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宏她是清楚的,利益至上,为了银子可以兄妹反目,昔日父亲在时,有所收敛,如今,怕是不会了。
前几日还担心他会追来,没想到真来了。
温宛如面上惆怅,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喝口茶润润嗓子,“房契在我们手上,他要硬强是不可能。”
温思月知道,可是,她有另一种顾虑,“若是舅父将事情闹开,母亲和将军的婚事要怎么办?”
身份本就配不上,是秦万海执意要娶温宛如,这秦家耆老才无话可说,要是温家的家事闹得太难看,对她们没好处。
温思月说的正是她们顾虑的,温宛如何尝不知,可是,她也不想松手。
“我去见他。”
两人斟酌许久,最后决定去见温昭宏,不管如何,见面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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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的人很快回来,温昭宏约她们在悦来酒楼见面。
温思月心知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可也盼望事情能顺利解决。在马车上,她低头不语,温宛如握着她的手,目光柔和,安慰她,让她放心。
酒楼二层,温昭宏和温航在里头等着,见人来了,连忙起身,笑着客套两句。
“小妹,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不管心里打什么主意,温昭宏表面的和气是做足了。
温宛如强颜欢笑,同他寒暄两句,气定神闲地坐下,“多谢关心,我在秦府一切都好。”
“只是不知大哥来盛京做什么?”
温昭宏甩着衣袖,笑呵呵道:“都是一家人,小妹何必见外,今日约你前来,是有要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是什么事?值得大费周章。”温宛如撩着耳边的发,只当不知他提的那事。
温昭宏冷笑着看了温思月一眼,接着说道:“想来思月没说了,无妨,既来了,那就说清楚。”
温思月端坐着,一边听着两人谈话,一边还要应付关切有加的温航,实在心累,只能僵笑着敷衍。
她看向温昭宏带着狠意的眼,听见他道:“你一介妇人,不适合抛头露面,盛京的布庄杂事多,你怕是应付不来,再说,将来嫁进秦府,打理中馈,更是没心思,所有,盛京的铺子,还是交给我好。”
“你放心,我也不会亏待你,扬州的布庄你选两间。”
温宛如使劲捏着裙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在沉得住气,面上没发怒。她端起茶盏喝了口,压下心中的不甘,随后说道:“说笑了,我还年轻应付得来,不劳大哥操心。”
她的语气不咸不淡,抬起的眉梢显出几分嘲讽来,看得温昭宏脸色瞬间变了,暗沉沉的,仿佛要吃人似的。
“哈哈。”温昭宏笑了几声,精明的眼眸一挑,语调冷了些,“明人不说暗话,何必装蒜,若是不同意,咱们就得另说了。”
“这是何意?”温宛如拧眉看他,目光坚定,瞧着也是不好欺负的样子。
温思月看着焦急,几次想开口说两句,又被温航扯住胳膊,让她别多话,免得将事情弄得更糟糕。
她以为温航是好意,便点点头,不说话了。
温昭宏没了方才的和气,恶狠狠说道:“父亲去世前没留下只言片语,如何能证明盛京的铺子是留给你的?而不是你饱其私囊。”
“你…”温宛如脸色骤变,嫣红的唇苍白了些,气得不轻,“家产大都给了你,父亲只留了几间铺子给我们傍身,难道这样还不够?人不要贪得无厌。”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就要谈不拢了,温思月正要说两句,又被温航拉住,“表妹不要参合,没咱们小辈说话的份。”
“表哥这话错了,都是温家人,有何不能说。”
她瞅了温航一眼,冷冷收回眼,“舅父,外祖走之前确实将铺子留给我们,舅父何必颠倒黑白。”
“哼。”
温昭宏没了耐心,愤然起身,甩着衣袖将手背在身后,威胁道:“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三日后再不答应,我便告到县衙去,让满盛京的人都瞧瞧,也让秦府看看,未来将军夫人的体面。”
“大哥,你…”
一字一句,落在两人心里,憋得她们满脸通红,有口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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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她们出来时,春花满眼担忧,欲言又止,默默地扶着她们上了马车。
回了秦府,也是低眉垂眼,打不起精神。
“若是没法,只好去求将军了。”温宛如无奈道。
温思月点头,这个结果她早就猜到了,温昭宏为何能理直气壮,不就是拿捏了她们。