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时——梁韫
时间:2022-06-18 08:04:33

  大概是被贺承隽的一言一行潜移默化多了,时温总认为人都该是真诚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哪怕不能坦诚的说出不喜欢,也至少不会虚伪的说喜欢。

  可她忽略了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爱憎分明,大部分人都像皮圈这样权衡利弊。

  所以贺承隽才会显得那样弥足珍贵。

  不知道是谁首先提议的要玩游戏,反正最后时温和陆夜白也觉得光听歌光喝酒没什么意思。

  索性坐回沙发上,与他们一起摇骰子玩吹牛。

  小地方到底落后,不如大地方玩的花。

  时温和陆夜白之前在江北酒吧里混惯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碰过,不知不觉间都练出一手摇骰子的好本事。

  别说不用看就能把点数猜个九成九,将五个骰子摇到垒成一摞都是小菜一碟。

  前面十来局里,俩人连骰子盒都没看过一眼,也没碰一滴酒。

  只是运筹帷幄地笑看周围的人,一杯杯往肚子里灌,很快面红耳赤,讲话都带大舌头。

  觉得这样下去更没什么意思,时温悄悄给陆夜白使了个眼色,陆夜白秒懂。

  之后那十几局里,俩人便总会刻意装随意的输几把助助兴。

  时温加起来一共喝了两杯纯洋,除了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像含满沙砾磨的疼以外,其他都还好。

  但陆夜白还是按以前的习惯,在灯红酒绿的间隙,喊服务生端杯加白糖的纯牛奶过来,给她解酒。

  因他们这桌豪掷千金,今日开场比平时早了两三个钟头。

  直到他们已经换着花样玩过好几轮后,其余空着的卡座和散台才稀稀拉拉被填满。

  时温又跟他们玩了几把后,意兴缺缺地扔了骰子筒,倦懒地靠在黑皮沙发背上。

  摁明的手机屏上清晰显示着一个小时前,她给贺承隽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来。

  贺承隽隔了许久才回复,说差不多还得一个钟头才能过来。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时温摁灭手机捏在指尖中转动,频频往入口处瞧,躁动不安的连身旁仍在玩骰子的陆夜白都注意到,身体后倾靠过来问她,到底在看什么?

  “贺承隽说他等会儿就来,我怕他找不到台。”

  右手食指抬起,时温指了指桌上新端上来的小食拼盘,让陆夜白给她挑个圣女果来。

  却不想陆夜白长臂一伸,大刀阔斧地将整个拼盘都给她拿来,让她自个儿端着吃。

  时温一边往口中放圣女果,一边急不可耐地偏头探向入口处,时不时又低头摁亮手机,看一眼到底几点了。

  直到手机屏上数字分秒更迭,又过了多半个钟头,时温前倾身体将没吃几口的拼盘放回桌面上。

  顺手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想站起身来去趟卫生间。

  一抬眼便看到不远处那个,自己惦记了一整晚的男人。

  但在下一秒,却眉头蹙紧,目光尖锐。

  正朝她们这桌走来的贺承隽,怀中还搂着个女人。

  借酒吧朦胧暧昧的彩光,时温隔着一段距离仔细打量了那女人许久,一身露脐上衣超短裙。

  浓妆艳抹的脸上挂着不合妆容的娇羞。

  让人看的想吐。

  怪不得,怪不得皮圈问她,为什么不和三哥一起来。

  原来不是问怎么贺承隽没来,而是问为什么贺承隽来没带她。

  贺承隽口中所谓的有事,就是这破事。

  显然,身旁不间断用余光注意着时温动作的陆夜白也看到了。

  扔了手里的骰子筒,冷厉凶狠地站起身来,表情不善地紧锁与她们只有几步远的贺承隽。

  场子里震耳欲聋的热曲一首接一首,下一个大高·潮随漫天纷纷扬扬地红纸和纵情喷洒的干冰而来,所有人都根据音乐抖动,凭借酒精放纵。

  唯独时温,好像再听不见任何声响。

  只眯起妩媚的眼眸,恶狠狠地攫着面前那两个人。

  贺承隽似是先冲她扬了个笑,浪痞痞地勾着唇角,后又当着她和陆夜白的面儿,偏头吻了下旁边那女人的耳根。

  女人顿时更娇羞了,面颊绯红的往贺承隽怀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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