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天你宁愿自己解决也不肯碰我,是不是早就后悔了?”
贺承隽把东西随手挪到一旁扶手上,坐在时温身旁长臂一揽,她就落进他怀中。
稍显郑重道,“时温,我是怕你后悔。”
六年前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最爱的女人在怀,以为迟早能凭本事让她过上想要的生活。
自私的将她占为己有,却又突发意外。
如今他没钱没权又蹲过监狱,年龄大没学历还跟不上时代。
比他卓越优秀的男人遍地都是,他根本没有任何能留得住时温的东西。
难免畏手畏脚。
贺承隽这辈子鲜少有后悔之事,觉得每一个选择都是基于当下心境、状态而决定,哪怕结果不如人意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独有一件,让他在狱里午夜梦回辗转难眠的。
就是当年不知前路坎坷时,无比贪婪的得到了时温。
再相遇,难知此次梦存久。
便不愿再让后悔之事发生。
可他真切听到她娇作的声音,裹挟着她的真心扑面而来,他避不开,“贺承隽,你别想倒打一耙。”
“我告诉你,这辈子你娶我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反正我就是赖上你了。”
贺承隽梨涡浅浅,抓住她在他胸口处作乱的手,牵起放到唇边轻啄。
嗓音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缱绻,“嗯,怪不得给自己备注宝贝媳妇儿。”
这是时温第一次从贺承隽口中听到这么亲密的称呼,六年前在医院腻歪的那段时日,贺承隽最亲密的一次也不过是喊她‘温,过来’。
这次却是两个不同的暧昧词汇相连,新奇的紧。
又因他嗓音染满笑意,磁性悦耳。
勾的时温耳根都泛软。
缠着贺承隽想让他再说一次给她听,但他的嘴巴就像被针线牢牢缝起来般,无论她怎么撒娇怎么折腾,再不肯漏出一点声儿。
昨夜一宿没睡,再加上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催赶着搬家,身心俱疲。
时温靠在贺承隽怀里,闻着他身上安神的檀香味,没一会儿就睡熟。
再醒来,日头跌落刺人眼,玫瑰攀风欲比娇。
时温没在贺承隽温暖舒服的怀里,独自枕着手臂蜷缩在沙发上,身上搭着条白色毯子。
一角拖在地毯上。
之前在客厅中央堆放的行李箱杂物袋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方才毫无人气的别墅,逐渐被她的小东小西填满每个角落。
时温仍旧保持蜷缩的姿势,掌心捂唇打了个哈欠。
静等好几分钟都没听到别墅里有贺承隽发出的任何声响。
反倒瞄见守在地毯边上,与她一同打盹儿的时眷。
时温换了个趴在沙发上翘腿的姿势,悄声问它,“时眷,你爹呢?”
时眷听闻动静,小脑袋从揣起的爪爪里抬起瞧她一眼,回她句‘喵’。
“哦,他不要我们了啊。”
“喵。”
“那可真是好惨,以后就只能我们姐妹两个相依为命了。”时温余光注意到沙发扶手上没被收走的东西,自顾自当戏精:
“不过好在你爹把财产给咱俩留下了,这样我就不用砸锅卖铁去给你买猫粮了。”
“嗤。”
成功捕捉到自不远处响起的低沉嗤笑声,时温静默了瞬,起身蹬上拖鞋往声源处走。
不忘先念叨一句,“贺承隽,你在干什么啊,都不出声音的。”
趿拉着拖鞋蹭到吧台前,才看清桌面上散放着刺青店老板送给她的那副1000块的拼图,贺承隽正在拼。
时温对这些拼拼凑凑的东西向来没什么耐心,刺青店老板当时送给她是什么样子,她带回国来就还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