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的齐广平拿笔往容道额上一敲:“睁大你的猪眼看看!这是弟妹!”
容道摸着被敲疼的脑袋,待看见谢逐拉着的阿桃的手,嘿呀一声:“是弟妹啊!谢逐,我说错话了,我说错了,你别见怪!”
谢逐走至他们这一排最后才松开阿桃坐下,施盛坐在他前头,忙起身朝二人见礼。
“谢兄。”又看向阿桃,颇为实诚的喊:“见过嫂子。”
阿桃被他们三人闹了个大红脸,羞得也不敢接话了,只朝他们讪讪一笑,看向谢逐。
“谢,谢逐,我坐哪儿啊?”
谢逐头一次觉得他自己的名字听着有些扎耳。
他嘶了声,“你一下喊我相公,一下喊我谢逐,你到底要喊我什么?”
阿桃只感觉脸颊都有些发烫了,懵懂的杏眼眨了眨:“那我该喊你什么?”
那自然是……谢逐烦躁地挠着头发:“随你喊什么!”
容道与齐广平贱兮兮凑到一块儿,手搭嘴边:“喊小相公呗~~”
施盛忍不住扑哧一笑。
“去你们的!”谢逐随手朝他们丢了本书过去。
郁燥地看向阿桃,伸手指向旁侧:“那里有空桌案,你坐那儿去!”
阿桃早已是羞得眼睫轻颤,不敢看他。
阿桃才发现屋内摆着两扇并列摆放的竹制屏风,屏风隔开的另一侧原来还有四张并列摆放的桌案,透过间隙,见前两张桌案上似乎放着笔纸之类的物品,似乎有人使用,最后一张桌案上则空无一物。
这是安排给女学子的位置。
她赶忙越过屏风走至最后的桌案落坐,双手捧着又燥又烫的小脸,咬紧了唇。
她打量着周围,转头发现透过屏风间隙看去,谢逐正与自己坐于一排,她又将脸埋进了掌心之中。
第19章 一起罚站
他们嬉闹的这会儿功夫,有越来越多的学子赶来念早课。
云麓书院有学子约莫一百二十余名,课室分了二十人一间,其中有女学子一十五人,山长是想着女子就学不容易,倘若皆共处于一处课室,那么难免学到的知识会与男子的有所差异,是而将十五人分散到了四个课室去,正好谢逐所在的课室缺了一个。
课室空着的三个桌案正是另外三名女子的,随着其余学子一起,手挽着手入了课室来,待看见坐在后头的阿桃时,皆讶异“咦”了声。
“咱们书院里又来新的女学子了吗?”
待看清阿桃的装束后,又惊诧问:“你已经成亲了?很少见着有成婚了的女子也来书院念书呢!”
清河县的习俗,新婚妇人都要穿红裙,原本阿桃还感觉没什么,但此刻却觉得感觉自己有些招摇过市,好似要昭告全天下人她成婚了似的,由其谢逐还坐在旁边,因而小脸上的羞意更甚。
隔着屏风的谢逐冷不丁呛了声:“怎么?成婚了就不能来念书了?书院是你家开的?”
三名女子闻言皆面色讪讪,其中一个生得高挑的忍不住回呛道:“我们就是问问而已嘛!又没别的意思!”
阿桃生怕他们吵起来,连忙打圆场:“相公他没别的意思,你们别误会,我,我叫温桃,你们以后可以喊我阿桃。”
“我叫宋傲云,你可以喊我傲云,这是徐香,这是孟四娘。”
生得高挑的姑娘名叫宋傲云,听阿桃喊谢逐相公,赶忙凑了过来,好奇问:“你,你就是那黑风寨里嫁给谢府二公子的土匪娘子?”
阿桃闻言腼腆羞涩的一笑,点了点头,而后道:“不过我们寨里人都有了良籍,已经不是土匪了,我,我也不是土匪娘子了。”
旁侧另一个稍矮些的名唤徐香,却是拉着宋傲云蹙着秀眉忧心道:“傲云,她是谢逐的娘子,那,那悠柔怎么办?”
阿桃疑惑地眨了眨眼,宋傲云微微皱眉,朝那女子不赞同的摇头,又拉着阿桃好奇的问:“我听闻黑风寨里有十八悍匪,只要是他们出手,所劫之人无一活口,是真的吗?”
阿桃摇头:“爹爹命令了,绝不允许胡乱杀人的。”
宋傲云还要再问,谢逐从屏风外探头过来,不耐烦得敲了敲屏风:“夫子来了!”
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女子拉着宋傲云的袖柔声道:“跟一个匪娘有什么话好说的?傲云,夫子来了,咱们快坐好吧。”
宋傲云忙朝阿桃笑道:“阿桃,你在这儿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们迟些再说话。”
三个姑娘连忙入座。
谢逐又瞪了眼阿桃:“你搭理她们做什么?还不坐好?难道就学第一日就要给夫子留坏印象?别到时候还连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