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签了卖身契的嘛,这次回去也要汇报工作,要是梅姐觉得肖年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了,那也有可能调我回美国总部。”
纪修不悦道:“肖年离能独当一面还一面呢。”
卫秋歌窃笑。
纪修补充道:“你看他那浑身筛子眼儿的样,公司交给他早晚得完蛋。”
卫秋歌:“那这也是梅姐说了算的嘛……”
“我去跟肖年说。”纪修大包大揽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行就威胁之以拳头,反正他有几十种方法,能帮肖年认识到自身能力的不足。
“这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他在梅姐那里的话语权还不如我。”卫秋歌答。
“那我就去找肖远梅!”纪修一副要去冲锋陷阵的样子。
“那要是没用呢?”卫秋歌追问。
“你签的又不是卖身契,大不了赔她钱。”纪修道,一副“不就是钱吗,老子有的是”的架势。
“那我要是喜欢我现在的工作,还想继续留在MELIS呢?”
纪修这才正经起来:“你想去美国工作?”
“要是我想呢?”卫秋歌反问。
纪修盘算了下,也就三四秒钟后,回道:“那我们就去美国定居。”
卫秋歌对这样的答案有些意外。
他回得痛快,一点也不在意地就要抛弃他在这里奋斗了小半辈子的一切,跟着她漂洋过海。
卫秋歌心里有说不出的暖。
但是他确实一直如此,永远把她放到自己世界的中心。从未变过。
纪修侧过头,光影的叠加,让他的面容看起来像是个□□片里的反派,他眼中的神情带着戾气:“反正你别想甩开我。”
“我才不会!”卫秋歌回嘴道。
纪修看了她一眼,在前面的红绿灯处突然掉了头。
“怎么掉头了?开过了?”卫秋歌不解地看他。
“没有,不吃了。”
“嗯?”
“有更着急的事,一会儿完事了叫Room Service。”
卫秋歌自然明白他的暗示,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在前面红色车尾灯的照耀下,她的脸上也是一片红。
酒店房间内,额前发梢已经带着汗滴的纪修仍不知餍足地亲吻着她的锁骨,然后突然用力地咬了一下。
“疼。”卫秋歌往他怀里钻,嘴上嗔怪道。
“我刚反应过来,你刚才是不是骗我呢?”纪修转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那你真的想去美国定居?”
“当然不想,我喜欢北京。”卫秋歌回道。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试探你的真心啊!”卫秋歌笑着答。
“……”纪修面露不满:“我的心还用试?”
卫秋歌:“怎么就不用?”
纪修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裸露的皮肤上:“那你剖开吧,掏出来看看。”
卫秋歌摸着那块结实的肌肉,打趣道:“你一个酒店经理,没事练这些勾引女人的东西做什么?”
纪修贴在了她耳边:“勾引到你了么?”
卫秋歌随手扯了被单,将他的上半身盖起来:“注意影响。”
纪修痞里痞气地回:“我是让你看看我心里有什么,谁让你色迷心窍的?”
卫秋歌说不过他,呛声道:“我看见了,你心里全是黑的。”
“那你以后就多抹点防晒。”纪修笑得得意洋洋。
卫秋歌顺势使了些力气拍了他一下。
纪修的神情稍微正经了些:“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去美国?”
卫秋歌回道:“去找梅姐汇报,顺便谈谈给自己降个职的事。”
“降职?”
“嗯,从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人,变成个九品当地芝麻官。”
纪修明白了她的意思,双手搂住了她:“你这算是京兆尹,官儿也不小。”
“那也和您这位大丞相不能同日而语。”卫秋歌答。
“那你来我这儿吧,我让你当王母娘娘。”纪修低头亲吻她的发丝。
“他俩也不是一个系统里的吧……”卫秋歌琢磨着。
她还想跟他掰扯,此时纪修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揉捏了起来。
“纪修,”卫秋歌小声喊他名字,“你别……不是才……”
纪修答道:“我也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卫秋歌被他撩拨得浑身酥麻,神智没一会儿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想要么?”纪修故意在她耳边吹着气。
“嗯……”她轻哼着回答。
“多想?”
卫秋歌害羞地咬着嘴唇不肯回答,只是喉咙间的喘息声多了些急迫。
纪修突然一个起身,坐了起来,换了个表情,低着头问她道:“那今天陈青说以后他们有问题都找肖年是什么意思?”
卫秋歌没反应过来:“什么?”
“今天在你公司,陈青说你要回美国,以后有问题让他们找肖年。”纪修又重复了一遍。
“你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聊我们公司的业务变动吗?”卫秋歌一脸无奈。
纪修:“你不是被我抓包了临时编出来的这套瞎话吧?”
卫秋歌哭笑不得地去摸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想象力了?”
纪修有些尴尬地咳了咳。
“是谁让我们冷酷霸道的纪总变得这么敏感多疑的?”卫秋歌取笑道。
“你。”纪修也没反抗,老实地认下了这四个字。
卫秋歌摸索着半跪到了他的身上,两个人就这样面对着面。
她低头亲吻纪修的额头:“那我好好补偿补偿你。”
然后又吻了下他的眉心:“我没编。”
他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我真的订好了机票,你和我两个人的。”
他挺拔的鼻梁:“我本来就应该在业务进入正轨后,把大权还给他。”
他有着好看弧度的嘴唇:“MELIS是肖年的。”
他直挺的下颌骨:“我是你的。”
纪修被她这几个吻亲得缴械投降,眼底里没了猜疑,只剩下了情|欲。
她伸手顺着纪修喉结的位置轻抚着那处凸起。
“咽。”卫秋歌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蛊惑。
纪修顺从地咽了下口水。
吞咽地动作让他的喉结从中间处向上滑动,浅浅地藏在脖颈内,下一秒又再次滑动回脖间时,那凸起的喉结还没来得及归位,就被卫秋歌用拇指摁住,停在了半路。
纪修瞬时有些喘不过来气。
卫秋歌松开手,将手掌顺势放到了他的后脖颈处,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喉结:“你也是我的。”
卫秋歌的长发散落在他的皮肤上,凉凉的,有些痒。
向来习惯了主动进攻的纪修头一回体验到被人攻城略地的滋味,他眯着眼睛,喉咙底处的喘息因为身体不可抑制的享受而使声带颤动着发出声响。
“纪修?”卫秋歌在耳边叫他的名字。
“嗯?”他迷糊地答。
“说,你是我的。”她的声音柔软娇媚,听得人愈发意乱神迷。
纪修轻声道:“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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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卫秋歌和纪修坐上了南下去贵州的飞机。
公益项目的图书馆如期建成,在本周末举行开馆仪式,她作为MELIS的代表受邀参加。纪修嚷着北京冷,不肯自己在北京待着,随便找了个关系也给自己弄了张邀请函。
飞机上,卫秋歌全程盯着电脑屏幕处理着公事。
纪修小憩后醒来,发现卫秋歌还在改着设计稿。
“你是机器人吗?”纪修问道。
卫秋歌浅笑着望向他:“醒了?”
“嗯。”纪修带着刚睡醒的惺忪轻声哼道。
“还有一个小时,很快就会落地了。”卫秋歌像是在哄小孩子。
“我刚才做了一个美梦。”纪修懒散地说。
“多美?”
“我梦见我在你旁边睡着了,醒来后你还在我旁边。”纪修笑着回。
“这叫什么美梦?”卫秋歌不以为然。
纪修去拉她的手:“对我来说就是美梦。”
然后他又酸酸地补充道:“要是你能减少点工作时间,我的梦会更美点。”
卫秋歌:“MELIS和Vanity不一样,你们事事都有规矩,一切都在正规,我们还是家新公司,又有一堆水土不服的管理人员和设计师,当然得多费心了。”
纪修:“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不是中国区的负责人了?”
那趟美国之行,卫秋歌和肖远梅促膝长谈,她最后选择了MELIS中国设计部总监的职位。
肖远梅多少有些遗憾:“我对你的期盼,可远不止是这些。”
卫秋歌笑着点了点头。外界的话也不全是空穴来风,肖远梅的确动过把她打造成接班人的念头,甚至一度还想撮合她和肖年。但是这毕竟不是能勉强的事情,虽然进不了一家门,但她们的师徒情谊不会变。
“梅姐,肖年做的很不错,他很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认可。”卫秋歌试图点她,也算是帮远在中国的肖年一把。
肖远梅摇头道:“慈母多败儿,我也是为他好。”
卫秋歌便没再继续劝。
“你想好了?不后悔?”肖远梅又问了一遍。
卫秋歌态度坚决:“不后悔。相比在外面谈生意应酬,我更喜欢单纯地做设计,这本来也是我选择这个职业的初心。之前我确实有点急于心切,但是去外面看了一圈,试过了之后才算是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真正适合我的。”
“就算是做设计,你来美国,在我旁边,发展空间会更大。中国那边还是有些人□□故,比较复杂。你现在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可是之后就不好说了。”肖远梅说道。
卫秋歌:“靠本事吃饭的行当,我不怕这些。”
纪修的声音将卫秋歌再次拉回现实:“你是怎么做到降了职反而更忙的呢?”
卫秋歌回道:“本来就是芝麻官比大丞相的杂事多。”
纪修更正道:“什么芝麻官,京兆尹!”
他一点儿也不许卫秋歌小看自己,嘴头上的玩笑也不行。
飞机很快到达了目的地,纪修前脚才走出机舱,后脚就后悔了。
这阴冷的空气像是要往人的心肝肺里钻,霸道得就连骨头缝都不放过。
寒意入侵,他委屈地把卫秋歌搂在怀里:“贵州怎么这么冷?”
“谁叫你非要来!”卫秋歌笑着回他。
图书馆的开馆仪式在第二天上午,两个人换了大巴车,来到了图书馆所在的镇子里。在宾馆归置妥当后,卫秋歌便提议去外面逛逛。
纪修头摇成了拨浪鼓。
“咱们别出去了,再把空调调高一点吧,贵州也太冷了。”这宾馆的一切都和Vanity没法比,但纪修也顾不上这些,只忙着哆嗦了。
卫秋歌:“去外面运动运动就暖和了。”
纪修起了坏心眼儿:“在里面运动运动也能暖和。”
“纪修!”卫秋歌皱起了眉,嗔怒着喊他的名字。
纪修老实投降,在行李里找了好几件外套,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我有时候觉得,你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卫秋歌感慨道。
两个人拉着手,走在镇子的小巷里,这片地区不是富足的地方,周围有当地的居民在门口收拾着,但是天气的确阴冷,人也并不多。
纪修:“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说不好。”
纪修:“那就忍着吧。”
卫秋歌浅笑。
“你要带我去哪儿?”纪修问道。
卫秋歌卖着关子:“到了再告诉你。”
他们坐了当地的小巴车,约莫二十分钟左右,来到了一处偏远的村子。纪修已经冻得上下牙直打架,但他又不想拂了卫秋歌的兴,哆嗦着陪着她往前走。
不远处,土路的右边有个正正方方的院子,正中间红旗飘展着。
纪修指了指那面红旗:“说来也奇怪,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看到这红旗,心里都会忍不住振奋一下。”
卫秋歌:“这好像是你们这些在国外留过学的人的通病。”
“嗯?”
“华笙也这么说过。她曾经青天白日的突然见到五星红旗,站在马路上直流泪。”卫秋歌想到了以前在纽约的故事。
“这里是什么地方?”纪修问道。
“希望小学。”卫秋歌解释道。
纪修点了点头:“带我来这儿干嘛?”
“这个学校是我捐的。”卫秋歌的表情带着些骄傲:“我在做图书馆选地调研的时候来过这里,这个镇子里有很多留守儿童,他们的父母外出务工,村子里没有像样的学校,要去隔壁村的那家,所以很多孩子辍学,年纪很小就去外面打工。”
纪修点头,这在经济欠发达的地区,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