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外伤养个几日便好了。”碧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然而胸口的疼痛让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省省吧,别瞧不起外伤,像这样的寒冬,甚至是能要人命的。”钟黎低着头帮她止血包扎。
忽然觉察到碧月呼吸过于微弱,按说这外伤虽痛,也不至于会阻人呼吸,她心下一紧,搭上她的手腕。
“你还有内伤?”钟黎眉头紧锁,看着她。
碧月轻轻点了下脑袋,没有打算瞒她,又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我身上带着伤,血腥味重,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了。”
钟黎也来不及多问,想了想:“我送你回周博衍那儿,这样你也能好好养伤。”
碧月立即摇头:“绝对不行,城隍庙和永安县都不能回,先出了临州城再说,随便找个地方躺着就行。”
钟黎不同意:“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
碧月坚定地说道:“绝对不能回永安县。”
她不能冒这个风险,刘安这个人很危险,若是将他引进了周博衍的宅子,后果将不堪设想。
钟黎无法:“我先带你出城。”
碧月点点头,攀着她的肩膀,离开了房舍。
——
天渐渐亮了,周博衍缓缓睁开眼,他转过头,面前的人却是安泰。
周博衍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碧月呢?”
安泰顺势扶着他起身:“碧月姑娘昨日和我说家里有点事,要赶回去处理一下。”
周博衍自然是不信的,他坐上轮椅后便道:“带我去后院。”
他要去看看碧月是不是又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了。
周博衍推开碧月房间的门,进门后环视一周,结果在梳妆台上看见了一盒眼熟的东西。
他靠近后,拿起看了一眼,脸顿时黑了下来。
这是那日碧月和他一起买的香膏,她明明说是给半夏买的,那又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桌子上?
周博衍顿时觉得心口被一块硬石堵住了,闷头咳嗽了几声。
“少爷,您没事吧?”安泰担忧地看着他。
周博衍将那盒香膏放回了原处,摇了摇头,沉声道:“没事。”
安泰很少听见周博衍用这种冷沉的声调说话,看来是生气了。
周博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要离开时余光忽然瞥见床边放着一封信,他微微皱眉,转着轮子上前,拿起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阿衍见启
他看到那个称呼,眼神亮了一下,将信拆开。
安泰自觉地背过身去。
“阿衍,霖铃阁有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最晚半个月便回来,你要好好练功和药浴,等着我回来。”
落款单名一个“月”字。
周博衍微不可查地嘟起了嘴唇,他又不是孩子,这最后一句话却像是嘱咐小孩子。
虽这样想,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回信封中,揣在怀里。
“安泰,我们走吧。”
“是,少爷。”
看样子,少爷已经不生气了。
他好像看见少爷笑了……
周博衍只希望碧月此时未遇上什么麻烦,希望她一切平安。
——
碧月前脚刚和钟黎离开,那间废弃的房舍就被人找到了。
刘安牵着一条黑色的犬,体型若成狼,那黑犬顺着墙边嗅了一会儿,在一滩血迹前停下,蹲坐在一旁,抬头望着刘安。
刘安蹲下身体,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用手指蹭了下那滩血迹。
未干,说明人还未走远。
他拉着牵狗的绳子,厉声下令:“追!”
侍卫跟着他退出了房舍,让那只黑犬带路,顺着血腥朝着碧月和钟黎追过去。
此时的碧月和钟黎还未出临州城,两人闯进了一个小县城的集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