忘坚持自己想法的时温拒绝了。

  贺承隽失笑的问,不是唯物的无神论者吗?为什么还一定要坚持去寺庙?

  没得到时温的回应,似是已经睡熟。

  却在贺承隽下一句问她,今早想吃什么的时候,痛快回答说想吃水煎包。

  天光微熹,暗芒仍存,四周影影绰绰皆是早起出门的。

  手牵手闲晃在路上,两人弯弯绕绕走了附近好几条街都没有发现,又问过不少早起出来吃早餐的大爷大妈。

  才问到下下个街口有家卖水煎包的。

  索性返回别墅,开了车去。

  不知老天是不是故意与时温作对,那家平日里准时准点的水煎包店,恰好就今天不开门。

  门上贴着张A4纸:家中有急事歇业一天,着急联系请打159xxxxxxxx

  气的时温蜷在副驾驶上,话都不想说。

  贺承隽一通电话吵醒据说还在做恋爱美梦的黑子,简洁明了地问他,知不知道还有哪儿卖水煎包的。

  黑子只得踢着趿拉板儿,揉着不甚明朗的双眼去厨房,问他正在鼓捣黑暗料理的老妈。

  告知贺承隽在学校街往前走,再朝右拐的那条巷子一直向前,然后路口再左拐有一家。

  贺承隽毫无怨言,开车载着旁边眯眼瞧他的时温原路返回。

  一路拐拐绕绕,又因某条巷子是单行线,只能开去前面红绿灯路口,从外围绕一大圈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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