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麻烦瑶娘了。”
几人又在花厅聊了一会,齐玉瑶便请辞,带着史柯离去。
史家马车上,史柯闭着眼坐在马车一角,齐玉瑶偷偷打量自家儿子,试探的问道:“柯儿累了?”
史柯闻言睁开眼,脸上表情淡淡的,语气也史冷冷清清,“儿不累,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齐玉瑶一直觉得自己摸不准自己这个儿子,史柯自小性子冷,不粘人,便是对自己这个娘亲也只是敬于情,守于礼,若不是这个孩子从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她都要怀疑史柯是从哪捡来的。
“在霍家,娘提到巫医,惹你不高兴了?”
齐玉瑶出生江南名门,自小有教养嬷嬷教习,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她本想把这事模糊带过去,可是自家这个老成的儿子显然心里有碍,齐玉瑶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为了让史柯这个独子心里快活,齐玉瑶还是低头认下自己的不是。
“不是,娘多心了。”史柯说道,“儿子在冥想一位老先生的博论。若娘无事,请莫打扰儿子。”
“好好好,娘不打扰你。”齐玉瑶连连说道。
儿子明显不想和自己谈,齐玉瑶也不好勉强,便顺着史柯的意,不再打扰。
史家书房,史柯将今日拜访霍家一事向史史为安禀明。
“霍延宗和温氏一同接见我们,便同我们闲聊了约半个时辰,期间母亲将药赠与上去,他们也只是让府中奴仆送去大夫那。与几日前相比,他们从容重礼的多。”
史为安曲指敲着案桌,沉思了几息后问道:“你怀疑他们已经解除了霍山身上的蛊毒?”
“是。”
史为安闻言又问道:“会不会是他们束手无策后放弃了?霍家现在府上大夫可并未离去,赵清毓也还守在霍家。”
“也许只是迷魂阵,特地设下来误导我们。”
“可是我们的蛊虫从未出过错。”
“已经十四天了。”
此话一出,史为安不由的忧虑起来。他低垂眼眸想了一会,才说道:“若真如你所说,那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是。”
*
霍府。
姜埕检查了温氏让人送来的草药,确定其确实是能解毒的良药。
今早霍山醒来一会,只不说上两句话后又沉沉睡去,不管怎么说,事情往好的方向走。
姜埕说霍山午膳后还会醒来,赵清毓打算一直守着霍山时,宫里来了旨意。
严晖回来了。
严晖被景元帝指到江南调查士子联名上书之事多日,于今日一早才从江南赶回来。
赵清毓接到景元帝的旨意,和霍延宗等人打过招呼,便骑马回宫。
“你是说,江南士子闹事,是史家窜唆的?”赵清毓问道
“是,为了避免臣失误,臣已经确认再三后,才敢回京复命。”严晖捧着一个木盒上前,“这里是证据,所有涉案的文人、士子已经认罪了,并且涉案的文人、士子臣已借着恩科一事,偷偷的押送进了京都。”
刘福接过严晖手中的木盒,然后转交给景元帝。景元帝打开木盒,里面是十几份证词和认罪状,还有史为安等史家人的亲笔信。
景元帝将盒中所有的证据浏览一遍后便交给赵清毓,赵清毓看着认罪书,看着史家状似无意提及的官制考核的事,一封封亲笔信无不在渲染着官制考核对文人的威胁,以及朝廷对文人的打压与漠视,甚至还事情归罪到赵清毓这个担任三军元帅的帝姬对武夫的偏宠。
“他们好大的胆子!”景元帝冷笑道,“为人臣子,居然敢教唆他人攻击朝廷,其罪当诛!”
“臣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严晖说道。
“何事?”
“史为安在崇州任通判之职时,功绩卓越,曾上峰多次褒奖,并提拔其去他处任职,在景元十六年便被举荐为通州任知州,只是被史为安拒绝了。景元十七年被他上峰举荐吏部员外郎,他同样拒绝了,但是没想到今岁秋他自己求上门,让其上峰举荐至京都为官。”严晖说道,“臣觉得史为安三番四次拒绝提拔,本应是淡泊名利之人,可如今一举一动,皆与其相背。”
“不管他本性如何,仅凭他鼓动江南士子,抨击朝廷一事就该当诛。”景元帝说道,“若不严惩他,杀鸡儆猴给那些蠢蠢欲动的文人看,还真当朝廷软弱可欺。”
严晖见景元帝如此说,便知道史为安难逃罪责,便没有再进言。
“刘福,让姚远和过来见朕。”
“是。”
“等等。”赵清毓拦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