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收紧了手臂:“对不起。”
“没关系。”
阮嘉虽然没有懂陈言为什么说对不起,因为她从来不觉得,方岚的错误,应该由陈言来买单,又问了句:“那是你报的警吗?”
陈言点头。
阮嘉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让你牵扯进来的。”
陈言微微笑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阿言,我以后会对你更好。”
好到可以弥补方岚带给他的所有不好。
“说什么傻话呢。”
陈言擦了擦她的眼泪,笑着说:“还能怎么好啊?
最多,下次欺负你的时候不要再咬我了。”
阮嘉破涕为笑,回了句好。
却又有点不满的说:“原来你对我真的有不满意的地方!”
陈言:“……”
“这不是不满意。”陈言收紧了手臂,把阮嘉又往怀里捞了捞,嘴角微弯着:“我们阮阮,怎么这么单纯呢。”
他的单纯咬的很重。
又说”:“都没有听出来我的言外之意。”
阮嘉:“……”
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张脸有点泛红:“你这…时机、场合都不对!”
还怪别人听不出来!
“哦,那是怪我。”
陈言挑了挑眉:“那我们换一个场合,你昨天自己说了,明天继续…”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我这两天多更点
上一章我改了,所以大家应该接不上,上面那一章,辛苦大家再重新看一遍。
第76章 轻言阮语
方岚给的录音里, 有赵凤华详细的犯罪证据,他们几乎每一次对话,都被她存进了这个U盘里。
当年的车祸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刹车坏掉, 所以赵凤华是赖不掉的。
而方岚,因为精神问题, 所以没有负刑事责任, 但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
陈楚生去见过她一次, 才知道很多事, 都是因她而起。
真相浮出水面之后,受打击最大的是阮东成, 赵凤华被警察带走之后,他在利华的墓碑前坐了一晚上。
之后身子就不大好。
陈言送他去了疗养院, 找了人照顾他。
-
《容妃》拍完,是在第二年的六月份,一共拍了八个月, 其实容妃的结局不算好,性子清冷,却从未远离过宫里的勾心斗角。
虽然一生荣宠, 可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年少时陪她策马的慕哲。
拍的戏多了,其实阮嘉已经能很好的区分演戏和现实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容妃拍摄的时间太长, 她又倾注了全部心力,所以杀青的那场戏,容妃一个人走在紫禁城的长廊, 习惯了清装, 习惯了花盆底。
一抬头却在长廊尽头, 看到了一身青衣, 策马奔腾的沂川。
剧本上,沂川落了滴泪。
可真正到演的时候,阮嘉却怎么都哭不出来,想到容妃身不由己的一声,抬眼,满目疮痍。
她的眼泪,早在刚入宫时就留干了。
曾美到让族人觉得像天神下凡的沂川,最终却在几米宫墙里熬的暗淡无光,更让人觉得遗憾。
结束之后,阮嘉靠着宫墙,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莫西过来抱她,轻声安慰:“处理的很好,辛苦了。”
阮嘉微微笑笑,鲜少的还未出戏,想到容妃,她都觉得无力和惋惜,即使她占据了上帝视角,却仍旧不知道该如何在保全族人的前提下,让容妃实现心之所向。
太过美丽,反倒成为了控制她的枷锁。
章姐看她情绪不好,就也站到她身边:“想什么呢?”
阮嘉微微笑了笑:“容妃,觉得有点可惜。”
“嘉嘉,那是戏,没有什么可惜的。
戏里总要有点遗憾,生活里没有遗憾就好。”
“给。”
章姐把手里的的奶茶递给阮嘉,南城正好是雨季,房间里闷得很,手心的凉意,极大程度的缓解了心里的烦闷。
她从进圈之后,就连饮料都没有喝过,更何况奶茶。
“这也太罪恶了。”
章姐说:“你家老公让给你点的,就猜到你会心情不好,所以让我给你买点甜的。
后面没给你接戏,少喝点没关系。”
“他让你买的芒果的?”
阮嘉看了一眼杯底躺了许多芒果颗粒,看起来就很甜。
“嗯,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你喜欢吃芒果啊,你这隐藏的也太好了。”
阮嘉笑了笑:“陈言对芒果过敏。”
“所以你就再没吃过?”
章姐也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配得到一个陈言了…如果有个男人,对她喜欢的东西过敏,纵使她再喜欢,她也会觉得不合适。
为了他舍弃,不存在的。
阮嘉笑着说:“还有就是芒果太甜了,我抗糖。”
章姐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原因:“所以陈总让我买芒果的,是希望你不要因为他而放弃任何自己喜欢的东西!”
章姐一副磕到了的模样:“一定是这样。”
阮嘉:“……”
虽然没说话,但阮嘉知道,陈言就是这么想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不会让自己因为她失去什么东西。
“戏也拍完了,你俩婚礼该提上日程了吧。”章姐一脸八卦:“有想过在哪里度蜜月吗?”
“这段时间太热,我们想着等天凉的时候再办。”
“那这两天什么安排?”
章姐笑盈盈的:“再帮你接两个活动?”
“陈言知道了会气死的!”
阮嘉没忍住笑了,低头喝了口奶茶:“这两天要去趟法国。”
“去法国干嘛?”
“陈言公司有事需要处理,正好我也有事需要去一趟,他就等着我了。”
章姐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行,正好我也趁这个机会出去玩一段时间。”
“休息一段时间有什么打算吗?”
阮嘉说:“阿然之前跟我说,想给你两个新人带。跟你说了吗?”
“说了。”
章姐无奈的扶额:“带你带的懒起来了,不想接。”
“我后面肯定要慢下来。”
阮嘉说:“你接了也好。”
章姐看着阮嘉,莫名有点伤感:“你想我接啊?”
“其实不想。”
阮嘉笑着叹了口气:“会有一点点吃醋。”
她跟章姐一起打拼这么多年,不管怎么样,章姐都没有带过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即使是她被封杀那段时间也没有。
阮嘉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实在不想跟别人分享你。”
章姐没想到阮嘉会这么说,怔了片刻,突然心里涌起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感觉。
一个向来懂事的人,突然那么赤-裸的告诉你你在她心里的重要!这比任何事都让她觉得开心。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让我为了自己接过来。”
章姐打趣了一句:“嘉嘉,你变得不懂事了。”
阮嘉啊了声:“有吗?”
“嗯。”章姐重重的点了点头:“但是,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舒服!”
阮嘉没忍住笑了:“要不你换行吧章姐,我天天说好听的话哄你。”
章姐佯装考虑:“也别换行了,你养着我吧。”
两个人看了眼对方,都笑了。
一直到章姐拉着她回去的时候才认真起来:“说真的,关于后面的安排,我也正准备跟你商量。”
“嗯”
阮嘉点点头:“你说。”
章姐:“我没准备接秦总给我的人,我关注了一下,漂亮是漂亮,但性子不行,太矫情,也不愿意费心钻研演技,总想着投机取巧,这种性格,难红起来。”
章姐说这个阮嘉是认同的。
在圈内,想要长红,还是要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就又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过了这段时间,我准备自己去选一些当演员的好苗子,签到我们工作室,不过还是属于星火旗下的。
再招点经纪人,我就不冲前线了,带出一个你,已经够了。”
阮嘉闻言笑了:“这样也行。”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路过了一家甜品店。
奶茶喝了一半,又忍不住买了很多甜点,给圆圆章姐还有楚和他们一个人分了点,还剩了很多,阮嘉也不怕吃不完,反正陈言说,他快到了。
-
陈言到酒店的时候,阮嘉一样吃了点,看到他过来忙招了招手:“过来吃,不要浪费。”
陈言无奈的笑了声,认命的帮她做了收尾。
她去参加杀青宴的时候,陈言就留在房间里帮她收拾东西。
结束之后,两个人回了趟北城收拾东西,之后就直接飞去了法国。
陈言很长时间没有来过分公司,所以第一天特别忙,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想让阮嘉跟她一起去公司。
阮嘉有其他事要做,所以就摇了摇头。
“你去公司忙就好,我到处走走。”
“你想去哪,我忙完了陪你去,你自己我不放心。”
阮嘉没忍住笑了:“真的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走丢吗?”
“没走丢过吗?”
陈言把阮嘉拉到怀里,点了点她的鼻尖:“那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
“你怎么知道的?”
阮嘉想到都觉得不好意思,她之所以回去恶补英语,就是因为她之前在法国走丢过。
当时还是为了找陈言。
她知道陈言刚来法国没钱,肯定会找租金最便宜的地方,阮嘉在网上搜了很多地方,想一一找过去。
结果手机没电了,又没带现金,看不懂法语,根本不知道自己置身什么位置。
她甚至就连会的英语也就只有寥寥几句。
之前一直以为陈言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所以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会,可是生活,却重重的打了她的脸。
陈言看着她顿了顿:“章姐跟我说的。”
“章姐怎么这种事也跟你说。”
阮嘉撇撇嘴,觉得这事有点丢人,就又说:“我当初就应该好好学习。
如果不是我遇到了一个会说几句中文的大哥,我估计要在那条街上无助更久。
…
现在想想挺奇怪,我都不敢相信那个大哥会说中文。”
“怎么说?”
“他发音不是很标准,我说什么感觉他也听不懂,但竟然知道我迷路了!知道我需要手机,我是不是很幸运,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陈言微微笑了笑,碰了碰她的鼻尖。
想到那天,莫西打电话给他,说他们找不到阮嘉了,陈言跑了出去,在离他住的地方不远的路上看到了她。
夜已经深了,那一块很安静。
她蹲在地上,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想跑过去告诉阮嘉不要怕,但是脚步却生生停住。
他告诉了莫西阮嘉的位置,害怕阮嘉担心的更久,想先找人帮忙,正巧住在他楼下的大哥下晚班回来。
陈言把自己口袋里的钱都给了他。
请他过去帮帮阮嘉,教了他两句中文,就是阮嘉听到的那两句。
“你需要帮助?”
“给你电话。”
看着阮嘉笑盈盈的模样,陈言心里一软。
他不仅希望阮嘉,以后能开开心心,更希望她永远相信世间的善意,相信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陈言碰了碰她的额头,轻声说:“很幸运。”
在阮嘉的软磨硬泡下,陈言还是答应了让阮嘉自己一个人走走,只是给她包里放了个充电宝以备不时之需。
阮嘉去了杨叔的面店。
因为没到饭点,所以很清静,很久没见,没想到杨叔还记得她。
“上次说让你们过来吃晚饭,两个人都没来。”
阮嘉笑着说:“上次临时有点事。”
杨叔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你跟陈言最近怎么样啊?”
“结婚了。”阮嘉笑着看了一眼手上的钻戒:“杨叔,到时候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杨叔特别开心:“什么时间?”
“还没定。”
阮嘉说:“应该是十月份。”
“行!”杨叔坐到阮嘉对面:“我到时候肯定去!”
“还有一件事。”
阮嘉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他:“陈言说,他刚来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幸好遇见了你们,平时总是照顾他。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所以就买下了这间店面,请您一定要收下。”
杨叔皱了皱眉头,把文件推了回去。
“我没帮他什么,不过是多添点面而已,实在是受之有愧。
而且,我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陈言每次来吃饭,总要多留许多钱,要有,也早就还完了,你要再这么客气,我就不好意思见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