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笑说:“发吧。”
钟之夏伸手捏他脸:“哦,你这个表情,仿佛英勇就义赴刑场。”
锅里的水沸腾了,勖嘉礼刮肉泥,边说:“我还在给你做饭呢,你就这样冤枉我。太叫我伤心了。”
钟之夏将脸贴在他后肩,开玩笑说:“我觉得你心里在唱国际歌。”
勖嘉礼笑了笑,哼起了被他魔改过的国际歌:“起来,此刻正做饭的男人,满腔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爱而斗争……”
她接了下去,“我的英特耐雄纳尔已经实现。”
勖嘉礼终于腾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可以吃饭了,去把鞋穿上,吃完了带你去散步。”
“不穿了,脚底已经脏了,待会儿光脚去冲浪~~”
“海滩上不只是沙子,会被扎到的。”
钟之夏被锅里的香气牢牢吸引住,根本不听他的。他只好自己穿过厨房,去客厅门边给她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地气过了脚底穴道,会着凉的。”
“好吧。”她自己在舀汤了,应了一声,盲穿。但脚怎么也伸不进拖鞋里。
“别动,我给你穿上。”勖嘉礼蹲下来,把拖鞋套到钟之夏脚上。
钟之夏盛好两碗,“好烫,你快洗手,帮我端到客厅去。”
“嗯,来了。”
勖嘉礼冲洗了一下手,“你放着别动,我来。”
钟之夏应了声,趿着拖鞋到餐桌旁演起来:“勖大总管,哀家的饭怎么还没送上来啊~~~”
勖嘉礼微微一笑,“太后陛下,您的饭在这呢。”
嗓音磁沉,面容英俊,根本不像太监,像《末代皇帝》里的尊龙。钟之夏当场改口:“咳咳咳,搞错了,你应该叫我皇后,或者爱妃。”
勖嘉礼露齿粲然一笑,眼里盛满阳光:“那你重新演一个。”
钟之夏拿餐巾纸当手帕捏着嗓子假装拭泪,“陛下~臣妾肚子都饿扁了~~嘤嘤嘤~~~~~~”
岂料勖嘉礼并不按套路来。
他眯了眯眼睛,敛去笑容,扬起下巴睨她一眼:“皇后,休得撒娇。”
他不笑的时候是真很吓人。
白纱飞舞的窗前,他如同孤单的教父,笼罩在冬夜皎洁清冷的月光里,矜贵而疏离,带着淡淡的厌倦和颓唐,仿佛茕茕孑立于寂静人间、空旷山野,尘埃里的一切通通与他无关。
他的眼神是荒凉而高傲的,拒人千里之外。
钟之夏心里一慌,不敢笑了,委屈地说:“你凶我。”
没想到真把小姑娘吓住,勖嘉礼笑了一声,走过去,掌心贴着她后脑勺儿将她拥入怀里,“哪有,我不是陪你过家家么。”
回想起他们冷战的几个月里,钟之夏心有余悸:“我最怕你不笑。”
“我最怕你哭,”勖嘉礼拇指摩挲着她的脸蛋,微微叹气,“你一哭我就想拿把刀剖开自己。”
钟之夏连忙后怕地抱住他:“那我不哭了。”
他低头灿烂地笑起来:“乖啦。”
怎么有人可以笑起来的时候,又欲又阳光?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根本无法抵抗对他的喜欢。
第31章 夏之阵
这里的夏天, 最高温度也才30度,空气凉爽湿润。
适宜的气温催生繁荣的街头艺术。城市每个月都有自发的民间艺术集会,许多人在马路边的跳蚤市场里贩售自己的手工艺作品, 或者带着乐器在路边演出。
钟之夏穿上她自己用透明珠子和层层叠叠极具空气感的彩虹薄纱做的露背裙,和同样用透明珠子做的凉鞋, 拖着大提琴,去集市上拉琴卖小珠子串的耳坠、戒指和项链。
这款裙子, 叫“爱意就像大雨落下”。
灵感来源于是某日勖嘉礼带着她租赁摩托艇在海上冲浪, 但天公不作美, 突降瓢泼大雨, 但他俩玩得正开心, 就淋着雨接着冲。结果他俩越玩越嗨, 雨真就一直一直下着。
上岸时她裙摆下面一直往下淌水,勖嘉礼说她是出水芙蓉。她笑着自称“我是喝了魔药的美人鱼”。
回去后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