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蔚茵两个多月,她知道人根本就忘了之前。有时候看蔚茵想找回记忆的迷茫,会生出些许的心疼。
十六岁,大好的人生才开始,偏偏遇上这些变故。所以玉意觉得,或许就这样也好,蔚茵记不起过往,便可以简单活下去。而且目前来看,只要蔚茵留在这儿,宅子就不会有事。
傅元承只是听着,在他看来这个地方用不上随时可以放弃。其实试探一下这里是否暴露,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完玉意的汇报,他独自走进书房。
屋中昏暗,没有他的准许,别人不敢进书房。尽管光线很差,但是他走得顺当,直到了高大书架下。
他伸手搭上一个架格,手指按上某处。
“吱嘎”,庞大的书架缓缓移动,错出了一处入口。
傅元承想也不想直接踏入,身后书架重新合拢,回复原样。
面前是一条幽深的地道,有着坚硬的石壁。仔细听,好像有什么细微声音,似鬼哭,又似是幻觉。
他顺着往下走,一直到了一扇铁门前停下。
要说真的放弃这边,倒也不是一件简单事,总有不少东西要处理。
。
约莫两刻钟后,傅元承从书房出来,走到门边透气。
此时天已大黑,半开的院门进来一个人,手里提着灯笼,身形轻巧,极有规矩的小着步子,袅娜进来院中。
正是蔚茵,走到台阶下:“公子,晚膳好了。”
她的声音轻柔,似乎解去了一些冬日寒冷。
傅元承走下台阶,从蔚茵手里提过灯笼:“走罢。”
两人沿着路往前厅走,蔚茵能觉察到傅元承心情似乎不太好,尽管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温润。
走了一段,传来狗叫声。
傅元承脚步一顿,随后折身往狗房走去。蔚茵实在害怕,便在远处等了一会儿,见人一直没回来,也就往那边走过去。
狗房在后院的偏僻处,平时有人专门照看。
傅元承站在铁栏外,抬手将灯笼挂在檐下。
两只蒙獒见着主人在,一直站在铁栏旁,偶尔摇着尾巴叫上两声。
“玉意姑姑说,这狗儿在关外是狩猎的,脾性凶狠。”蔚茵壮着胆子站去傅元承身后,问道。
傅元承手伸进栏杆,淡淡道:“狗比人忠诚可信。”
笼内,凶猛的蒙獒此刻变得温顺,拿着脑袋去蹭傅元承的手,嘴里轻声哼唧。
见此,蔚茵心提了老高,生怕那蒙獒张嘴咬上他的手。之前她可听碧芝说过,这狗咬上了就不会撒口,在关外敢和豹子打架。
她想上前的脚步又往后又挪了回去。
傅元承余光中看见他小小的动作,伸出手去:“把手给我。”
蔚茵不明所以,把手放去人的掌心,紧接着一股力气将扯着她带过去。反应上来,已经身处铁笼边,而面前就是那两只蒙獒。
“我不要!”她吓得叫了声,像只受惊的猫儿往后缩身。
后背贴在傅元承身前,耳边听见他一声轻笑,温热的气息落在面颊,让她红了耳尖。
他没让她逃脱,半揽半抱拥着她,握上她的手,然后带着伸去铁栏内。
“不用怕。”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蔚茵试着抽手,尤其看清蒙獒的尖牙,不禁缩了脖子。
傅元承试着那股小小的反抗,不以为意,反而嘴角翘得更高:“你都这样胆小了?”
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手,最后落在蒙獒的头顶。凶猛的狗子吐着舌头,站在栏杆前。
蔚茵现在全部心思都是自己手掌心里那团温软的毛绒,至于傅元承说了什么,并未听真切。见狗子乖顺,索性,顺着他的手,她手指僵硬的抚摸两下。
狗儿似乎极为受用,越发耷拉下耳朵,一副享受的摇着尾巴。
谁能想到看上去那样凶狠的蒙獒,现在像个可爱的孩子,任人抚摸。
如此,她又去揉狗儿的脖颈,指尖轻轻勾挠。光线落上她光洁的面颊,眼神清亮。
脑海中浮现出一团模糊的景象,她好像也有过狗儿……
“啊!”蔚茵攸地收回手,掌心一片湿漉漉的口水,是被狗儿舔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