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岳内心对她的不满也开始越来越多。
他与时沁本就是家族联姻毫无感情,又被时家各处都压一头,总能在明里暗里听见别人说他是高攀的凤凰男。
生下来的不是能继承遗产的儿子就算了,女儿还得跟时沁姓。
盘算着让时温中规中矩混到成年,早日凭那副美貌攀上更大的豪门家族,他也能如鱼得水些。
却不想时沁非要让时温学美术,不惜几十万几百万的往她身上砸钱。
早就对此不敢怒不敢言,憋气得很。
所以陈岳迅速以‘初中的学业重,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为借口,想将时温能接受的良好美术教育直接被斩断在时沁去世的那个月。
幸好外公提前预料到陈岳的人品,临去世前悄悄给她留下不少财产,陈岳又忙于安顿朱姓母女俩。
因此并不知道时温私下与老画家一直保持着联系,抽空跟他继续学习美术。
初中毕业的那个长假期里,时温着实感觉跟朱姓母女俩呆在一个家里窒息。
与陆夜白一拍即合,两人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无计划旅行。
那两个月里他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今天早上还在沙漠里骑着骆驼,吐槽这地方真是干的脸皮都要裂开了。
明天晚上就已经在伦敦街边的酒馆里喝个烂醉,摇个骰子能把骰子也摇丢。
坐着麋鹿雪橇见过极昼,也幸运的看到了极光,躺在落地窗前等过贝克山暴风雪后的黎明。
贾玛清真寺周围随着日出扑棱遨飞的鸟儿,圣托里尼遍布跟着日落粲然促亮的灯火。
无一不让时温身心满足。
陆夜白身子后仰,撑坐在伊帕内玛海滩边问她:这几天巴黎那边有不少时装秀和展览。
要不要去看看?
时温一口应下。
第61章 血泪史 好啊你,贺承隽,你敢打我!……
时温可以肯定, 那时候听完陆夜白那句话的自己,瞳孔中冒出的金光定然不输伊帕内玛海滩的日落余晖。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最后他们还是没去成。
因为陆母的生日在八月下半旬, 那年刚好又是本命年,陆夜白作为独子,不得不提早半个月回去。
回家后时温把自己关在房间,连续看了很多场时装秀,翻找出不少讲解卢浮宫里名画的视频。
虽然一饱眼福, 可总归是不如自己亲身体验的效果好。
那时候堪称无欲无求的时温突然萌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她想去巴黎。
无论是在那边小住几月,或者是长时间呆在那里都行, 她喜欢并且向往那种自由不受限的随性艺术表达。
也是从那次旅游回来, 时温开始尝试自学法语, 盼着哪天能一睹巴黎的风采。
但事发突然,没能等时温实现这个愿望,自暴自弃的念头反而更快的侵袭了她的大脑。
后来陈岳让她出国她不是没有心动过,可她是那种自己想做什么才会去做,别人越催就越会激发反骨的人。
更别提当时她已经和贺承隽在一起, 她不想异国恋更不想分手。
与其选择出国天各一方, 时温宁愿选择一辈子没什么大起色,就老老实实蜷在贺承隽身边。
却没想到会出那种事情。
六年前走的太匆忙,几乎是什么都还没提前安排好,就头昏脑热的被陆夜白带出了国。
躺在飞机上的时温努力扯出个难看的笑打趣陆夜白, 还好她们有先见之明自学了法语, 不然去了连酒店都没得住。
真就得拎着行李箱去睡香榭丽舍大街上的长板凳了。
还被陆夜白嘲笑说,就照她刚刚那个标准的鬼笑,去演噩梦娃娃屋一定能吓到不少人。
后来下了飞机才发现,陆夜白早就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 小到来接机的人,大到公寓住宿。
时温就是在公寓楼下那家超市里买牛奶时,惊觉原来她自认为学的还不错的法语,离能无障碍生活还差不少。
去巴黎生活的那前三个月里,时温的口头禅顺利改成了‘Excusez - moi, pourriez - vous répéter?(对不起,您能再重复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